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讓葉籬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葉籬每天開采血晶修煉,自然不可能像其他囚徒一樣,繳納完獄憑所需就一直留在自己的茅屋中。葉籬本想著修煉的時候謹慎些應該沒什么大礙,但沒想到的是天方居然從他空置的茅屋上發(fā)覺了異常。
葉籬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為了避免張寒江和‘血色晨光’其他人的報復,加入了‘省身會’。這幾日都在走訪‘省身會’的同伴,又去拜見了‘省身會’的首腦。所以大多數(shù)時間不在茅屋。”
天方繞著葉籬緩緩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著,似乎在觀察他的神情舉止,半晌后才提醒道:“這些囚徒組織都沒有表面那么簡單,不過他們不掀風浪,我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不要陷進去太深,這對你沒有好處?!?p> 葉籬心中一動,看來典刑司的人并不是不知道囚徒們的這些小動作,只是不論“血色晨光”還是“省身會”目前所做的事情,都還在典刑司的容忍范圍內(nèi)。
葉籬彎腰拱手,謝過天方的提醒。
天方又道:“沒事別老是往外跑,前不久牢獄里進來了兩個新的囚徒,都在三才境后期,據(jù)說是偷盜了主家的財產(chǎn)。不過有意思的是,他們進來之前是原神海府督造司少卿的護衛(wèi)。這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血色晨光’收攏了。”
葉籬心中凜然,他前腳剛?cè)氇z,趙漁慶的兩個護衛(wèi)就被送到了獄中,而且也是打入了慶云牢獄第五層的這一片空間碎片中,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葉籬立刻聯(lián)想到了入獄前,陳生生對他的提醒。保不齊這兩人就是趙溫鶴和盧恒派進來對付自己的。
而且現(xiàn)在這兩人加入了“血色晨光”,早晚會與張寒江碰面,到時候?qū)︻^們湊到了一起,自己若是沒有提防,處境會極為不妙啊。
葉籬領(lǐng)悟到天方有意提點,再拜感激道:“多謝天方大人?!?p> “我的身份不便在此久留,你自己小心。”天方?jīng)]有回應葉籬的謝意,轉(zhuǎn)身振翅飛去。
……
此時在“血色晨光”的總部,羅陽、鄭竹二人找到了張寒江。
相比當初遇見葉籬時,張寒江落魄了不少,他的修為消耗太多,以至于許久沒有舍得施展法術(shù)保持衣物清潔,顯得灰頭土臉。更糟糕的是,當初被張寒江招來助拳的“血色晨光”修士都被天方懲戒,幾位兩儀境修士更是被徐亞子打得重傷。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血色晨光”修士們,紛紛請自己所隸屬的執(zhí)事或長老出面,向張寒江施壓。迫于無奈,張寒江只得將自己身上的法寶紛紛售出,就連那只黃紙鶴也沒有留下,這才湊足了給他們的補償。
現(xiàn)在的張寒江不僅身無長物,修為近乎枯竭,更是成了整個“血色晨光”的笑柄。
羅陽、鄭竹二人則因為趙魚的排擠,在組織內(nèi)無人敢與之結(jié)交,這才想到找同樣處境凄涼的張寒江抱團取暖。
張寒江看著面前這兩位修為尚比自己高了幾分的修士,慨嘆道:“現(xiàn)在在組織里,也只有你們二位愿意跟我打交道了,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p> 張寒江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羅陽、鄭竹二人卻深有同感,羅陽道:“為今之計我們只有想辦法獲得大量資源獻給某一位長老尋求庇護,或是尋找到黃金血珀,得到首領(lǐng)的賞識。”
“哪有那么容易?!睆埡娜缢阑遥骸包S金血珀只在傳說中出現(xiàn)過一次,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至于大量資源……被關(guān)入牢獄的新人本來就不多,分到第五層這片空間碎片之中的就更少了。而且組織里的其他人也都在盯著新入獄的囚徒,咱們的機會實在不大。若是當初我能搶在徐冠生前面抓到那個可惡的小賊,又豈會落到這般田地!”
鄭竹忍不住發(fā)問:“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張兄你為何會栽在一個兩儀境修士手上?!?p> 他們二人也是被冷落排擠的對象,自然沒有人跟他們仔細說明張寒江的遭遇。
張寒江愁苦著臉,將當日自己追殺葉籬,卻遇到了“省身會”徐冠生、徐亞子阻攔,而后又有赤羽鴉巡查,對他們進行了責罰的事情細細說與羅陽、鄭竹二人聽了。
羅陽、鄭竹聽得驚疑不定。新入獄的囚徒、兩儀境修士、擅長劍訣和身法。這樣一個人怎么越聽越像是謀害了趙少卿的葉籬呢?
二人對視一眼,羅陽不動聲色地問:“張兄可知道那小賊叫什么?”
張寒江回想了片刻:“好像是姓葉,叫什么葉籬來著?!?p> 羅陽、鄭竹二人的眼中頓時綻放出了滿懷期望的光芒。真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們之前四下打探葉籬的下落,但都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卻沒想到在張寒江這里找到了突破口。
羅陽追問:“張兄,那小賊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nèi)フ业侥切∽?,幫你出頭?!?p> 二人目光灼灼,滿腦子里想的都是趕緊找到葉籬,取了他性命后便好與盧恒聯(lián)系,請盧恒在獄外幫他們翻案,讓他們可以早日出獄。
卻沒想張寒江搖頭嘆息:“這小子如今投靠了‘省身會’,‘省身會’遠比我們‘血色晨光’團結(jié),想要抓到他,難了?!?p> 羅陽、鄭竹二人聞言,頓時呆在了原地。
……
葉籬尋思著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對“省身會”首腦銀粟也不再刻意躲避。日常開采完血晶后經(jīng)常會應“省身會”其他成員的邀,一同去拜見首腦。
看著銀粟裝腔作勢,拿出一幅慈祥和藹的樣子跟成員對話,葉籬心中暗笑不已。
兩人獨處時,葉籬則千方百計地希望能從銀粟口中多套出一些話來。畢竟背后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撐腰,葉籬的底氣也壯了很多。
但銀粟每每都是將葉籬直接丟出門外,對他的提問一律不答,理由依然是自己已經(jīng)透露了很多,但葉籬卻沒有能給她提供有用的消息,稱這不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在銀粟那里得不到更多信息的葉籬只得繼續(xù)把心思花在修煉上。但有了被天方察覺異常的前車之鑒,葉籬只好將在開采時,將血晶偷偷藏于百納珠中,帶回茅屋進行修煉。
如此又過去了月余,距離葉籬進入牢獄過去了三個月。葉籬的元胎上已經(jīng)遍布了八道裂痕,第九道痕跡也有了裂開的跡象。葉籬以精神力內(nèi)視時,甚至可以透過裂痕隱約看到其中蘊藏著的元神。
葉籬的三才境,已經(jīng)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