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臉色慘白,手指掐在肉里。
她沒有,她沒有。
蘇洱這幾天可以說是很高興了,她坐在大草原上,劇組的人圍在一起烤肉。
宋搖錦幽怨的看著蘇洱大口吃肉。
口里默念:她要減肥,她要減肥。
“蘇蘇,為什么你都沒有胖。”蘇洱又吃了一口烤肉,抬頭眨著無辜的眼睛看她。她高深莫測的說道:“因為我修煉了一門秘法,叫做吃不胖?!?p> 宋搖錦有些無言以對。
其實蘇洱也感覺自己最近胖了不少,但是她秉著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又吃了一口肉。
草原上的肉比市里面的肉來的更加鮮美。卓云安坐在一旁烤肉,見蘇洱盤子里面的烤肉快沒有了,又將烤好的肉放在她面前的盤子里面。
蘇洱那叫一個心滿意足,草原上的人長得十分高大強壯,五官端正立體。穿著他們的民族服飾,牽著一匹馬有些好奇的大量著他們。這種目光里面只有好奇,所以并不讓人討厭。
劇組的人和他們樂呵呵的打招呼,居民們也對她們十分友好,里面還有宋搖錦的粉絲,紛紛過來和她們合照。
這時,那只被牽著馬,突然撒開蹄子朝蘇洱這邊跑來,蘇洱最后一口烤肉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那匹馬就沖過來,推翻了燒烤架。
那牽馬的人也下了一跳,站在哪里沒有回過神,有些不知所措。
蘇洱蹭的一下站起來拉著還在愣神卓云安,將他拉開馬所在的區(qū)域。
“巴豆,快回來?!蹦莻€馬的主人急切的喊著,追著那匹馬想拉住它。
不過很顯然,那匹馬的力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拉主的。
馬在場上狂奔,眾人紛紛四散開去。馬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道具組,將道具都弄的七零八落。甚至還撞倒了立在哪里的相機。
卓云安一急,伸手想去拿那個相機,卻被蘇洱扯了回去。
“你想被馬踩??!”說完,她看了七零八落的相機一眼,也追著那頭馬跑去,他下意識伸手去拉,卻只碰到了她的衣擺。
蘇洱看著場上發(fā)瘋的馬,距離著它不遠不近的距離奔跑著,待那馬一慢,她握住馬的韁繩,起身一躍,做在了馬背上。
那馬前腳高高揚起,發(fā)出一聲暴躁的低哄聲,仰天長嘯。瘋狂的扭動著馬身。想將這個坐在他背上的女人甩下去。
蘇洱緊緊的握住韁繩,努力維持著平衡。
場面一陣驚心動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眼睛緊緊的盯著馬背上的女子,只祈禱她不要出什么意外。
蘇洱穿的還是一身黑色戰(zhàn)袍,頭發(fā)簡單的用一個銀簪束起。
她抬起手,取下頭上的發(fā)簪,墨發(fā)在空氣里飄揚,劃開一個弧度。
她抬手朝馬頸上某個
部位上用力一扎,馬劇烈暴動,發(fā)出一聲哀鳴,而后緩緩倒地。
眾人一陣心驚肉跳,蘇洱拔出簪子,從馬背上跳下來。
那馬主人撲到馬身邊。
“巴豆,巴豆,你還好吧?!?p> 眾人圍過來,看見馬主人的樣子,忍不住將目光投到了蘇洱的身上。
蘇洱看著馬主人,“它沒事,只是暈過去了,過一會兒就好。”
馬主人感激的看著蘇洱。
“謝謝你。”他確定巴豆沒事的后,才后知后覺的看著眾人,有些無措的道歉。憨厚而黝黑的臉此時沒臉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這些東西要多少錢,我可以賠給你們?!?p> 他語氣里有些緊張,有一個當?shù)厝丝粗?,眼里帶著一絲不屑。
“早就說了讓你不要養(yǎng)這匹馬,你不聽,現(xiàn)在好了吧!你看看它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
有人附和道:“是啊,上次這畜生還闖進我家后面,搞死了我多少菜??!叫你不要養(yǎng)它你不聽?!?p> 卓云安看著地上被砸壞的相機,目光復雜的看著蘇洱。
蘇洱有所察覺,對他詭異的笑了一下,其實蘇洱就是單純的無聊,但是這個笑落在卓云安眼里卻是有些扎眼。
他很好奇,她是如何有那樣的身手,可以將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馬制服。
宋搖錦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一把挽住蘇洱的手臂,哭唧唧的說道。
“嚇死我了,蘇蘇你好厲害啊!”蘇洱推了推她的腦袋。
“你這不是沒嚇死嗎?”
道具組清點了損失的東西,零零碎碎的竟然有十幾萬。好找相機沒有摔壞,只是看著有點慘。
那人一聽,臉上瞬間慘白?!笆?,十幾萬?!?p> 旁人也驚訝極了。
他們從一旁人的口中知道了巴豆的來歷。
巴豆是一年前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脾氣十分暴躁,沒有人愿意養(yǎng)它,也只有巴圖愿意養(yǎng)著它。
巴圖沒有媳婦,父母也走的早,家里面就只有它一個人,生活很不容易。
與別人來說,十幾萬不過是一件衣服首飾,但是對巴圖來說,一年的工資也不過一萬塊。
蘇洱走到一邊,沒有理會這邊的爭吵。
劇組的人聽后也沒有叫他賠·,十幾萬,對于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頓高檔一點的飯錢。
巴圖連聲道謝,卻還是承諾會將錢還給他們。
蘇洱看著巴圖將他的馬牽回去,背影有些孤寂。
卓云安走到她身邊,將一顆草莓牛奶糖給她。
“你剛剛還好吧!”他感覺到她似乎心情不好,往常她一定是笑瞇瞇的模樣,眼神里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人一馬的背影格外緩慢,有些蹣跚。像兩個相依為命的老人。
“你看,它的馬那么會惹麻煩,他為什么還是對那匹馬那么好??!”
她似乎有些不解,卓云安回頭看她,她恰好回過頭看向自己,他忽而笑了。
“因為這匹馬是他唯一的相伴??!”
“那如果他還有其他的人,或是比這匹馬更加重要的東西呢?”
卓云安似安撫的說著:“不會的,他不會拋棄這匹馬。”
蘇洱忽然冷笑,表情十分不屑。
“要是這匹馬是我的,它恐怕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卓云安覺得這個反差有點大,剛剛明明還是一副憂傷文藝女青年?,F(xiàn)在怎么就變成了女暴君。
卓云安忍不住笑起來。
“卓導現(xiàn)在是導演了,聽說還會寫劇本,現(xiàn)在怎么說話還帶著點哲理,文縐縐的?!?p> 蘇洱毫不客氣的鄙視了一番,轉身就朝帳篷走去。
留下卓云安一臉懵逼的模樣,他怎么就文縐縐的了。
入夜,草原一片安靜,風帶著點涼意,深藍的天空上,繁星點點。
蘇洱就坐在最高的山坡上,看著遠方的小帳篷。
卓云安看著前面的女人,坐到她的身邊。
“你怎么還不睡覺??!”蘇洱瞟了他一眼。
“卓導不也沒有睡覺?!?p> 卓云安有些尷尬的笑笑。
“你不用對我那么生分。”
遠處忽然傳來草木的沙沙聲,他們同時抬頭看過去。
遠處有一個人,牽著一頭匹馬,緩慢的朝鎮(zhèn)上走起,有些孤寂,像是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他們。
蘇洱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你說他不會是要跑路吧!”
卓云安瞥了她一眼,將一顆草莓牛奶糖給她。
蘇洱看著那糖,有些好奇。
“你為什么好像隨時隨地的帶著這糖啊!”
他沒有回答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粗哪抗鈳е┰S溫柔。
“蘇洱,你和以前很不一樣。”
蘇洱表示內(nèi)心很無奈,她并不想和這個原主初戀情人說話。
“人是會變的?!?p> 他點頭,“人是變的,但是我不會?!?p> 蘇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卓導,你是在說自己不是人嗎?”
卓云安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耳朵比以前要毒舌了。
“我們重新認識可以嗎?”
他語氣認真,蘇洱笑了笑。
“我們本來就是第一次認識啊”卓云安根本就沒有理解蘇洱話里的意思,蘇洱已經(jīng)站起來朝帳篷走去。
卓云安坐在哪里,看著滿天繁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天,劇組拍攝開始。
他們拍攝地方是一個離草原不遠的一塊沙地。白天很熱,太陽灼熱的曬在大地上,宋搖錦穿著一襲白衣,拿著一個小風扇,呼啦呼啦的吹著。
她看著蘇洱干凈利落的打戲,還拿手機不斷的拍照。
“蘇蘇太帥了吧!”
卓云安在攝像機前,目光緊緊的看著畫面里少女矯健的身姿。掉在威亞上,身影堅韌。
耳朵有些恐高。他想著,隨即又搖搖頭。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都是會變的啊。
蘇洱拍完,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宋搖連忙將一瓣冰西瓜給蘇洱。
“蘇蘇,你嘗嘗。”
蘇洱接過,看向人群后方,巴圖憨憨的將西瓜分給眾人。
巴圖是來還錢的,他把一個破舊的皮箱給卓云安。
“昨天巴豆給你們添麻煩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卓云安問:“這錢是哪里來的?!?p> 巴圖連忙解釋,很怕卓云安以為這是他靠不良手段得來的。
“這是我向鎮(zhèn)上的銀行借的,我想了好久,覺得你們肯定趕時間,晚上我趕去鎮(zhèn)上,早上才回來的。”
卓云安想到了昨晚一人一馬的身影,就沒有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