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矜就這么站在門外,看著屋里的少年一個人喝酒、吃菜,她在細細的觀察這個弟弟,這個自己忽略了很久的弟弟,看他有多孤獨,多懂事。
直到他撐起手肘,看著少年人的身子一抖一抖,傅矜眼中劃過一抹悵惘,而后恢復了清明,抬步走了進去。
她并沒有放低腳步聲,傅今聲一下就聽見了,他以為是哪個同伴又回來了,迅速轉(zhuǎn)身背對著門,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這才轉(zhuǎn)身過去:“落什么東西……了?!?p> 他呆愣愣地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青色身影。
傅矜低頭打量了一下他吃的菜色:“來醉霄樓就吃這點東西?那么多人夠吃?”
“……夠的。”傅今聲一板一眼地回答。
事實上,他的腦子到現(xiàn)在都處在沒有反應過來的狀態(tài)。是不是被酒迷了腦子,他竟然看到了他的姐姐站在這?醉霄樓?他的跟前?
“下次吃點好的,錢別省著花,不夠再要?!备雕娑诘溃姼到衤曔€在看她,挑了挑眉,“看什么?還真指望我按著你的頭塞五斤竹筍進去?”
“嗯?!备到衤曆杆賾馈?p> “……”什么毛???
見她不說話了,傅今聲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不是,沒有,我剛說錯了?!?p> 傅矜真是好氣好笑:“才幾歲就喝酒?喝成這個傻樣?站起來?!?p> 傅今聲猶疑地站起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傅矜轉(zhuǎn)身就走,裙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傅今聲看著那道弧,有些遲鈍地想:“她就走了?所以她今天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因為要叮囑我吃好一點……?”
“站著做什么?跟上?!备雕鏌o奈道。
看他一副醉的反應不過來的樣子,索性走回來,伸出手,衣袖隨著垂下:“抓住。”
傅今聲依言抓住她的衣袖,腦子里在思考抓著這個做什么,步子老實的跟著她走。
十二歲的少年身高還沒完全長成,在十六歲的少女面前矮了不少,這時候抓著少女的衣袖,跟著她走,真是乖得不行,任誰能想出來這個是逃課到酒樓“吃竹筍”的?
帶著傅今聲回到馬車,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傅今聲接過,乖乖就喝完了。
于是傅矜又倒了一杯,哄他:“再喝點,解酒?!?p> 這姑娘作威作福十幾年,只有別人哄自己的份,還真沒哄過別人,她是覺得自己在哄人,在別人的耳邊,卻是冷邦邦的命令。
青亦心尖上就是一顫,完了完了,她家小姐生氣了。
傅今聲也是這么覺得,他喝了酒好像變得幼稚了,很任性地想,既然本來就不喜歡我,那我就不聽你的,想繼續(xù)討厭我那你就討厭吧。
于是別開腦袋,倔強的不肯喝。
傅姑娘有點頭疼,不明白喂孩子喝個水怎么這么難也只能硬著頭皮哄:“喝了這么多酒不喝點茶,明天起來頭疼的可是你自個兒。”
她還威脅我。傅今聲更倔強了。
于是一路上一個強硬地哄一個任性的倔強,一杯茶水跟著顛顛晃晃了一路,在沒進人肚子之前,安全地到了護國公府。
可惜沒能進府們,倔強的傅今聲總算被‘哄’好,抿了抿唇,喝下了那杯溫熱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