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帝都城不遠有一處小山丘,稱作南十坡。
因它離都城南面十里遠,故得其名。
本來它只是都城周邊眾多小山丘的其中一座,風景算不上特別幽美,也沒有長出什么奇花異果,卻因一幢座落在南十坡山上的建筑,而名冠整個都城,甚至天下。
從南十坡道口走上約一里路,周邊的茂林矮叢,長出兩棵特別明眼的大槐樹,槐樹之間有一條清幽小徑,沿著小徑走到盡頭,一幢白色高墻大宅立于眼前。
大宅兩扇朱門頂上,置有一塊黑色的牌匾,上面刻有三個金色大字-"凌鐵坊"。
凌鐵坊,便是聞名天下之兵器制造署,家主凌鐵山,三代皆為打鐵匠人,與一般鐵匠不同,他們只鍛造利刃兵器,不造一般尋常鐵器。
凌鐵坊曾為無數(shù)天下英雄,武者將領(lǐng),打造各種神兵利器,出自他家鍛造的兵刄,能開山劈石,分金斷水,現(xiàn)今唐武帝國很多將軍將領(lǐng)手中命器,也是出自此處,什至當年劍祖之神兵"一劍"也是出自他家先祖之藝。
凌鐵坊鍛造兵器有嚴規(guī)三條:一,不造不仁之器,二,不造不合之器,三,不造千両之器。
而且每種兵器只造一把,絕不量出。
所謂不仁之器,乃指一切暗器飛鏢和塗毒之器不造。不造不合之器,乃指與自身體能武藝功力不符之器不造。最后千両之器不造,就是指各種兵刃武器之鍛造價,以千両黃金開始計算。
故凌鐵坊算是唯一富甲一方的兵器鍛造坊,所得財富,一部分投資各業(yè),而大部分則捐贈貧苦白姓,故深得民心,也受朝廷重視。
凌鐵坊建有三院三房,前院,中院和后院是為三院。鐵房,爐房和兵房為三房。
前院為謀事待客之所,中院后院為鐵坊上下百余口起居生活之地,三房便是鍛造場與兵器儲存庫。
此時在前院議事廳來了一位壯漢,此人三十出頭,姓沈名義天,乃帝國御前帶刀親衛(wèi)長,今天到訪凌鐵坊,是為領(lǐng)取五個月前在這里訂造的一把兵刃。
沈義天雙手負后,踱步廳里,悠閑的欣觀賞大廳里掛在墻上的那幾幅字畫。
?。⑸虼笕耍壹抑麟S后便到,請稍候片刻,隨便用些茶點。"一名年約四十,掌柜裝著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輕仆人從側(cè)帳出來恭敬說道。
仆人拿著一個擺上香荼美點的托盤,小心翼翼的把荼點放好在大廳中央的圓桌上,然后恭敬的向中年男子與沈大人拜禮離去。
?。⒐?,好,謝過白管事。"沈義天高興的雙手合抱向男子拜謝道。
白管事邊為沈大人倒上熱茶邊道:"沈大人今天看來什是高興?。。?p> "哈哈,今日能領(lǐng)取等候已久的神兵,我當然高興啦,哈哈哈……"
?。⒁彩?,算日子,也將近五個月了,讓沈大人久等了。"白管事道。
?。⒉痪茫痪?,能讓凌鐵坊為我打造神兵,別講是五個月,就算五年也不算久。"沈義天輕品了一口香茶和點心道。
?。⒆罱鼘m里事忙嗎?"白管事隨便找些話題聊聊,以解沈義天守候之悶。
"還是老樣子,假若陛下沒有出巡,一般事務(wù)也還是可以的,倒是……"
"?。〉故鞘裁茨??沈大人。"
沈義天嚥了一口茶繼續(xù)道:"倒是這江湖傳聞赤龍傘一事,已鬧到王宮里頭,想必你們對赤龍傘也有所聞吧。"
"赤龍傘……嗯,,略知一二。"白管事道。
?。⒑呛呛呛?!什么赤什么傘,我這里只造好刀好劍,不造什么雨傘?。。⒋藭r凌鐵山帶著笑聲從側(cè)帳緩緩走出來,身后跟著一名年輕仆人,仆人雙手提著一個精致的桃木箱盒,恭敬的站在離凌鐵山三步之外。
凌鐵山年過50,兩鬢初白,雙目清明,輪廓硬朗,雖一身素衣,但用的卻是一等一的好料子。
仆人手上箱盒,長五尺寬兩尺,以柳州甲級桃木制成,盒身中間之處,刻有一個鐵字標記,盒邊上更鑲上雕花金片,使整個盒箱特顯貴重。
沈義天見到凌鐵山的出顯,隨即上前合抱雙手大喜樂道:"沈義天見過凌坊主。"
?。パ?,什么坊主,我一介鐵匠,還是那句,叫我老鐵即可。"凌鐵山笑著回道。
?。⑹鞘鞘牵Ь床蝗鐝拿?,鐵兄大人,哈哈哈……"
凌鐵山與沈義天有著多年深厚交情,當年凌鐵山曾被唐帝昭入宮中,為唐帝打造一把獵獸用的金絲木巧弓,什得唐帝喜歡,及后唐帝又命凌鐵山為其配劍重新設(shè)計鍛造,沈義天身為王上親衛(wèi)長,隨身護駕,每當唐帝與凌鐵山討論兵刃劍器之事,沈義天必在一旁用心聆聽,久而久之便與凌鐵山結(jié)為知己好友。
一次偶然機會,凌鐵山看到沈義天配刀,覺得未能發(fā)揮沈義天應有力量,也未能有助他全面施展自身武藝絕學,而當時凌鐵山也正好研究一種新的煉刀之法,正好遇上沈義天的刀況,故自薦為他重新打造一把稱手配刀,贈送于他。
沈義天聽見當然大喜,當今有多少英雄豪杰,達官貴人想凌鐵坊為他們打刀造劍,也不一定請得動,更何況凌鐵坊的兵器造價為千両黃金起,以沈義天微薄俸祿,那能付得起,現(xiàn)凌鐵山愿意免費為他鍛造一把神器,那有不喜出若狂之理。
今日正是取刀之期,故沈義天昨晚興奮的一夜未眠,一早便到此候見。
凌鐵山向身旁仆人使了個手勢,仆人恭敬的把桃木箱小心安放在大廳另一張長桌上,白管事也隨即過去幫忙。
?。⑸虼笕伺涞督袢找殉?,讓大人久等了。"凌鐵山笑道。
"那里話,那里話……鐵兄客氣了。"沈義天雖然答話,但雙目一直緊隨箱子,從未離開,心臟澎澎跳動,興奮之情盡露臉上,活像一個孩童,即將見到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
白管事緩緩把箱子盒蓋打開,此刻晨光正好從大廳門前,輝照到盒中藏刀上,耀眼的炫光照亮了大廳懸頂暗處,更把沈義天雙目閃刺得一時無法睜開。
沈義天定下心神,再走近細看,兩眼發(fā)亮,雙唇張離,身上每寸肌肉都緊繃一起,粗獷的臉孔盡露驚嘆之色,一時發(fā)不出半句話來。
凌鐵山左手放在腰后,右手撥動胡發(fā),笑目看著沈義天這有趣一幕。
沈義天雙手緩緩取出盒中鋼刀,隨即跳到廳外大園,連翻揮舞,一時橫揮直劈,一時旋身抽斬,各種砍,架,劈,抄,壓,盡數(shù)施展,更用輕功來回跳躍在幾棵槐樹之間,旋劈直刺,舞動的不亦樂乎……
?。⑸虼笕?,可別把我的槐樹斬啰!"凌鐵山大驚叫道。
沈義天聽到叫聲,才從興奮情緒中縱身落地,人一著地,馬上單腳蹲跪,拱手在前,恭敬的在凌鐵山跟前道:"沈某感謝鐵坊主贈刀之恩!此神刀實在太稱心得手,刀一上手,即與我人刀合一,令我武藝更上一層,仿如脫胎換骨。"
凌鐵山馬上上前,雙手扶起沈義天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沈大人無須多禮,起來說話。"
凌鐵山雙指點在刀脊上道:"此刀,長四尺二分,刃長三尺六,以天外玄石精鐵鑄煉,太極三火打造合九十九天,再以墨石洗滌打磨,此刀配合沈大人自身功力體重身段,應能給予大人一絲幫助。"。
沈義天一邊聽著凌鐵山說刀,一邊摸著手中愛刀,愛不惜手,大為喜悅道:"鐵兄,你太太客氣了,此乃我用過最稱心得手之神兵,仿如我身體的一部分。"
?。α?,鐵兄,此刀何有名來?"
凌鐵山輕掃兩下顎前胡發(fā),細細想道:"此刀原物來自天外玄石,如今屬沈兄所有,唔……不如取名……"玄天"可好?"
沈義天聽后,大樂,高聲叫道:"玄天!刀自玄天,本名義天,鐵兄,此名取得極好,此名極好!此名極好??!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