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開店養(yǎng)家

　　賬本全部看完，真如吳述所說，庫銀差不多要見底兒了。

　　風宇焦躁地來回踱步。

　　沒想到他堂堂大岳朝的王爺，還有為銀錢發(fā)愁的一天。

　　府中的進項與花銷比起來，完全不成比例，再這樣下去，闔府的護衛(wèi)、小廝跟丫鬟都要跟他喝西北風。

　　思來想去，忽然記起，府庫好像還有不少東西，“除了庫銀，布匹、玉石之類的也列個賬目給本王?！?p>　　抱著賬本，吳述登時就警惕起來，瞪大眼睛，“王爺要來何用？”

　　風宇也是服了這個守財奴，偏偏守得還是王府的家財，他也不好責備，“自然是換些銀錢，本王心中有數(shù)?！?p>　　吳述將賬本抱得更緊了，仿佛懷中護著的正是被風宇惦記的玉石跟布匹，“不可，不可。那是王府最后的家底兒，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意動用?！?p>　　前不久去茶肆喝茶的時候，吳述聽人閑聊，得知上京那邊興起一股金石學。就是流行一幫文人圍著歷代的花瓶家具一類的做研究，俗稱收藏。據(jù)說越是年代久遠的，價格越是不菲。

　　吳述大喜，府庫里對于歷代物品的收藏可是不少，還都是值錢的物件兒，放在那些文人眼里，便是價值連城。

　　那些個專好斗茶的提茶瓶人還在調(diào)侃，家里大小花瓶茶碗兒之類，回去就藏起來，待傳給子孫，說不定哪日就靠這些收藏發(fā)家，后代也就不用像他們一樣，辛辛苦苦走街串巷地販茶了。

　　吳述大贊他們想法不錯，也替小王爺計劃好了，府庫的東西一概都不能動，代代相傳，待日后升值。無論戟王府最后淪落到什么程度，都不會短了銀錢。

　　“本王自己的東西還動不得了？”風宇被吳述如臨大敵的姿態(tài)逗樂了，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知道但凡是涉及到王府生計問題，這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吳叔就會變成驢脾氣，犟得很。

　　吳述搖頭，一副不愿多聊的架勢。

　　就在風宇發(fā)愁之際，腦海之中，靈光一現(xiàn)。

　　對了，前天他不是才剛剛打劫了李老鋪莊嗎？似乎可以從這上面動動心思。

　　有了頭緒，風宇決定先出門兒逛一逛。悶在家里，是沒辦法賺到錢的，出去走走再說。

　　這次出門兒沒坐轎，由吳禮陪著，走街串巷，就當體驗民土風情。

　　保州府作為上京的陪都之一，又是運河流經(jīng)之地，經(jīng)濟之繁榮，百姓之富庶，并不比上京差多少。

　　就這樣邊走邊看，風宇要開店養(yǎng)家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商品有了，就差店面了。

　　至于店面該怎么搞……

　　“吳禮，本王問你，戟王府可還有閑置的商鋪，暫時交由本王一用?！?p>　　對于戟王府商鋪有幾許，置田幾何之類的問題，風宇是一概不知。

　　“回王爺，王府的商鋪，都已經(jīng)賃了出去，無一處是空閑沒用的。”

　　風宇有些失望。沒辦法，只能另行籌劃了。

　　走著走著就來到穿馬街，由于一場大火，入眼都是無盡的灰黑之色?？蓱z伶仃的木架子搖搖晃晃，似是風一吹就要倒。

　　百姓在廢墟上翻翻找找，塵灰飛揚，鬧鬧哄哄。幾個身著統(tǒng)一服裝的鋪兵格外醒目。他們來回穿梭，忙忙碌碌?？戳艘粫翰琶靼?，鋪兵自都廂公事所的舊址之中，找到一些可用的物什，穿過街尾的胡同兒，抬到新的辦公地點去。

　　反反復復數(shù)次之多，形同螞蟻搬家。

　　吳禮想起什么，低聲道：“早上的時候，都廂公事所來人告知審問結(jié)果，小的與人閑聊幾句，倒是提起過這茬兒。昨日的大火，連同都廂公事所都燒得塌掉屋架子。虧得王爺……”

　　生怕他再蹦出一句類似“總有刁民想害本王”之類的話，吳禮小心看了主子一眼，才接著說：“若不是王爺妙策如神，就連管大人，怕是都要葬身火海?！?p>　　“如此說來，本王還是管大人的救命恩人嘍？”

　　吳禮認真地點點頭，道：“理當如此。”

　　如今，全城百姓都傳言，是小王爺明見萬里，才免于一場場悲劇發(fā)生。聽得多了，就連吳禮都跟著信了。

　　他們家小王爺，確實很有先見之明，前幾次情況，都已經(jīng)一一證明，沒跑兒的。

　　得到肯定回答，風宇的腦子登時就活泛了。既然王府沒有空置的商鋪，他可以從外面找啊。

　　至于從哪里找……

　　聽到自家主子發(fā)出一連串“嘿嘿嘿”的笑聲，就知道他一準兒沒打好主意。火燎燎的大太陽地下，吳禮竟是打了個哆嗦。

　　“走，咱們跟著那些鋪兵瞧一瞧，都廂公事所歷經(jīng)一場大火，今日也算是喬遷新居。既然是搬新家，怎么能少了人祝賀呢?！?p>　　還在吳禮愣神之際，風宇已經(jīng)跟上鋪兵，走進街尾的胡同兒。

　　正同幾位下屬議事的管茂忽然打了個寒戰(zhàn)，他卻全然沒當回事兒，還在聽蘇彥拍馬屁。

　　“管大人雷厲風行，短時間之內(nèi)連出幾條對策，安撫民心。如今本官走在街頭巷尾，可都是對管大人的贊頌之言?！?p>　　假若管茂長了尾巴，準管翹到天上去了。他雖然嘴上說著謙虛之言，神態(tài)卻頗為得意、倨傲。

　　“不過是盡忠職守，不值一提?！?p>　　“哪里哪里，明明就是管大人能謀善斷，蘇某人自愧不如?！?p>　　一番你來我往，馬上要進入正題，卻忽然聽到一陣喧嚷之聲。

　　“王爺，管大人跟蘇大人在里面議事，吩咐小的，禁止不相干的人擅闖?！?p>　　“本王可不是外人，對管大人有救命之恩，他理當視本王為再造父母啊?！?p>　　這話就有點兒沒臉沒皮了。管大人還沒說什么，倒是搶先被自己主子先說了。吳禮跟在身后，恨不得學了鴕鳥，一頭扎進土里去。

　　廳內(nèi)，管茂同蘇彥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聽聲音知道是小王爺來了，蘇彥有些怵得慌，立刻讓出位置，做出退避三舍的姿態(tài)。

　　無法，見到戟王的人，就會想起自家被燒毀的名貴杉木，心口怪疼的。忍不住默默吐槽，八成這小王爺五行屬火的，到哪兒都少不了一場大火。

　　管茂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冷水澆身的記憶太深刻，總?cè)滩蛔〈蚨哙隆?p>　　轉(zhuǎn)眼，大步如風的風宇已經(jīng)闖進廳內(nèi)，見到管茂，毫不見外，“管大人，本王來賀都廂公事所的喬遷之喜?！?p>　　打眼兒一看，那笑容……明晃晃地透著狡黠，都懶得掩飾，顯然是沒安好心啊。

　　管茂禁不住默默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