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山對于陳德亮說的前半部分是絲毫不敢興趣,聽得昏昏欲睡,若不是方才虛脫乏力,他早就想過去踹陳德亮幾腳,而后扭頭走人。
待聽到蘇百萬與陳德亮大嫂發(fā)生茍且之事,他才打起幾分精神。之后仔細一聽,總覺得這蘇百萬似曾相識。
“那蘇百萬是個怎樣的人物。”
“他身穿一襲白衣勝雪不染塵埃,手持一把玉骨折扇,還長得一雙似笑非笑桃花眼,看似氣質(zhì)出塵,有不遜于謫仙的風(fēng)姿。實質(zhì)是個地獄出來的惡魔,淫好女色,擅長攻人心計,惑人心神。”
“本性以縱欲為樂,以放蕩為快,更以折辱人為趣。做事憑心情而定,隨心所欲,即興時殺人助趣,是個泯滅人性的魔頭,俺全家都是他陰合狗官害死。”
陳德亮對那白衣惡魔的評價簡直太貼切,聽得顧南山心里連連稱是,如同找到知己一般,同樣是那白衣惡魔手里的受害者,他終于有傾泄的對象了。
“那蘇百萬賊可惡,奪人家財,辱人妻妾,挖人祖墳,更可惡的是他竟年七十歲老人都不放過。喪盡天良,毫無人性。古有西門慶,今有蘇大官人。真是道德淪喪之人?!?p> “哈哈……”
顧南山在盡情發(fā)泄對那白衣惡魔的恨意時,卻被一個爽朗的笑聲給打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是那個折磨過他的變態(tài)。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該死,好不容易擺脫她,怎么又給招惹上了,都怪陳德亮地痞流氓引誘自己發(fā)泄心中不滿。他望笑聲傳來之處一望,卻情不自禁地被艷住了。
只見來者正是身穿一襲白衣,手持一把玉骨折扇的蘇棠,立于殘陽紅暈之中。一雙似笑非笑桃花眼,眉尾狹長,略顯嫵媚。
尤其那張瓜子臉俊美異常,人間難尋第二張臉與其媲美,氣態(tài)逼人令人窒息,常人莫能直視。肌膚勝于白雪,鎖骨擬玉美玉。纖指瘦長,與不染塵埃的玉骨折扇渾然一體,凡眼難辨。
可謂三分嫵媚七分瀟灑,似九天玄女下凡,又似謫仙顯現(xiàn)人間,超脫于下土之上,不與紅塵爭艷。
“哈哈,我有這么可恨嗎?!碧K棠爽朗笑道。
“蘇百萬,你何止可恨,簡直可惡至極。陰陽人,怪里怪氣的,若是還沒點自知之明,自己抹脖子了斷算了?!鳖櫮仙綄μK棠的恨意遠多于害怕,因此口上是十分不客氣??v使驚艷她擁有絕世難尋的美貌,他也不敢有絲毫心動。
從蘇棠身上就可看出,人有多美麗就有多危險,多變態(tài)。
“我的姓名可不是蘇百萬,如今我叫蘇棠。就像你以前不叫顧南山,而叫顧朝生一樣?!碧K棠仍然笑道,對顧南山惡毒的話語,蘇棠好似沒聽到一般,然而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卻多了一絲寒意。
聽了蘇棠的言語,顧南山心中一陣驚疑。南山只是他的小名,朝生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很久也沒用過了。是他母親過世不久,顧南山就生了一場大病,瀕臨死亡,趁此取名沖喜,于是選擇了朝生這個名字。只用過一段時間,不久便來了南城,因此僅有幾人知道而已。
“你到底是誰?!鳖櫮仙劫|(zhì)問道。
“十年京師,農(nóng)家小院,有只雨淋小狗,被人騎得汪汪叫。哈哈,是不是記憶猶新?!碧K棠哈哈笑道。
原來這蘇棠竟是當(dāng)年的小惡魔,顧南山頓時眼睛通紅,失去了理智,用盡全身能舉起兩千斤巨物的力量,一拳向蘇棠轟去。
十年前的侮辱,他可是一只默默埋在心里,即使他爹也沒告訴。
一想起給人當(dāng)了一個月的小狗,他無比抓狂,恨不得殺了那小惡魔,滅掉那些不堪的過去。
今日遇到正主,他縱使打不過對方,也要找回點顏色。
他第一拳轟出,卻砸在了蘇棠的影子上,之后十拳都轟在虛處,絲毫沒有給蘇棠造成任何傷害。
蘇棠更是爽朗地哈哈大笑,顧南山越是抓狂,她越是覺得有趣。
“這么恨我,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難道你忘了,你的天生不敗體是我?guī)湍惆l(fā)現(xiàn)的,哈哈哈,你應(yīng)該感激我才是?!碧K棠一邊爽朗大笑,一邊挑釁道。
顧南山見奈何不了蘇棠,便冷靜了許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停止繼續(xù)出拳,去拾取方才與陳德亮拼殺的寶刀,對著陳德亮喊道:“你的仇人在此,難道還讓我教你怎么做嗎,白癡。”
陳德亮卻是不敢輕易出手,無論以前的蘇百萬,還是如今的蘇棠,都武功強悍無比,最低也是宗師實力之人。冒然出手,自取其辱,這些都是小事,他倒不怕。
可能那人是白衣惡魔,他折磨人可從來都是冷酷無情,如今陳德亮仍然覺得自己屁股隱隱作痛。但顧南山,顧家少爺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何況剛才顧少爺放他一馬,已經(jīng)是欠了個人情。
此刻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出手,若是失敗了,受到白衣惡魔的折磨時也并不孤單,最起碼還有顧少爺做伴。
還沒等他們出手,兩個白色身影在他們身前突然齊齊出現(xiàn),顧南山被一只玉手拍飛在八丈之外,吐了一口血。
一只穿著白色靴子的玉腳直接將陳德亮踢飛,似被巨力拋向空中的人型重物,最后撞落在二十丈之外的城墻跟上,肋骨斷了三根,吐了幾十口血。
蘇棠一襲白衣勝雪不染塵埃,重新落在失去兩人身影的空地上,手里折扇一開,扇起玉額前一縷青絲,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望向那倒在前方的顧南山,見他正用寶刀撐著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
“是不是我剛才出手太輕了,導(dǎo)致你現(xiàn)在爬起來都困難。還是想讓我誤以為你受了重傷,從而趁機偷偷溜走,或者偽裝等機會偷襲我。”蘇棠笑道。
見蘇棠識破了自己的偽裝,顧南山立即堂堂正正地站起來,憤憤地說道:“我是顧南山,不叫縮頭烏龜,與你不同,怎會做那些壞我名譽的丑事?!?p> “哈哈?!?p> 蘇棠聽到顧南山的話樂得爽朗大笑,縮頭烏龜配在他身上真是貼切。
“十年前的事,是不是柴明玉那雜碎叫你做的?!鳖櫮仙骄o緊握住刀柄,憤怒地說道。
蘇棠一聽到“柴明玉那雜碎”,笑聲頓時就消失了,那雙似笑非笑桃花眼看向顧南山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若有如無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