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的團長我的團
以前張海洋并不是一個勤快的人，但是現(xiàn)在他似乎變了，這種變化連他都有些出乎意料，或許是因為當爸爸了，也或許是因為心智出現(xiàn)了變化。
由于今天他不但需要鍛煉，還有300只雞需要煮，所以夜里3點他居然睡不著了。既然睡不著，那還不如起來踏實。
一路奔跑著來到攤位上，楊偉和佘德爽居然也已經起來了，按照腌制的周期，那些雞已經到了可以煮的程度，一切準備就緒，他們選擇了在沉默中等待。
看到張海洋的到來，兩人都急匆匆地站了起來，均沒有說話，內心卻猶如臺風中的大海一樣處于驚濤駭浪中，他們同樣知道，這一天對他們來說有多么重要。
“你們好像都有點緊張？”
男人見面首先遞煙，張海洋掏出自己7塊錢的紅云，一人給他們遞了一根，并且一一給他們點上。
“嘶，呼！”
張海洋抽了一口煙，看著自己眼前兩人，并沒有再說話。
楊偉深吸了幾口煙：“說實話，我從來沒這么激動過。”，這話說的十分干脆，沒有一點卡頓。
佘德爽聽了，點點頭：“對！”
張海洋一笑，“其實我也挺緊張的！成與不成，就是今天了?！?。
......
早上7點的農貿市場，各家各戶已經做好了迎客的準備，賣菜的往蔬菜上澆水，以保持蔬菜的新鮮，賣水果的則把水果一一碼放整齊，出售糧油的則是將各種面袋米袋往外放。
大家都各自忙碌著，卻都做著同一個動作，那就是深呼吸。
從昨天開始大家已經知道，市場里有一家賣雞的他們的手藝十分獨特，今天大家也已經有了打算，準備過來嘗個鮮。
張海洋在微信群里發(fā)了一條大家可以過來取貨的信息，不久預訂的人們就連續(xù)不斷地過來了，排起了長隊。
活雞攤邊上是一家賣魚的，由于這時已經排起了長隊，魚店被阻擋店主卻也無可奈何，期間有一位只顧著玩手機，本來是要買魚的，結果順著隊伍也來到了熟雞攤上，所幸放棄了買魚，提著兩只雞回家了。
或許是這雞的味道太過獨特，有的人甚至一轉身就拆開了塑料袋，見人就說：“今天您吃雞了嗎？”
看著楊偉兩人忙碌，張海洋甚至聞到了一股味道，那就是來自市井的煙火氣，讓人踏實安寧。
很快200多只雞就被領取一空，而多煮出來的幾十只雞，也被來往的買家和市場的人們買走。
張海洋很享受這種被豪取巧奪的感覺，原來被蹂躪的感覺也這么舒爽，這時他不由得哼哼了起來，談不上曲調優(yōu)美，卻自持另有一番風味。
短短24小時，他們就賺了一堆設備，而且養(yǎng)雞場那邊還沒欠下賬。
雖然現(xiàn)在只有2000多塊的余額，但是三人卻笑的比以往要燦爛很多。尤其是佘德爽，已經是50多歲的人了，皺紋已經布滿了那張有些滄桑的老臉，猶如常年被雨水沖刷的山坡一樣，一道道溝壑寫滿了故事，老淚縱橫地順著那些溝壑流下來，卻蕩漾著春心。
“張，張哥，你說以后咱們有錢了干，干....”楊偉也不糊涂，反而他明白的很，他總感覺接下來的生活將進入瘋狂。
“干你該干的就行了！”佘德爽摸一把眼淚，然后全部抹在了楊偉有些油膩的頭發(fā)上。
“爽哥訂300只雞，一個小時送到，記住定殺好的。偉哥把你手機給我，然后你去清理一下蒸煮設備。我呢，就給你再鋪墊一會，你們沒意見吧？”
“沒...沒...”
“這點活算個啥，你歇一會吧?！?p> 其實這里最不累的就是張海洋，但是他們總覺得一個老板在這里跟他們忙乎，他們就有些過意不去。
佘德爽打完電話以后，楊偉正在投著一塊抹布，恍惚中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轉身看一眼佘德爽，也是一股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在這時，兩人忽然像是想到了一起一樣，異口同聲地對張海洋說道：“龍文章！”
“什么？”
來到北都后，張海洋和很多北漂一樣沒有目標，也同樣希望有人給予指引。直到有一天他看了《我的團長我的團》，他不是里面的認何一個人，但是他卻把龍文章當成了自己的團長。
不過幻想終究是幻想，雖然張海洋特別期盼有那么一個人，可以帶著他給他希望，給予他方向上的指引，但是現(xiàn)實終究還是現(xiàn)實，殘酷卻無能為力。
現(xiàn)在兩人這么稱呼他，他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當，不敢當。我跟人家就沒有一點可比性?！?p> 但是在佘德爽兩人眼里，現(xiàn)在張海洋就是龍文章那樣的人，他可以有激情，也可以是一個逗比，有頭腦卻又會裝傻。反正現(xiàn)在他們看到張海洋就有一股子激情上來，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他們把這種感覺稱之為魅力。
“行啦，別這么夸我。我看你們兩啊，一個陽痿，一個找不上對象，現(xiàn)在是不是看到我這個大老爺們也覺得眉清目秀的了？
我告訴你們啊，這可真不是一個好兆頭。等咱們有錢了，爽哥治一下你那病，才50多歲就享受不了天倫之樂，那活著還有個什么勁？
偉哥呢？雖然行為上有點渣......”
接下來的話，張海洋準備變換一下口氣，嗲聲嗲氣地說道：“小姐姐，我好喜歡你啊，我想跟你睡覺。”
說完這話，他的聲音又變得粗獷了起來：“傻逼玩意兒，老子是男的?！?p> 下一刻，張海洋的聲音變回了原樣：“我很理解偉哥的做法，其實你呢就是沒有一個貼心的人跟你在一起，如果有了，我估計你也是把老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
這幾天我看你也沒再加別人，我就想現(xiàn)在聊這小姑娘也不錯。雖然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但是咱們爭取一下，萬一這事能成，我這也算給兩個兒子積德了?！?p> 佘德爽看著張海洋的表演，一瓢冷水澆在了張海洋的頭上：“其實我們的意思是你跟那個團長一樣賤?！?p> 張海洋：“這特么......”
楊偉聽的精神氣爽，不銹鋼桶被他擦的發(fā)出了陣陣滋滋的聲音，回過頭說道：“那，那，那你還不快，快聊。”
“發(fā)了，人家估計在上課吧！”
不一會，送貨的車就到了，由于是今天早上宰殺的，基本上還處于冷藏狀態(tài)，所以只要重新洗一下就可以了。
重新洗雞這么個空當里，S大美女終于回信了：“我算是明白了，這幾天你一直在更新朋友圈，卻不回我的信息，咱們誰有另一半看來還真不好說。既然你這樣，何必浪費彼此的感情？”
看來這大美女是真的下課了，字里行間充滿了對楊偉的怨言，當然誰也心知肚明，這種狀況是張海洋一手造成的。
他不但幫人家撩妹，還吊別人的胃口，現(xiàn)在對方不高興了，張海洋卻高興了，但是楊偉卻真的不高興了，張海洋干笑了幾下，對于楊偉這么拙劣的想法，他痛心疾首啊，難道他就不知道這是一個好的信號？
接下來張海洋耐心地解釋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真的單身，這幾天只是太忙了。當然這些為表誠意的話，并不會那么容易就讓堂堂S大的高材生相信。
所以，對方毫不領情地回了幾個白眼的表情。
這天聊的是越來越有意思，張海洋仿佛回到了當年和女網友聊QQ的時代，不過這種恍惚也只是剎那間就讓他回到了現(xiàn)實，現(xiàn)在他明白自己的責任。
“偉哥，你信我可以約她出來吃飯嗎？”張海洋胸有成竹地說道，憑借曾經網戀的經驗，他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問題。
“真的？”
楊偉愁眉不展終于變成了眉開眼笑，再次明白張海洋的所作所為是多么的用心良苦，走過來又是遞煙，又是點火的，那熱情勁好像張海洋就是他的媒人一樣。
張海洋很享受這種優(yōu)待，回復道：“天地良心，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一起吃個飯。聊聊詩詞歌賦談談人生哲理！”
前一句話那是真話，后面的那就是扯淡了。讓張海洋說說李白講講李清照估計還行，你讓楊偉去，李白或許他還知道，但是說到李清照估計就是：“跟你一個班？”這種口氣了。
當然，現(xiàn)在張海洋并沒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么聊了。
對方看到這話以后，對于吃飯其實并沒有什么感覺，但是后一句卻起了關鍵作用，不過她也沒有直接說，而是回復道：“那你請我吃什么？”
就在這時，張海洋的手機響了是賈靜文的，由于這段時間她還在喝小米粥，現(xiàn)在家里沒米了，他需要盡快送米回家。
張海洋急匆匆地把手機交給了楊偉，“她問你請她吃什么，咱們的雞這么好吃，你就說請她吃雞不就行了，她應該會喜歡?！?p> 楊偉接過手機，像是突然被領導重用的感覺，捧著手機一臉受寵若驚地樣子，由于張海洋已經教過他用手寫了，所以他現(xiàn)在也可以試著回一些文字信息了。
廢了好大的勁，楊偉的信息終于編輯完成：“我請你吃個J.吧?！?p>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不說話了，于是怒氣沖沖地的坐在一邊，一邊抽悶煙，一邊看著張海洋和對方的聊天信息，總感覺這家伙應該又跟人家說什么不該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