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有?”
蘇白不由一喜。
他來找許診,其實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全沒料到能如此幸運,直接遇上。
見許診提到妖師又眼泛熱淚,蘇白忙開口安慰道:“診哥,振作?!?p> 許診抹一把臉,苦笑道:“是啊,我叫你振作,自己卻忘了。”
他掩飾神色,領(lǐng)蘇白出門,喚下屬取來一個盒子。
“嶺南奇花藥浴,是一百零九種花木草藥,我已經(jīng)研磨成粉,你化入熱湯就行?!?p> 許診又囑咐幾句用法,眼神不敢看那盒子,直接交給蘇白。
“多謝診哥?!?p> 蘇白誠懇致謝,當下也不再逗留,跟許診道別,回去別院。
別院其實只是季伏臣讀書所用,不過蘇白在這別院待得習慣了,沐浴用餐都讓仆人送來,倒是沒去過季伏臣正兒八經(jīng)的臥室。
拎著藥盒回來,這會兒又換成陳自言守門。
從信息頁上記載來看,陳自言是陸昭座下最杰出的學生之一,頗得妖學上下贊譽。否則方才那幾位大佬,也不會安排他北上督軍。
能力出眾,又舉止得體,蘇白自然對陳自言觀感不錯,本想打聲招呼。
卻沒想到,陳自言臉色陰沉,見面便悶悶道:“少主還是好好待著院中,不然先生怪罪下來,我承擔不起。”
“咦?”
蘇白稍感詫異。
我心里還說你好話呢。
“陸執(zhí)尺若要怪罪,讓他找我便是?!?p> 蘇白沒有多理會,留下一句話便進了院子。
搖鈴喚來奴仆,一桶熱水很快備好,底下還置著一個火盆,紅炭明滅。
蘇白將盒中藥粉倒入浴桶,原本清澈的熱水眨眼睛變作谷黃,同時升騰起一股濃郁而溫和的藥香,沁人心脾。
這藥香單是在鼻尖走一遭,蘇白就感覺體內(nèi)涌現(xiàn)一股暖意,仿佛沉睡許久的軀體被喚醒一般。
蘇白沒有猶豫,褪下衣物,步入浴桶,立時感覺毛孔舒張,一陣熱意滲入四肢百骸,隨后沖上頭頂,化作滾滾熱汗。
這藥水……
太燙了!
他隨即催動武經(jīng),內(nèi)力起自肺腑五臟,沿著經(jīng)脈周游全身,最后又回到起點達成一個周天,滾燙熱意登時化解七七八八,只剩下暖融融的舒暢感。
再一個周天,身體忽而一涼,仿佛置身深井,毛孔被冰冷感刺得一縮,盡數(shù)緊閉。
又是一個周天,滾燙感再度襲來,毛孔全部打開,同熱意一起滲入身體的,還有一股刺刺麻麻的別樣感覺。
如此以三個周天為循環(huán),冷與熱交替,伴隨越來越難以忍受的酥麻酸癢,蘇白明顯感覺自己的內(nèi)力粗壯一絲。
十個循環(huán)后,黑皮筆記本上的內(nèi)力模塊已經(jīng)悄然變化。
內(nèi)力?妖學(二級):發(fā)揮效率35%。
蘇白才注意到此處,便看見發(fā)揮效率又漲1點,到36%。
“果然不愧是奇花藥浴,許診說這一盒藥粉若能盡數(shù)化用,能增十年內(nèi)力,看來不假?!?p> 蘇白心中欣喜,一時忍不住刺麻感,身子微微動彈,凝結(jié)成流的內(nèi)力登時潰散,一次循環(huán)半途而廢。
“這藥效太過強烈,我的意志力是不差,但季伏臣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
蘇白不著急繼續(xù),思慮總結(jié)一番,忽而運起水蛇游身步的大脊熬煉法門。
便見他的脊背微微起伏擺動,將水面泛出漣漪。
這一動,刺麻感便緩解許多。
他再催動內(nèi)力,繼續(xù)循環(huán)。
不多時,內(nèi)力發(fā)揮效率再次上漲1點。
……
咚咚。
“少主?!?p> 門外奴仆的聲音,將蘇白從定中喚醒。
蘇白睜開眼,此時才察覺到浴桶里的熱水已經(jīng)溫涼,原本谷黃色的藥液變得濃密污黑,隱隱還有一股刺鼻腥味。
“這是我身體內(nèi)排出的雜質(zhì)?沒想到這奇花藥浴不僅能增長內(nèi)力,配合外家硬功后,還有濯洗肉身、洗經(jīng)伐髓的功效。”
翻開黑皮筆記本,模塊頁上。
內(nèi)力?妖學(四級):發(fā)揮效率100%。
水蛇游身步(五級):發(fā)揮效率80%。
“不錯,內(nèi)力竟然能直接提升到四級,而且滿發(fā)揮效率,似乎還能突破,再進一步。水蛇游身步也晉一級,這倒是意外收獲。”
蘇白體察一番身體情況,內(nèi)力如潮洶涌,四肢百骸亦是蓬勃有力,不由心滿意足。
唯一美中不足是,胃部一陣絞痛,前所未有的饑餓。
此時外面天色漆黑,蘇白清洗過身體,讓奴仆送來三倍晚飯囫圇吃掉,匆匆前往季良寢殿。
護送他的陳自言,臉色比之前更差,不過蘇白根本沒去理會。
季良寢殿內(nèi),玄冰床旁,今日除李伏云外,竟多一個身影。
“診哥?”
“伏臣,你來了?!?p> 許診一臉憔悴,似是又哭過,眼珠通紅,見著蘇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診哥不是要與先生們商量事情?”
蘇白坐到他旁邊,疑惑道。
“按照原本的行程,我今天抵達江都,明早便要上朝履職。他們讓我休息一夜養(yǎng)好精神,免得露出馬腳?!?p> 許診說著,搖搖頭:“只是我怎么也睡不著……就來為妖師守夜?!?p> 李伏云本想上來為蘇白推拿,不過蘇白現(xiàn)在狀態(tài)奇佳,筋骨熱絡(luò),自覺連頭牛都能錘死,哪還需要,便揮手拒絕。
李伏云稍感詫異,仔細觀察蘇白身姿,心中隱然觸動,便退到一旁,也不多言。
“診哥從嶺南回來,一路旅途勞頓,這兩天也未曾休息好,要注意身體才是?!?p> 許診拱手送上奇花藥浴,蘇白自然對他示好,況且季伏臣的信息里也注明,兩人關(guān)系向來親近。
“無妨,我還受的住。”
許診目光注視季良尸身,沉默一會兒,忽而扭過頭來道:“你小時候,先生忙于公務(wù),都是我?guī)阃嫠?,你可還記著?”
“我自然記著。”
蘇白點點頭,也不算說謊,畢竟黑皮筆記本里都記載地清清楚楚,說明季伏臣一直不曾忘卻。
他又問:“診哥怎么提起從前來了?”
“我是想說,雖然后來我職責在身,從夷陵到金陽,再到西川,到嶺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都不在江都,也就和你來往不多,但在我心里,你仍是當初那個小伏臣?!?p> 許診回想起過往,頗多感慨,末了才神色嚴肅幾分,看著蘇白道:“小伏臣,你想繼承妖學嗎?”
蘇白聽得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