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代,孟姜女哭長城,作為一種傳說,傳得很廣,大秦天下老少皆知。天下女子,以孟姜女的堅貞為楷模,既表示了反對暴秦的意愿,又明了女子之志向,所以,對于女子私奔、逃婚,都是持否定態(tài)度,雖不站出來一刀殺死,但也不會同情和鼓勵她。
如今,大家以為姝姍與蒼白面皮的男子私奔了,心中都對姝姍不肖起來。
經(jīng)過劉季的一番話,姝姍是蛇精的嫌疑,更加難以說清楚。
壽姬此時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只是礙著莫塞那張愁苦的臉,不好多說姝姍的不是,只是巴不得姝姍就此消失,不再回來。
這時候,劉季叫村民到樹林里砍一些松樹油脂,做好燃燒的火炬,分發(fā)給大家,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待天黑盡時,好燃燒了照明,避免黑咕隆咚里有人在樹林中迷路。
又把所有人分成幾股,如發(fā)現(xiàn)樹林中有姝姍和蒼白面皮男子的身影,約定轉(zhuǎn)動火炬為號。
莫塞對大家說,那個蒼白面皮的男子自稱自己叫白衣秀士,見到他時,可直接呼叫他的名字,避免和他爭執(zhí),然后用火炬發(fā)信號,讓眾人前去。千萬不要和他有爭執(zhí),那個人很奇怪,像個瘋子,絕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壽姬插嘴道:“如果發(fā)現(xiàn)兩個人在樹林里做偷偷摸摸的事,可以棍棒伺候,首先打死再說……”莫塞生氣的道:“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給我住嘴?!?p> 村民們道:“天這么晚了,叫我們摸黑在樹林里走,萬一遇到豺狼虎豹,如何是好?朝廷征用勞役,倒是白干不拿錢,我們跟你尋人,也同服勞役一樣,沒有一個子可以拿,白天自然不問你,這夜晚做事,你總是有一點表示吧?”
莫塞哪里有錢,只好道:“看在劉亭長的面子上,幫我一下,二天征用勞役時,劉亭長會記得你們的好處,網(wǎng)開一面……”
劉季白了莫塞一眼,道:“你說的什么話?有錢給他們一些,沒有時,許了他們每個人多少,首先賒著,日后給他們也行??!別拿服勞役這種朝廷大事說胡話。”
那些人哪里信這個,一提到錢,不見錢時,不肯走了,道:“許諾的事情,只是小孩們玩的游戲,男女們談情時,頭腦發(fā)昏,說出來的謊話……熟人賒賬倒還可以商量,你一個陌生人,不好說這話?!?p> 莫塞無計可施,站在那里沉默不語。
這時,只見壽姬微笑著,很夸張的從兜里掏出一些碎銀子來,分給每個人一點。
村民們想不到,居然拿到手里的是白生生的銀子,這些人,一輩子見過幾次銀子的,立刻放到嘴巴里,用牙齒咬,確定是銀子后,立刻笑逐顏開,道,走,不走,天便黑了……
進了樹林,天黑下來,人們開口呼叫起來:“姝姍,你在哪里……”
“姝姍……”
也有村民叫蒼白面皮男子的名字:“白衣秀士……”
“白衣秀士……”
莫塞聽得,不好制止,只是苦笑。
眾人分頭搜索了一陣,聽見對面的山上,有人大叫:“這里有一個……快抓住她,別讓她給逃了……”莫塞正要前去,看看是不是姝姍,村民已將抓住的女子扭到面前。
劉季和壽姬也拿火炬來照,見跪在地上女子披頭散發(fā),一張驚駭慘白的臉,根本不是姝姍。
天黑之后,居然在樹木蒼莽的山里有那么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這事就蹊蹺了。
劉季叫村民:“你們豈讓她抬頭說話?!?p> 那女子抬起頭來,道:“我沒犯錯,請這位官爺救我。”
“沒犯錯,怎么天黑了,還在樹林里?”劉季指了指旁邊的石頭,“你去坐了,不要跪了,好好說來?!?p> 女子被村民搏著手,去坐了,可是,不好坐,腰勾著。劉季叫人給她解開繩索。
繩索解開后,她反而不坐了,又跪到地上去,哭著說:“我黃昏的時候,到樹林邊割豬草,正要往回走,忽然見一男一女,從村子那邊跑過來,見我時,停下腳步,問我有夫家了沒有?”
女子回答她們,說自己已經(jīng)嫁人,家就是前面那個村子里。
男子就問,這天都黑了,為什么一個人到這里割豬草,丈夫何處去了。女子實話實說,對她們道,自己的夫家去咸陽服勞役,好幾年了,還不歸來。
男子就問她,想不想去見她的丈夫,女子自然說想,于是,男子道:“其實你的丈夫我認識,他去咸陽已經(jīng)回來了,回到村子,又害怕官府又抓派勞役,因此,他躲在山中不敢回到村子里?!?p> 又問女子愿不愿跟她們一起去見她的丈夫,女子覺得那一男一女行為古怪,說話不著邊際,表示不跟她們走,要挑豬草回家。
怎奈何,男子不依,見她走時,上來拉扯,又叫女子一起幫忙,一人架著一只胳膊,在樹林里一直拖著她走,不知走了多少路。
女子越來越覺得不對頭,拼命掙扎,男子嚇唬她,如果她再不聽話,不老老實實跟她們走,他就殺了她。
男子嚇唬道:“在這荒山野嶺殺了你,豺狼虎豹咀完你的肉,嚼完你的骨頭,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女子騙他說,自己不是不愿意跟她們走,只是被兩個人左右架著,好生難受,如果放了她的兩個胳膊,自己會隨她們?nèi)ァ?p> 這樣,行了幾里地,假裝鬧肚子,要如廁,從樹林里逃回,因此才這樣披頭散發(fā),不成樣子。
那些村民本就認識她,明知道此人不是姝姍,而是本村子里的人,只是收了壽姬的銀子,故而如此認真,表示他們也是拿人錢財,要盡力而為。
聽了女子的敘述,莫塞哭笑不得,又問:“那男子是不是穿一身白衣,手里還撐一把紅傘,面皮蒼白得像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
女子道:“是的,是的。紅傘是拿在手里,沒有撐開,他的面皮比衣服還白得多……”
莫塞讓女子帶路,領眾人去尋那兩個人,女子死活不肯,哀求大家放她回家。
劉季讓一個村民舉著火炬,送她出山,回村子。
這時候,壽姬又忍不住笑起來道:“姝姍原來是同一個瘋子私奔了!”
莫塞拿眼睛瞪她,她笑嘻嘻的道:“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