“啊……”
阿夜慘叫一聲,踉蹌著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血雨中,一雙猩紅眸子,穿透漫天血雨,死死盯著她。
冰冷,無情,充滿殺意和暴虐。
阿夜被那雙眸子看了一眼,神魂都差點被抽走,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阿夜?怎么了,你怎么了?”大老鼠伸出爪子抱住阿夜,焦急的喊起來。
阿夜沒有回答,只是瘋狂顫抖著身體,雙眼看不到任何聚焦。
“你們兩個,對我的阿夜做了什么?”大老鼠呲著牙,兇狠的看著曹靖他們,大有一言不合立刻就出手的架勢。
“什么叫我們對她做了什么?我們手里拿著的,可是小孩子啟蒙用的玩具,怎么會傷害到高等文明人士?!?p> 刁喜天可沒忘大老鼠對他的諷譏,抓住機(jī)會就反諷過去。
“你,在找死,知道嗎?”大老鼠要不是抱著綠葉腦袋,估計早就一巴掌抽過來了。
“我只知道,你懷里的那個樹人,快要掛了,嘖嘖,你看連眼睛都沒有了焦距,可憐啊,這么好的小樹人,攤上你這么不靠譜的叔叔?!?p> 刁喜天說起話來,那可真是一套套的,每一句話都恰好的打在大老鼠心上。
氣的大老鼠身體都開始搖晃,卻偏偏因為要照顧阿夜,沒辦法出手教訓(xùn)刁喜天。
“如果讓我知道,阿夜是你們做的手腳,你們就等著接受我的怒火吧?!贝罄鲜蟛辉诖罾淼笙蔡?,他害怕在繼續(xù)聊下去,會被活活氣死。
“不是我們做的手腳,剛才她身上閃過一些能量波動,應(yīng)該是那時候,受到了什么不知名的打擊。”曹靖心里很明白,剛才阿夜的能量在他身上閃過,估計是探測的時候出問題了。
“跟他說這些干嘛,這家伙剛才不是很狂嗎?讓他繼續(xù)狂啊。”刁喜天翻了翻白眼,對曹靖這么好心很是生氣。
“能量波動?”大老鼠有些明白了,絕對是阿夜不聽勸告,私自探測別人了。
不過他有些不明白,就算探測,也只是看到一些別人的隱私,怎么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難道這兩個人中,隱藏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反向探測攻擊能力?
大老鼠眼神在曹靖跟刁喜天中來回掃視,他要確定可以反向探測攻擊的人是誰。
既然已經(jīng)知道阿夜是因為反向探測能力擊傷,大老鼠就沒那么擔(dān)心了。
只要阿夜還能呼吸,就說明她早晚會清醒,就是時間的長短不確定。
“叔叔,叔叔……”
沒過多久,阿夜就已經(jīng)蘇醒過來。
她看向曹靖的目光躲躲閃閃,帶著明顯的驚恐。
“我早跟你說過,不要隨便探測別人,你不聽話,現(xiàn)在被人教訓(xùn)了吧?”大老鼠嘴里雖然說著阿夜,眼睛卻一直看著曹靖。
“叔叔,不是,不是被人教訓(xùn),是,是他,他身上跟孟頭領(lǐng)一樣?!?p> “什么?”大老鼠刷的一聲站起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曹靖。
“真的,他跟孟頭領(lǐng)絕對來自同一個地方,漫天血雨,尸橫遍野,無數(shù)人抵抗著來自天空中的侵襲,這種場面,我只在孟頭領(lǐng)身上看到過。”
阿夜以為老鼠不相信,快速的描述一遍,她在曹靖身上看到的景象。
這副畫面,她曾經(jīng)也在孟頭領(lǐng)身上看到過,只是那對猩紅的眼眸,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大老鼠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曹靖,三根手指的爪子,捻著嘴邊的胡須。
眼前這人跟孟頭領(lǐng)長得很不一樣,孟頭領(lǐng)白皙帥氣,有氣度,豐滿飽潤,圓滾滾的多好看。
而這人長得濃眉大眼,臉龐菱角分明,長相很難看,身材纖細(xì)不豐滿,沒力度。
在這里不得不說,大老鼠的審美觀,真有些怪異。
曹靖雖不能被稱為帥哥,但也絕對不難看,從側(cè)面看起來還是蠻有味道的。
大老鼠很看不上曹靖,但也能看出來,曹靖跟孟頭領(lǐng)是同個種族的人,有可能來自同個地方。
“你們兩人的造化,一會我?guī)銈內(nèi)ヒ娨娒项^領(lǐng),看他怎么說?!?p> 曹靖表面上看起來很鎮(zhèn)定,其實心里早已經(jīng)開始瘋狂翻滾。
從阿夜說她在另個人身上看到那副畫面,曹靖差點就忍不住,好不容易才將心里的激動壓下去。
大老鼠帶著曹靖跟刁喜天,從一顆參天大樹上扣下一片樹皮,一個黝黑的洞窟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這玩意,沒危險吧?”刁喜天還沒忘之前他在吸汁樹叢中的遭遇,以至于他現(xiàn)在看到樹就有陰影。
“真有危險,他們不早就死了?”曹靖輕笑,邁步走進(jìn)樹洞窟中。
黝黑的洞窟中,彌漫著一股特別的香味。
阿夜聞到這股味道,腳步立刻加快了很多,嘴角也露出一抹輕快的笑容。
樹洞并不是很深,越往里走,周圍就變得越是寬廣。
曹靖他們向里走了大概百米左右,就來到了一處光明之地。
地方很大,足足有千米范圍。
從周圍的石壁和頂端,能夠輕易看出來,這地方是掏空了某個山體或石頭,才做成的避難所。
洞窟的頂端鑲嵌著一顆顆發(fā)光的眼珠,用來照明再好不過。
人很多,遍布宇宙很多種族,人們之間并沒有爆發(fā)什么矛盾,相互之間很和善的交流。
你能看到一只小巧的綠木人坐在炎落人肩頭,兩個人開心的說著什么,看不到半點世仇的痕跡。
也能看到為了爭搶一顆恒星,打死打生的虎禾族跟貓爪族。
兩個種族勾肩搭背的,好的像是同族人一樣。
“你們兩個,別耽擱,快點走?!?p> 雖說其中一人,可能跟大頭領(lǐng)認(rèn)識,大老鼠還是沒什么好臉色。
曹靖的確是沒想到,以飼養(yǎng)戰(zhàn)寵為主的星球地下,竟然還隱藏著如此巨大的避難所。
跟著大老鼠繼續(xù)向前走,一個圓潤豐滿的背影出現(xiàn)在曹靖眼前。
豐潤飽滿的身軀背對著他,專心致志的攪拌著鍋里的東西。
他們最初進(jìn)入樹洞,聞到的那股味道,正是從鍋里發(fā)出來的。
“頭領(lǐng),我們……”
“等等再說,我先做出這頓飯?!钡统辽硢〉纳ひ?,帶著一抹讓曹靖無比熟悉的氣息。
“胖廚師?”
曹靖有些不敢確定,手指都開始顫抖。
他希望眼前這個胖子,是自己比較熟悉的那個好吃的家伙,心里卻又不希望是他。
希望是表明自己曾經(jīng)的兄弟,又有一個活著的。
不希望是因為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正處于飼養(yǎng)星球,他們甚至可能終生都會被困死在這里。
“誰他媽這么討厭,不知道老子是誰嗎?敢隨意說老子……”胖廚師手持著一根木頭勺子,滿臉怒氣的轉(zhuǎn)頭。
充滿怒氣的臉,在看到曹靖的瞬間,怒氣瞬間消融不見。
“胖子,好久不見?!辈芫笍堥_雙手,露出無比開懷的笑容。
“你還活著?是真的嗎?我,我不會是在做夢吧?”胖子不敢置信,伸出一只手想摸摸曹靖。
伸到一半他又收了回去,因為他怕,害怕會出現(xiàn)夢中的情景,一伸手,曹靖就變成空氣,消失不見。
這種場面,曾經(jīng)不知道發(fā)生過多少次,每次胖廚師都會從夢中哭醒。
他痛恨自己無力,同樣也莫名的痛恨著曹靖。
痛恨之中,更多的,還是想念和希望。
他衷心的希望曹靖能活下來,可又害怕真正的見到曹靖。
“媽的,現(xiàn)實中我不敢打你,現(xiàn)在我可敢?!迸謴N師鼓起全部勇氣,抬手給了曹靖一耳光。
但這一巴掌很輕,仿佛是撫摸。
胖廚師卻完全震驚了,因為他感受到了,感受到曹靖的溫度。
“果然,你果然死不了,你果然,果然還活著……哇……”
胖廚師就如同孩子,抱住曹靖大哭起來。
曹靖眼角也濕潤,更多的卻是欣慰,找到一個,就說明有一個兄弟活著。
他真怕,真怕除了許木木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親人。
“你不知道,我都快怕死了,真怕你會死掉,真怕我再也遇不到你們,你們,你們可是我,我最后的親人。”
胖廚師哭嚎著,緊緊抱著曹靖不松手,他怕一松手,曹靖就會跟夢中似的,消失不見。
“都會回來的,都會,都會回來的,你放心,我一定會一個不落的,全部把他們找回來?!辈芫负芸隙ǎ埠軋远?,他相信,自己會找回曾經(jīng)的親人們,一定能,把他們找回來。
“你答應(yīng)我了,要是找不回來,我可要你好看,說話算話,我一定要你好看?!迸謴N師死死抱著曹靖,死活都不愿意松手。
曹靖也只能任由他這么抱著,輕聲勸說著胖廚師。
因為周圍人都呆呆的看著,他們怎么也無法相信,他們心中的救世主,竟然會像孩子似的,抱著別人痛哭。
好半天,胖廚師才終于緩和自己的情緒。
“喂,老鼠你去叫那幾個懷孕的女人過來,讓她們把老大懷里的孩子抱走,順便拿兩件衣服?!迸謴N師恢復(fù)過來,就招手讓大老鼠安排一下。
曹靖跟刁喜天身上的衣服早已經(jīng)碎裂,正好更換。
衣服是某種動物皮毛制成,不過穿著很是柔軟,據(jù)說防御力也不錯。
“老大,這段時間,你去什么地方了?”胖廚師弄好那鍋食物,遞給曹靖跟刁喜天,示意他們常常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