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見面,寒暄了幾句。
通過姜黎和那女人的對話,冼人得知她真的是鄭然然的媽媽,之所以會來這里,是聽熟悉的物業(yè)說了昨天女兒被關(guān)在電梯里的事,特來道謝。
冼人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心上,甚至,姜黎和冼玉兒到現(xiàn)在還不知情。
“你也真是的,遇到這么大個事怎么連提都不提?”
姜黎白了冼人一眼,要不是人家上門,她還真被蒙在鼓里了。
新聞上有很多電梯事故受傷出人命的,一想起自己的兒子昨天遭遇了這么一檔子事,姜黎的一顆心瞬間吊了起來。
“這不是好好的么?!辟藢擂蔚匦π?,他也不是刻意隱瞞,只是問題并不嚴(yán)重,轉(zhuǎn)眼就沒放在心上了。
“你叫冼人吧?聽我家然然說,多虧了你聯(lián)系外面的人,物業(yè)才及時趕到,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呢。”
對于自己的孩子,所有母親的關(guān)心都是一樣的。
鄭然然的媽媽名叫鄧曉蕓,她一臉喜愛的看著冼人,遞出手里的禮盒:“來,一點(diǎn)小點(diǎn)心,希望你們吃得慣?!?p> “阿姨太客氣啦,其實我也沒做什么?!?p> 冼人有點(diǎn)不好意思,還沒來得及多說,冼玉兒就很自然地把他擠開。
冼玉兒笑嘻嘻地道:“阿姨您好,我是冼人的姐姐,不介意的話待會到樓上喝杯茶唄。”
順勢將禮盒收下,既不尷尬,也不漏半點(diǎn)痕跡。
“還讓你破費(fèi),冼人這么做也是應(yīng)該的?!?p> 姜黎畢竟是做生意的,冼玉兒的動作在她眼里實在有點(diǎn)難看。
白了自己女兒一眼,她重新和鄧曉蕓嘮起嗑來。
冼玉兒看著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鄭然然,湊到冼人耳邊道:“你艷福不淺??!那個叫梁小茹的姑娘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你敢說的再清楚點(diǎn)嗎?”
似乎是感受到冼人言語里的殺氣,冼玉兒乖乖的縮回頭去。
反正吃的已經(jīng)到手,其他的怎么樣都無所謂啦。
“謝謝?!?p> 趁著邊上沒人,鄭然然走上來說道。
突如其來的鄭重,倒讓冼人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
揮舞著雨傘當(dāng)劍使才是你該有的樣子好嗎!
難道是之前模擬人格說的太過了,導(dǎo)致現(xiàn)在還覺得委屈么?
仔細(xì)一看,鄭然然的神色的確不太好。
也是,這個年紀(jì)的小女孩都是很敏感的,往往你覺得無心的一句話,會對她們造成很大的傷害。
鄭然然和冼人眼神交匯了片刻,然后又迅速低下頭去。
就這樣躊躇了片刻,她才鼓起勇氣道:“對不起,我可能暴露你萬獸宗的身份了!”
“......”
冼人額頭的青筋猛跳。
請把剛才浪費(fèi)掉的感情還給我,謝謝!
冼人以為鄭然然不說話是因為自己之前擊碎了她構(gòu)建起來的中二世界觀,沒想到竟然是在為暴露了冼人的身份而自責(zé)?。?p> 這本就不存在的身份暴露就暴露了啊,反正說出去鬼也不信。
看來這個年紀(jì)的女孩除了敏感之外,還很固執(zhí)己見。
儼然把冼人當(dāng)成了她的同道中人,也不管冼人說什么。
仔細(xì)想想,剛才鄧曉蕓說的‘多虧了你聯(lián)系外面的人’已經(jīng)點(diǎn)名問題了,鄭然然的中二世界觀不是一兩個人或者一兩句話能夠打破的。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你大可不必自責(zé)?!?p> “對不起,因為我媽她一直追問我,我一時說漏了嘴......”
鄭然然依然在道歉,其實,她根本不是說漏嘴,而是故意說的。
這樣一來,媽媽或許可以理解我眼中的世界?
她的心里抱有這樣的期望。
但似乎,并不怎么奏效。
冼人看著鄭然然,心里想的卻是那個叫阿飛的人。
難道說這個時候,他也在附近的某個角落監(jiān)視著鄭然然?
這個看起來很平常的女孩,究竟有什么秘密?
如果是一天前,冼人知道鄭然然身邊有潛在危險,那可能會避而遠(yuǎn)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現(xiàn)在,他的底氣足了一些,倒有點(diǎn)希望通過鄭然然,揭開阿飛的真面目。
這一定會是很有趣的事情。
“你們要搬東西嗎,不介意的話我們來幫忙吧?!?p> 從聊天中,鄧曉蕓得知冼人一家之所以會在樓下是想要搬這些箱子,于是自告奮勇提出幫忙。
“這多不好意思,東西有點(diǎn)重。”
“沒事,人多一點(diǎn),也能快點(diǎn)搬完?!?p> 鄧曉蕓很熱心腸,也看不出有哪里特殊的。
冼人在旁邊觀察,很難想象阿飛會盯上這樣的家庭。
“那大家抬一抬,別累著?!?p> 姜黎和鄧曉蕓抬一個大箱子,冼人見狀,也從旁邊將一個箱子抱起來。
“男孩子真好,力氣就是大?!编嚂允|笑道。
“你悠著點(diǎn)。”姜黎勸道。
“還行?!辟祟嵙祟?,管自己先上樓。
因為有電梯,工作量其實不大。
冼人將箱子搬到電梯那里,然后由冼玉兒和鄭然然負(fù)責(zé)運(yùn)上去。
來回這么幾趟,倒是趕在天黑之前搬完了。
姜黎邀請鄧曉蕓母女一起吃晚飯,盛情邀請之下,鄧曉蕓也就答應(yīng)了。
冼人發(fā)現(xiàn),這兩個女人似乎很聊得來,才剛見面不久,就好的跟親姐妹一樣。
廚房里有說有笑的,倒是客廳這邊,冼人必須得在吃飯前的這段時間,照顧?quán)嵢蝗弧?p> 冼玉兒雖然也在客廳,但是嘴巴一直沒閑著,指望不上太多。
冼人看著有些拘謹(jǐn)?shù)泥嵢蝗?,想著怎么找話題。
總不能把客人晾在一邊吧。
“你認(rèn)識阿飛嗎?”
一開口,就連冼人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有點(diǎn)直白。
鄭然然搖搖頭,和這么多人待在一起讓她有些不習(xí)慣,似乎只有手里被綁得很整齊的雨傘能給她安全感。
冼人無奈,換了一種口吻道:“你的實力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鄭然然眼眸中有了一絲亮光,嘆氣道:“依舊沒有尋到合適的法門,我應(yīng)該被天道給壓制了?!?p> 果然只有這樣才會說話么?
冼人覺得好笑,繼而道:“不及,等過幾年,說不定這種壓制會自行破開?!?p> 等你從中二畢業(yè),天道就不會針對你了。
每個人在這個年齡段是天道最懼怕的時候啊,動不動就要逆天,天道能不壓制你么。
“過幾年么,我爸他當(dāng)時也這么說過......”
鄭然然欲言又止,低下頭去。
冼人錯愕了一下:“你爸?”
“開飯了,你們?nèi)バl(wèi)生間洗個手?!?p> 一盤盤熱乎乎的菜被端出,姜黎的催促聲打斷了冼人的思緒。
她和鄧曉蕓走過來,道:“剛和鄧阿姨商量了下,你不是老說要出去打工賺點(diǎn)零花錢嗎,不如去給然然輔導(dǎo)一下功課吧。”
“如果有冼人輔導(dǎo)然然的功課那再好不過了,然然她啊很內(nèi)向,老師上課講的不管懂不懂都不去問,成績一直不慍不火。我平時工作又忙,很少著家,有冼人偶爾過來陪陪然然,我也放心。”
鄧曉蕓剛才聽說冼人是那所高中的學(xué)生,差點(diǎn)嚇了一跳。
那里可不僅是有錢才能進(jìn)去的,必須學(xué)習(xí)成績非常優(yōu)異才行。
姜黎沒說冼人整個高一一直都占據(jù)著月考第一的成績,這要是說出來,恐怕鄧曉蕓的嘴巴是捂不住了。
“給我輔導(dǎo)功課?”鄭然然錯愕地抬起頭。
“對,如果冼人哥哥愿意的話?!编嚂允|滿臉希冀地看著冼人。
“可以的,我試試看?!?p> 冼人思考了須臾就答應(yīng)了。
賺不賺錢是一回事,弄清鄭然然背后的故事,或許更加有趣。
不知道阿飛知道這件事之后,會怎么想。
從他在書咖里講的話來分析,他似乎不能接近鄭然然,可又必須嚴(yán)格排查和鄭然然有過接觸的人。
如果成了鄭然然的家教,大概率會被他給盯上吧。
但是,不置入危險,就無法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報。
有時候主動接近,反而會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