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嫣兒往葉子墨那邊看了一眼,突然很慶幸葉子墨就在自己身邊,葉子墨畢竟比葉嫣兒大幾歲,江湖上的事也經(jīng)常聽父親說起過:“姑姑說的那位很重要的朋友,是凌劍凌前輩嗎?”
“對,不過,你是如何知道的?”
葉子墨突然有些羞愧,對于這位凌劍前輩他是時常聽家父說起,語氣中盡是不屑,葉青一看葉子墨這表情就知道,葉長芳沒少在他耳邊說凌劍的壞話吧。
葉青倒是一笑,十分坦然道:“兄長沒少說凌劍的壞話吧?”
葉子墨更加有些不好意思,背后說人是非,并非君子所為:“家父也只是覺得天下第一劍是葉家劍法,要是能……”
葉青低聲一笑:“兄長還在做這個夢,凌家劍法在這江湖上無人可以超越,而凌劍天下第一劍的美名,也并不是空穴來風的。”
葉子墨一愣,他沒想到,葉青給予的評論既然這么高,心中十分迷惑,因為這跟他父親說的話,截然相反:“姑姑為何這般說?”
葉青摟著葉嫣兒,望著天上那并不圓潤的月亮,低沉道:“當凌盟主在位時,你還小,即使有幸見過凌家劍法,也怕已經(jīng)忘了。凌家的人,可能天生就有一種對于劍法的天賦在其中,不管任何劍法,都能看到其中精髓,當年我與兄長一同學劍,并無上下之分,后來有幸認識凌劍,兩人也是不打不相識,那個時候,我也覺得葉家劍法才是天下最厲害的劍法,心中不免想要一較高下,可我沒想到,葉家劍法所有的招式就在他的劍下被輕易化解了?!闭f到這里,葉青臉上蕩漾的不是失敗的苦惱,而是想起那段歲月時一種喜悅。
葉嫣兒搖了搖葉青的手臂:“那后來呢?”
“后來呀,我覺得他也沒有江湖上那些人所說的那樣目中無人,傲慢無禮,他只是隨意散漫慣了,不喜歡約束,這點和我不謀而合,兩人聊著聊著,既然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便成為了朋友,也會經(jīng)常在一起對劍此試,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的劍法才與日俱增,超過了兄長,不得不說,凌家或許比我們更了解葉家劍法,或者說,他們更了解劍。但不管是何家劍法,只要在凌劍手中,都能被輕易化解,當年,凌劍成為天下第一劍的時候,有不少人來找他挑戰(zhàn),但從來無人能超越他?!?p> 葉子墨不解道:“那為什么家父還要說凌劍不敢接受葉家的挑戰(zhàn),是個縮頭烏龜?”
葉青曾讓凌劍與葉長芳比試了一場,葉長芳輸?shù)囊粩⊥康?,可葉長芳這人她深知太愛面子,自尊心極強,受的打擊肯定不少,是她讓凌劍不要接受葉長芳的挑戰(zhàn),沒想到,這倒成了他的說辭了。
“兄長一直想要將葉家劍法發(fā)揚光大,其實,只要找到精髓所在,葉家一定會在江湖上占有一定的地位?!?p> 葉子墨也知道,父親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將葉家劍法成為天下第一劍,可如今凌家的人都死了,除了天下第一劍凌劍,家父一直想要在江湖人面前將凌劍打敗,可葉青姑姑好像很在意凌劍,兩人是親兄妹,想法卻背道而馳,葉子墨不免有些擔憂,但很快又被其他的想法給占據(jù)了:“那為什么凌劍前輩沒有當武林盟主?”
葉青也曾問過凌劍這個問題,但凌劍第一次在她面前謙虛道:“在凌家,最厲害的還是凌霄,我排行第二,等在過五六年,我就只能排第三了?!?p> 凌家就兩兄弟,一個凌劍,一個凌霄,葉青想了想,凌家劍法傳內(nèi)不傳外,:“莫不是凌盟主的兒子?”
凌劍搖搖頭:“非也,是我的小侄女。”
葉青哈哈大笑,頓時覺得凌劍這話說的太不靠譜了,要說是他侄子,她還能信,她那小侄女才一兩歲吧,就算要夸他侄女聰明,也不帶這樣的:“行了,你這說的太過了。”
凌劍看葉青一臉不信,十分嚴肅道:“那我們打賭,要是六年后,我侄女能超過我,等她及笄之時,你將淑女劍贈送給她?!?p> “好,要是沒有,等我以后有小孩,你收它為徒。”
“胃口不小呀?!?p> “彼此彼此?!?p> “那,一言為定?!?p> “駟馬難追。”
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必定伴隨著無言又無法訴說的痛楚。
葉青撫摸上那把放在桌前的淑女劍:“因為凌劍跟凌盟主起來,還是略差一籌?!彼娺^凌劍的那個小侄女,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凌劍指著她手中的劍說她等你及笄這把劍就是你的了。
葉青拔出淑女劍遞給她看,她只是伸出那雙小小的手輕輕撫摸著劍身,仿佛能與它共鳴一般,用著那稚嫩的聲音說到,你好,淑女劍,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說完輕輕往劍尾上一彈,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在回應(yīng)她說的話,這樣葉青都有些吃驚了,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才不過兩歲呀。
只是,當那個約定就要實現(xiàn)時,變數(shù)隨之而來……
葉青往劍尾巴上輕輕一彈,劍鳴聲低沉長久,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夏夜的初涼,可在也見不到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了。
凌劍,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