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dāng)我沒說
“你說,桑一禾到底怎么想的?”
顧川正開著車,周深信這冷不丁的發(fā)問倒險些讓他手打滑。
最近這段時間周深信按時上下班,除了一些避不開的應(yīng)酬之外都會回家,顧川以為他磕的cp終于要成真的時候,半路殺出了個陸晚秋。
今天早上陸晚秋來公司好一頓鬧,安撫好她之后周深信怒氣沖沖的驅(qū)車離開了公司。
眼下,周深信這么一發(fā)問,難免是覺得自己也有做錯的成分在。
顧川思忖片刻,“我覺得,不管夫人做什么,都是出于一個妻子愛丈夫的立場上做的。”
連一個外人都尚且知道的理兒,可到了周深信這卻怎么也不明白。
愛嗎?
愛的話怎么會提離婚?
不愛嗎?
不愛的話何必在他身邊忍受冷眼,忍受他的尖酸刻?。?p> 周深信想起質(zhì)問桑一禾時,她不作辯解直接要給陸晚秋道歉時的樣子。相處了一段時間下來,他是真的發(fā)現(xiàn)桑一禾變了很多,會做飯了,善解人意了,就連刁蠻任性的脾氣也收斂起來了,怎么說呢?越來越合他口味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周深信就打了個冷顫。
想什么呢??
“那,我要怎么辦?”周深信臉色不自然,略顯難為情,“我回去和她大吵了一架?!?p> 周深信想問的應(yīng)當(dāng)是如何善后。顧川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哄唄?;蛘呓o夫人買禮物,女人嘛,都是很好哄的。建議您二者兼施,效益更佳?!?p> “不、可、能?!?p> 兩個鐘頭后。
周深信拿著一束玫瑰花,整個人看上去極其別扭,顧川在一旁給他加油鼓勁,大有一種為壯士踐行的感覺。
“要是我失敗了,你的職業(yè)生涯也就到此結(jié)束了?!敝苌钚攀且а狼旋X說出這句話來的。
“呵呵。”顧川干笑,“因人而異,因人而異,不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boss你要拿出萬分的真摯去給夫人賠禮道歉,讓她感受到你深深的懺悔和濃濃的愛?!?p> 去他丫的懺悔!
周深信閉上眼睛,幾個大呼吸之后,開了家門,腦海里飄過一句: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
彼時桑一禾正在家看電視,聽到玄關(guān)處有聲響,她猛的回頭,眼前的一幕讓她瞠目結(jié)舌,連手中的遙控器滑落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你……”桑一禾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這花?”
“噢,我路過花店覺得好看買回來插花瓶的,不是給你的?!痹捯徽f出口,周深信就想給自己扇兩個巴掌,嘴硬什么啊?。拷駮r不同往日!
可看到桑一禾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家看電視時,周深信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一個下午都在為了如何道歉想破頭腦。
桑一禾點點頭,所言和她所想并無差異,這要是給她的,她反而要驚訝了。
甫一轉(zhuǎn)頭,那束花已經(jīng)到了面前,桑一禾不解,“花瓶在……”
“給你的?!敝苌钚艣]好氣道,他胡亂的把話塞到桑一禾懷里,“從這你應(yīng)該可以看出來我濃……歉意了吧?”
這要真讓他說出什么濃濃的懺悔,深深的愛,那不如直接給他來一刀比較痛快。
桑一禾睜大了眼睛,久久說不出話。
看到桑一禾這副模樣,周深信臉色才有好轉(zhuǎn),“怎么樣?感受到了吧?好啦,去把花插起來,我餓了你快去做飯?!?p> 桑一禾接過那束花,鄭重其事道:“周深信,你是在給我道歉嗎?是吧,是在道歉吧?!?p> 周深信正要發(fā)作,桑一禾又說:“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p> 細數(shù)一下,周深信因為陸晚秋對桑一禾惡言相向的次數(shù)非常之多,可沒見有哪一次周深信是會折返回來道歉的。
原來只要一直對一個人好,那個人真的會感受到的。
桑一禾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我現(xiàn)在去給你做飯。”
桑一禾小心翼翼地把花插在花瓶里,生怕碰掉了花瓣,周深信本想說不用這么小心,以后可以再買。那邊桑一禾已經(jīng)裝好了,捧著花瓶讓他看,“好好看。”
但好像,似乎,這個道歉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丟人,反而讓心里舒暢了不少。
周深信手機作響,有消息。
是陸晚秋發(fā)來的:晚上一起吃飯嗎?
不了。
桑一禾哼著小調(diào)在廚房里忙活著,周深信回房間里換了身舒適的衣服出來,聽見桑一禾哼,他的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好了嗎?這位廚師。”
“快了快了,催什么催,死鬼。”
桑一禾學(xué)著電視劇里青樓的媽媽說話,逗得周深信忍俊不禁。
“一束花就讓你這么開心嗎?”
“唔……”桑一禾想了想,“前提得是你買的花?!?p> “那以后多給你買花?!?p> “好啊?!?p> 說話間,桑一禾的飯也好了,她把菜端出來,“上菜了,請您慢用?!?p> 兩人融洽如舊。
當(dāng)然,如果周深信的手機沒有一直響的話。
桑一禾瞥見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眸色一暗,自覺走到廚房里去,“我看看,好像湯好了?!?p> 周深信自然知道她看見了,心里莫名發(fā)虛,中午因為陸晚秋起了爭執(zhí),眼下剛好,這又打來電話,還叫桑一禾瞧見了。
他清了清嗓子,幾欲開口想說點什么,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又沒說了,手邊的手機一直震動不止,他聽得有點心煩,動手關(guān)掉了。
桑一禾在廚房聽見手機的響聲停止了,以為周深信接了電話,拿著湯勺的手頓了頓,無力地往下垂,一只手橫出扣住她的手腕,桑一禾抬頭,原來是剛剛走了神,她的手差點碰到滾燙的鍋沿。
“你不是……我以為……”桑一禾看著周深信,有些語無倫次。
周深信哼哼,“不是說湯快好了嗎?我看你進來這么久都沒出來,就進來看看。”
桑一禾反應(yīng)過來,“是好了,我端出去,你出去等我吧?!?p> “你出去吧,魂不守舍的,干嘛?還想著花傻樂呢?”周深信把桑一禾推出廚房,“我來端出去,你坐好。”
“講實話,你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樣了?!?p> 桑一禾笑道:“是嗎?那以前我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