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凱奇·梅麗
關(guān)于血族凱奇·梅麗的故事，艾爾想說的似乎不多。不過他在開門過程中跟七月說的，也足夠讓他吃驚的了。
這是個古老的血族，曾經(jīng)統(tǒng)治著一個氏族。她隱藏自己血族的身份，并在第一任丈夫死去后繼承了他的爵位和領(lǐng)土。在此之后，她先后有過十個丈夫，并有十個女兒，凱奇·梅麗會在女兒繼承爵位后殺死她們，并取而代之，然后繼續(xù)她的統(tǒng)治。
在她統(tǒng)治的年代里，每個月圓之夜，領(lǐng)土里的人就需要貢獻(xiàn)三個處女進入城堡，但從沒人見過她們再出來。
直到人們發(fā)現(xiàn)她的真面目，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世紀(jì)。再想推翻她的統(tǒng)治，她發(fā)展出來的氏族也足以制服那些農(nóng)民，傳說凱麗在她的城堡里以少女的血沐浴、用處子的血做飲料，永遠(yuǎn)保持著年輕和黑暗的統(tǒng)治。
“那是段荒誕的故事，也許有點夸張，不過不會差的很多。”艾爾說著話，打開了那扇緊閉的石門，“沒人知道你師傅是怎么做到的，但她確實做到了，所以這個臭名昭著的女爵，飲血的凱麗，現(xiàn)在才會在這里，以這副悲哀的模樣?！?p> 艾爾舉起了自己手里的提燈，讓光線能照進石室里。這個石室比那個吊著吸血鬼的石室更加黑暗、壓抑，并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味。
七月探頭看進去，看到房間中央放著一個立著的黑色棺材，棺材的蓋子是打開的，里面有個形同干尸般的女人躺在棺材中。
她的面目扭曲，雙目緊閉，頭發(fā)干燥、發(fā)白，就像雜亂的枯草，皮膚褶皺、干癟，緊緊貼在骨架上，沒有一絲的血肉。七月感覺頭皮有些發(fā)炸，胃里立即涌起一股酸流。
“別吐在這里，小老鼠！”艾爾用力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皺著眉頭道，“清潔工作是很麻煩的！”
“她……死了嗎？”七月好不容易止住惡心的感覺，但他實在沒辦法不把眼前這個跟尸體聯(lián)系在一起，也實在沒辦法把這個跟活著兩個字掛上等號。
“死？不，她還活著，只是過的很痛苦而已。”艾爾冷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七月的少見多怪，他走近了那副棺材，這時七月才注意到，凱奇干癟的身體上還被釘了七枚銀色的釘子。
兩枚在雙腳、兩枚在雙手，一枚在額頭、一枚在咽喉、還有一枚在心臟的位置。
她的樣子看上去就像個老的不成樣子的老婆婆，不知道為什么，七月突然感覺她似乎很痛苦，如果她還活著，還有意識，一時間七月竟然有些可憐她了。
“不要去可憐她，哪怕是一個死掉的吸血鬼也是很危險的怪物，更不要說她是一個古老的血族?！卑瑺柨闯隽似咴滦睦锏南敕?，眼里對他的不屑一顧又更強烈了幾分，他拉著七月走出了關(guān)著凱麗的房間，然后重新鎖上了石門。
“我沒有可憐她…”七月心虛地為自己辯解，“我只是在想，既然她這么危險。為什么不直接殺了她，還要把她關(guān)押在這里呢？”
“為什么？恐怕這得問你師傅?！卑瑺柪咴孪蛲庾?，他藍(lán)色的禮服因快步而抖動，“她有足夠的力量在凱奇的全盛時代，從古堡里抓出她，驅(qū)散她的氏族，我不認(rèn)為她會沒辦法殺死凱奇·梅麗。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選擇把凱奇帶到墓穴來，把她關(guān)起來。我不確定，大概她認(rèn)為這樣更好?！?p> 艾爾快速地說著這些話，直到他們走到向上的樓梯口，艾爾用力把七月推了出去，力氣大的差點讓他摔在堅硬的石頭上。
“快出去，小老鼠，少來這里?！卑瑺栍媚请p藍(lán)色的眼睛瞪著七月，說完，他轉(zhuǎn)身回到了墓穴的黑暗之中。
七月瞪著他的背影走入黑暗，心里暗暗罵了一句，然后循著臺階走到了出口，伸手推動入口的石門，隨著石門的打開，陽光照了進來，頓時讓七月感覺好了不少。
上官希沒有在門口等他，對自己那性格古怪的師傅，七月也算有點預(yù)料。畢竟一般而言，正常的師傅不會讓她的小學(xué)徒一個人走進關(guān)滿了吸血鬼的墓穴去吧？
當(dāng)然這個想法七月只敢在心里嘀咕一下，可不敢讓上官希知道。
等他循著來時的路走回到上官希的房子，上官希正坐在客廳的躺椅里寫著什么，見七月進來，她放下筆，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褐色的液體，語氣淡然地問：“你有見到艾爾·修特帝斯嗎？”
“見到了，那是個暴躁的混蛋！”七月抱怨道，然后他擼起自己的褲腿，露出因為撞在石階上而發(fā)紅的小腿，“他叫我小老鼠，還用力推我，他太粗魯了。”
“別這么說，給人一點耐心，小伙子?！鄙瞎傧]有看他的小腿，把咖啡杯往桌上放下，“你以后也許還會有跟他學(xué)的時候，他對血族的了解很多，甚至比我了解的更多。”
“我可不想…他可不像個老師。”七月耷拉著腦袋道。
“萬事無絕對，小伙子，也許那一天會到來的很快?！鄙瞎傧\淺地笑了一下，在七月印象里，上官希臉上很少會有表情，似乎沒什么能讓她產(chǎn)生感情波動，因此她的笑容就更罕見了，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她笑起來確實很好看。
這時廚房里傳開了叮的一下鐘聲，上官希臉上的笑容隨之收斂，從躺椅上起身道：“走吧，小伙子，我們可以開飯了。在家里，我們可以好好吃一頓。”
在外風(fēng)餐露宿好幾天，到了上官希的家中后又在古墓里轉(zhuǎn)了一圈，七月早就餓的饑腸轆轆了，跟著上官希進了廚房，一股土豆燉豬肉的香氣就鉆進了他的鼻子。
“看來，今天的食物不錯?！鄙瞎傧５馈?p> 七月看到桌上已經(jīng)放了兩份食物，一罐子香噴噴土豆燉豬肉、一大盤番茄沙拉，還有剝殼后的焗油大蝦，金黃色的油汁向下滴落，誘發(fā)人的食欲。
離開家后走了七八天，七月吃過最好的東西就只有冰冷的面包和火腿，眼前這些熱氣騰騰的食物簡直比山珍海味還要誘人，讓他艱難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得到上官希的同意，七月先給自己夾了一大份通心粉，再澆上熱氣騰騰的番茄酸汁，然后往嘴里塞了滿滿一大口，那美妙的滋味一時間讓七月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相比之下，上官希就要吃的雅致的多。七月看到她并不用刀叉，而是用一雙小木棍來夾食物，吃的慢條斯理。七月不是很懂，也許這也是來自上官希家鄉(xiāng)的特殊餐具。
正當(dāng)他們吃的起勁，忽然有道白影一閃，桌上多了個白色的生物，七月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白色的肥貓，與眾不同的是，它的眼睛是紅色的。
七月完全沒注意這貓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好像是突然出現(xiàn)的一樣。它抖了抖身子，叼起一張紙條放到了上官希的面前。
上官希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有幾分寵溺，伸手揉了揉白貓的下巴，然后把指遞向了七月：“小伙子，吃完后，去一趟夏里屯，找到肉鋪和雜貨鋪的老板，把我們這一周要訂的食物告訴他們?！?p> 七月乖乖點頭，視線還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只優(yōu)雅的白貓，咽下嘴里的大蝦后問：“這只貓，是您養(yǎng)的嗎？”
“…算是吧?！鄙瞎傧Ｉ陨猿聊艘幌?，然后揉了揉白貓的頭承認(rèn)道，“它叫白藏主，以后你應(yīng)該偶爾能看見它?！?p> 白貓這時也喵地叫了一聲，跳下桌子，轉(zhuǎn)眼就又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