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看著眼前的懵逼三人組,心中不由暗自發(fā)笑,但最終他還是維持住了作為一名獄卒統(tǒng)領(lǐng)的威嚴(yán)。
“出去以后,替我跟虛公子問好?!?p> 天方干巴巴撂下一句話,便帶著身后兩只赤羽鴉振翅而起,扶搖飛入血云之中。
“原來是虛凌夜替我打點(diǎn)過了?!比~籬心中明朗,同時也記下了虛凌夜的這個人情。
天方走后,徐冠生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下來,他舒了一口氣道:“這位道友,原來你跟天方大人是舊識,難怪今天他這么好說話?!?p> “算不上舊識,只是有朋友托天方大人照拂一二罷了?!比~籬含糊其辭,并沒有打算細(xì)說:“還要多謝兩位仗義相助,否則怕是天方大人巡查到此之前,我就已經(jīng)被那姓張的拿下了?!?p> “順手為之?!毙旃谏恍Γ骸霸谙滦旃谏?,這是舍弟徐亞子?!?p> “在下葉籬?!?p> 雖然剛剛?cè)硕家呀?jīng)知曉了對方的名字,但相互通報名號這樣必要的禮數(shù)還是沒有缺。
徐冠生的仗義出手讓葉籬好感大增,再加上獄卒統(tǒng)領(lǐng)天方,都稱徐冠生是個“老實(shí)人”,葉籬也放心了不少,心中不由升起了結(jié)交的意思。畢竟他雖然有天方照拂,但作為獄卒,天方不可能時時刻刻幫襯著葉籬,能多個朋友多個幫手,自然是好的。
徐冠生道:“徐某虛長你幾歲,便冒昧地稱你一聲賢弟。葉賢弟,咱們既然都是‘省身會’的人,那就不要客氣了,”
“我那是迫不得已??!”葉籬在心中吶喊。
他本意是不想加入這些囚徒組織的,但剛剛承了人家的情,又不好現(xiàn)在翻臉?biāo)Y嚕銌柕溃骸靶煨?,咱們‘省身會’是個什么組織?跟‘血色晨光’一樣嗎?”
徐冠生笑道:“‘省身會’和‘血色晨光’都是牢獄里的囚徒自發(fā)形成的組織,但兩者卻有根本上的不同?!?p> “‘省身會’顧名思義是要反省自身的過錯,出獄以后重新做人……或者做妖。所以我們‘省身會’推崇囚徒之前相互幫助,友善共處。加入‘省身會’的也大多是一些無意中犯錯,但本性純良的囚徒。當(dāng)然了,也有不少人是因為貪圖我們‘省身會’的‘醒神環(huán)’而加入的。不過在我們的感染和帶領(lǐng)下,我相信他們早晚也會洗心革面?!?p> 葉籬在心中瘋狂吐槽:“這種組織怎么看都不像是犯人自己組織的吧?你們的覺悟已經(jīng)這么高了嗎?要真會自我反省你們還被抓進(jìn)來個屁??!你們組織的老大不會是獄卒安排進(jìn)來的間諜吧?”
徐冠生看著葉籬目瞪口呆的表情,笑道:“我知道這很難令人相信,但是‘省身會’就是有這樣的魅力,會讓人痛改前非?!?p> 葉籬不由汗毛根根豎起,暗自腹誹:“聽著這么玄乎,不會真的是什么邪教組織吧?”
徐冠生又道:“‘血色晨光’則不同,這是一個單純牟利的組織。其組織目的就是為了霸占更多的血礦,讓新入獄的囚徒加入他們,貢獻(xiàn)出帶入獄中的靈石、丹藥和法寶。如果新人不愿加入,他們便會以武力威懾,甚至殺人奪寶?!?p> “但是我聽說成立‘血色晨光’的是一位五方境的大修士,以他的修為實(shí)力,在牢獄中還愁開采不出血晶嗎?為什么還要成立這樣一個組織?”葉籬問出了自己疑惑許久的問題。
徐冠生解釋道:“一方面是這位大修士需要搜集丹藥和靈石,保持自己在巔峰狀態(tài)。據(jù)說這位大修士已經(jīng)關(guān)在獄中數(shù)十年,如果沒有足夠的丹藥和靈石,他的真元早就消耗干凈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需要搜羅足夠多的人手,為他尋找黃金血珀?!?p> 葉籬一愣,旋即暗惱:“徐冠生也知道黃金血珀,而且就這么隨意地告訴我了,這說明黃金血珀在牢獄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那只大黑耗子根本就是欺我新入獄不久,沒有掌握太多信息,故意拿這種事情來唬我?!?p> 葉籬問:“‘血色晨光’找到過黃金血珀嗎?”
“也不能說沒有。”徐冠生道:“據(jù)說那位五方境修士剛?cè)氇z時還是四極境巔峰的境界,但他無意中找到了一小潭黃金血珀,足有數(shù)百滴之多??恐@一小潭黃金血珀,他突破修為達(dá)到了五方境初期,后來才成立了‘血色晨光’搜羅人手為他尋找黃金血珀。但這寶物也只出現(xiàn)了這一次,后來就再也沒有相關(guān)的消息了?!?p> 葉籬道:“他就不怕手下的人找到黃金血珀后私吞了?”
徐冠生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他有自己的法子,能確保手下不會藏私。”
葉籬突然想到,如果黃金血珀不是什么秘密,那么關(guān)于血晶的用處,在這牢獄中會不會也早已傳開。
葉籬試探性地問道:“徐兄,你知道天人盟為什么要讓我們開采這些血晶嗎?”
徐冠生搖了搖頭:“不清楚,葉賢弟知道?”
“沒有,我就是隨口一問?!?p> 葉籬將這個問題揭過,心中暗道:“看來這倒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秘密。”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徐冠生終于忍耐不住,問道:“葉賢弟,我剛剛聽天方大人提及,你殺了一位化生境的修士?”
葉籬心中高喊冤枉,但表面卻不動聲色:“那只是個意外,我奇遇得到的一件古寶中封印了一道劍氣,那位倒霉的化生境修士解開了封印,被劍氣所殺。我也就是因此獲罪,被打入牢獄之中?!?p> 葉籬不敢在此說出實(shí)情,生怕裁決殿的人會到獄中搜查證據(jù)。
“那也了不得啊。”徐冠生露出高山仰止的表情:“化生境修士的五感是何其敏銳,別說化生境了,就是五方境修士一旦周圍有什么風(fēng)吹草都也能立刻察覺。你的古寶瞞過了一位化生境修士,由此可見這寶貝極為厲害。葉兄能得到這樣一件寶貝,手段定然非比尋常?!?p> “哪里哪里。”葉籬謙虛地笑道。
突然葉籬腦中靈光一現(xiàn),想到了一處黑鼠妖的言論中,被自己疏漏的漏洞。
“那只黑耗子說他無意間遁地來到了那位五方境修士的屋外,聽到了五方境修士與旁人的對話,才知道了血晶的秘密。但這根本說不通!他好歹是兩儀境的妖修,在地底行走時,怎么會不明不白地就來到了五方境修士的屋外?再者說憑五方境修士的五感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一個兩儀境的小妖?還讓他聽去了那么多秘密。除非這是那位五方境修士故意想讓別人聽到。這樣一來關(guān)于血晶用途的真實(shí)性就有待商榷了,更重要的是他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葉籬之前聽了徐冠生的解釋,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了解了那位五方境修士建立“血色晨光”的目的。但此時想到這一節(jié),他頓時覺得自己本以為已經(jīng)看清的真相上,又蒙上了一層濃厚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