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六七日肖大哥回府找我,對我說到:“昭雪姑娘我已安全的護送她離開。”
他并沒有問我原因,我也不知如何解釋,只是謝過了肖大哥他便離開了。一個人獨坐在房內(nèi),心想楚宇為何安插眼線在我身邊,難道他監(jiān)視的顯貴之中也有我慕容府。
失了昭雪后,這幾日楚宇只來過一次,見昭雪不在我身旁,也未多問。只是與父親在書房不知說了些什么,出來時父親臉色甚是難看,楚宇用那深不見底的眼眸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次日云諾和驍馳隨著南宮先生一起來府里,課罷南宮先生說:“老夫年事已高,準備告老還鄉(xiāng)了,你們皆已長大成人,日后各自珍重!”
我們?nèi)斯Ь吹陌輨e了恩師。
云諾說到:“學生已派十位家丁,服侍先生,望先生笑納?!?p> 驍馳也趕緊說到:“感謝先生不吝賜教多年,學生也略備薄禮,望先生收下?!?p> 南宮先生說:“不必如此多禮,教書授人本職所在?!?p> 我知道父親已備了一車的謝禮,便隨著云諾和驍馳,一同恭送先生到門外。多年與南宮先生學習,這一別心中不舍,不由得流淚。
剛送別了南宮先生,我還未從難過中回過神來,就見好幾輛馬車停在了府門外,看著馬車上大大小小的箱子。心想又是來提親的吧,這陣子已有許多人前來提親,父親都一一拒絕了??蛇@次從馬車里出來的竟是楚宇,看到他我嚇的不禁一顫,難道他要提親?
云諾見這一幕,眉頭一皺,沒在向以往一樣給楚宇行禮,而是攔住楚宇的去路。云諾問到:“不知殿下這是何意?”
楚宇冰冷的說到:“我要娶慕容北城,今日特來下聘?!?p> 云諾壓著怒意說到:“北城與我早有婚約,還請殿下自重?!?p> 楚宇說到:“看你有沒有本事攔住我!”
說罷楚宇與云諾在門外動起手來,沐風楚宇招招很辣,云諾則游刃自如的見招接招,可明顯云諾是站下風的。這樣打下去,云諾必然會吃虧,果不其然楚宇一掌擊在云諾胸口,頓時云諾摔倒在地吐了一口鮮血,見楚宇還要傷云諾,我一下子撲到云諾身前,對楚宇說到:“求你高抬貴手,當過我們?!闭f罷我抱著云諾,心痛的淚流滿面。
楚宇對我說到:“你如果不想他死,就離開他?!?p> 我對楚宇說到:“你為何非要如此不顧情面,你若要殺便將我二人都殺了,我絕不獨活!”說完我惡狠狠的盯著他。
沐風楚宇輕輕一笑,說到:“想殺他的人并非是我,你可知道他為何如此容易被我打???”
云諾趕緊對楚宇說到:“不要告訴她!”
看看云諾又看看楚宇,我喊到:“為何?”
楚宇依舊冷冰冰的說到:“他在大殿上,當著百官的面,拒絕父皇賜婚,被執(zhí)杖刑五十,若不是他自小習武,這會可還有命在?”
我聽罷,痛苦的哀嚎情緒失去了控制,對楚宇怒吼到:“你們皇家為何不能放過我們!沐風楚宇,我此生絕不嫁你!”
我抱著云諾心像被撕裂般的疼痛,他竟忍著劇痛在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就是為了怕我擔心嗎?我看著云諾,眼淚滴在他的臉上,他為我擦去眼淚說到:“北城不必難過,我沒事?!?p> 楚宇看著云諾說到:“凌云愛慕你多年,你可知道?”
云諾氣息有些弱的回到:“與我何干?”
楚宇憤怒的說到:“凌云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敢如此的輕賤!”
云諾怒視楚宇硬氣的回到:“我與北城已有夫妻之實,她已有我的骨肉,此生我絕不負她!”
楚宇竟笑到:“你當她府里的郎中是何人?她府里郎中我多年前就安排在這里,是整個君臨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御醫(yī)!她是不是處子之身,她是否有孕我比你更清楚?!?p> 我問無力的問楚宇:“昭雪是你的人,郎中是你的人,你在我身邊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我慕容北城何德何能,竟讓九殿下如此費心?就是為了你的一己私利,就是為了助你妹妹與云諾在一起嗎?”
楚宇緊蹙眉頭看著我,我也盯著他,他并未回答,只是派下人把聘禮抬進去。
我憤怒到了極限看了看已經(jīng)昏昏沉沉的云諾,喊到:“拓拔驍馳扶著云諾進府?!庇謱﹂T口的下人喊到:“去叫肖峰,把府內(nèi)所有的護衛(wèi)都叫來!”
我站在門口憤怒的看著沐風楚宇忘卻了他的冷酷無情,憤怒使我忘卻了恐懼支配著我,在云諾被扶進府內(nèi)后,我雙手拿著重重的劍,指著那些抱著聘禮的下人。
看到肖峰和府里的護衛(wèi)都來到門口,我對肖峰說到:“進府門者格殺勿論!”我都不敢相信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自己,竟如此的狠毒。
楚宇面無表情的向我走過來,肖峰上前攔截,被楚宇三五招打翻在地,我喊著:“肖大哥!”
其他的護衛(wèi)去扶住肖峰,又有幾個護衛(wèi)要攔住楚宇,我知道他們攔楚宇,無外乎以卵擊石,便命他們退下。
楚宇走到我面前我依舊用劍指著他,他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直到劍刺到他身上,他用力往前劍竟刺了進去,瞬間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色長袍。我害怕的扔下了手中的劍,驚愕的看著他。
他湊到我耳邊,溫熱的氣息傳來,我卻渾身冰冷。他對我說到:“我心更痛?!闭f罷我看著他,從他深邃的眼神里看到了痛楚的神情??纱藭r我滿腦子都是云諾的傷勢,只想他能馬上離開。我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他,他用手抓住我的臉,逼著我看著他,那精致的臉滿是痛苦,卻讓我無比的害怕。
他并未說什么只是輕吻了我的額頭,對我說到:“從此我會撤去你府內(nèi)所有我安排的人!”說罷,拂袖而去。
我顧不得自己的驚慌,趕緊飛奔回房去看云諾。
云諾此時已被脫去了衣衫,背上,屁股上,腿上皆纏著紗布,滲出血跡。
我趕緊問郎中:“我已知道你是楚宇的人!你可會害他!”
郎中慚愧的說到:“我授意九殿下為姑娘把平安脈,照料姑娘身體,并無害人之意?!?p> 我又帶著怒氣問到:“云諾怎么樣了?”
郎中說到:“云公子自幼習武,這些外傷并無大礙,只是傷口需按時換藥,待炎癥褪去,便無事了。”
我說到:“誰信你的鬼話,他并無大礙為何現(xiàn)在還昏昏沉沉的?!?p> 郎中驚恐的說到:“小人不敢,云公子剛剛受了傷,傷口感染導致身體發(fā)熱才會如此,我已讓下人前去拿藥了?!?p> 我對拓拔驍馳說:“驍馳哥哥速去看他們煎藥,萬不可有所差池!”
拓拔驍馳似是才反應過來,趕緊出去了。
楚宇可以安插人在我府里,那就要多做防備了,不知道這府里還有沒有別家的奸細!
我拿著上次云諾為我療傷的藥膏,輕輕的拆去云諾身上的布帶,命下人燒開了水給布帶消毒,擦去它身上的污血,便開始一點點的為他擦藥。他全身赤裸的趴在床上,我看著他身上的傷血肉模糊,眼淚像連成線一樣止不住,這些都是因為我,他怎會還如此的傻呢!
為他擦完藥膏,纏上布帶,拓拔驍馳拿著煎好的藥進來,云諾還昏睡著。我讓驍馳把他側(cè)過身,我喝一口用嘴喂他一口,看他把藥一口口的咽下去,我的心才稍稍的踏實了一些。
想想楚宇剛剛說過的話,似是不會再來了。這時父親母親匆忙趕來,沒顧得上敲門,推開門看著躺在床上的云諾,又看了看坐在床邊的我。我起身向父母母親行禮,父親問到:“云公子這是怎么了?”母親則抱過我說到:“北城無事便好,今日一早與你父親去鋪里,才回來便聽肖峰說了九殿下來提親的事,還好有驚無險?!?p> 父親說到:“這幾日整理行裝,此地不宜久留,要趁早離開!”
我問父親:“這是為何?”
父親無奈的嘆氣后說到:“前幾日九殿下來府,對我說到云諾當眾拒婚,皇帝雷霆震怒,如若將你許配給九殿下,可保我一家平安,否則在這個節(jié)骨眼,皇帝拿我們泄憤再合適不過。”
我明白父親的用意,他知道皇帝殺心已起,他怕楚宇不會善罷甘休,他知道云諾奉旨要娶公主,他知道云諾有護國將軍府庇護,而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犧牲。
我無奈的搖頭,任眼淚如雨滴般掉落,我終究還是不能與云諾廝守,我豈能為了自己不顧慕容家上百口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