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既然能夠窺破天機,那我爹他……”
要不是陳謹婷心性天生沉穩(wěn),此時的她哪會有心思聽老道絮絮叨叨說這些。抓住機會,她還是想問父親的事。
“徒兒莫急,你父親的事其實也在你命格之中。至于你父親的生死,為師我法力尚淺,也無法看清?!睂τ谧砸堰@位唯一的女弟子,翁嚴還是極為看重的。當初見她自帶金戈之氣,注定將來會繼承家傳,成就一番鐵血偉業(yè)。
翁嚴都這么說了,陳謹婷知道再問也無用,便到屋外找來兩張小凳,讓師弟和自已一起坐下。
“對了,徒兒,為師今天午飯沒吃飽,你去找點好吃的東西來,給為師填填肚子?!蔽虈牢嬷亲訉﹃愔旀锰岢鲆?,陳謹婷懷疑他故意將自已支開,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了掃,還是出門準備吃食去了。
“你師姐她突逢大變,心神動搖。如果不能盡快安定下來,為師怕她再遭人所害?!蔽虈栏袘艘幌?,確認陳謹婷離開了這座院子,這才開口道。
“那師傅你的意思是?”何譽問。
“你師姐剛才和我說,她準備放棄學院學籍,接手陳家的事務,順便查訪他父親的下落??墒歉鶕?jù)為師的卦相,此時她離開學院,必將有難以預料的大難。所以為師要你想辦法勸你師姐,和你一起在學院畢業(yè)后,再進入軍隊不遲?!?p> 有些話翁嚴沒有對何譽明說。
根據(jù)他的卦相,這陳謹婷的命格在20-30歲之間本來極其艱險,甚至稍不注意,就會香消玉殞。可不知為何,自從自已收了何譽這關門弟子之后,再算時兩人的命格竟然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了。他之所以要讓何譽勸陳謹婷,主要的目的其實是讓倆人盡量呆在一起。
他希望有了何譽那奇特而神秘的命格影響,自已的這名女徒的命格或許發(fā)生些改變,甚至互相影響之下,達到那傳說中的“天人交互”。
這時陳謹婷取了吃食回來,翁嚴眼睛頓時一亮,也不管師道尊嚴,左一塊、右一塊地取來就吃,看得陳、何二人面面相覷。
大吃一通之后,翁嚴老道拍拍雙手,將嘴角的月餅殘渣揩了揩,點點頭道:“行了,為師我吃飽喝足了,還有要事在身。你們倆難得一見,就再多聊聊?!?p> 說完也不等陳謹婷反對,和來時一樣,化成一道人線,從花窗中穿洞而出。
陳謹婷急步追出門外,盡管速度也不慢,卻已不見老道的身影。跺了跺腳,想想師弟還在房中,她只能返身回來。
“說吧,老頭兒跟你說了些什么?”
沒等何譽說話,陳謹婷便看著他的眼睛,直接質問。
何譽之前在街巷中轉了半天,肚子也極餓。這時眼睛正盯著老道吃剩下的餅食,冷不防被陳謹婷這么一問,嚇得渾身一抖。
“瞧你這沒出息的,要吃就吃,邊吃邊說,快點!”陳謹婷心情不好,也沒給何譽好臉色。
見師姐這態(tài)度,何譽也沒了吃東西的心情。師姐的事剛才師傅也大致說了一下,他雖然沒見過生父,但以他現(xiàn)在的年紀,也大致能夠理解失去親人的痛苦了。
“也沒說什么,就是……就是讓我勸師姐你還是先回學院完成學業(yè)?!焙巫u本來還想按照師傅指示,好好地想個辦法勸一勸?,F(xiàn)在被師姐直接一問,便直接說了。
“不回!”
對老道的不負責任,陳謹婷心中本來就有氣?,F(xiàn)在聽何譽一說,想都沒想一口拒絕。
“師姐……”
“別廢話了!”
“其實……”
“你再說!”
陳謹婷伸手指著何譽的鼻子,不知為何,她發(fā)現(xiàn)這時自已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心頭壓抑了這些天的痛苦、孤寂象是開了閘了洪水,突然間涌了上來,壓都壓不住。
何譽住了嘴,他發(fā)現(xiàn)師姐的情況果然有些不對。本來困為缺覺少眠而變得十分蒼白的臉上,忽然變成血紅一片,就連她的眼中也瞬間充了血,看著有些恐怖。
陳謹婷發(fā)現(xiàn)自已的異常,立刻運功想壓制,但一股血氣卻在體內岔了開去,沖亂了本該按經脈運轉的內息。
“師姐,你……”
何譽突然發(fā)現(xiàn)陳謹婷雙目圓睜,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眼看著就要往后倒去。
這種時候,何譽自然顧不上男女之防,一步邁上伸手將陳謹婷攬住。這一攬之下,他立刻感覺到陳謹婷體內似乎有內息在四處亂竄,整個身體已經滾燙一片。
“這是……這是氣息紊亂,要走火入魔了嗎?”
何譽想起老道當初給自已治療的事。記得當初老道曾將手放在自已的胸口,輸入過一道暖流。
這時的何譽也沒有別的辦法,眼看著師姐銀牙緊咬,似乎有爆體而亡的模樣。不管了,他也不懂如何解決走火入魔,只能依葫蘆畫瓢,伸手按在師姐胸前,將自已的內氣導入師姐體內。
陳謹婷心中悲憤。她沒想到被老道和這師弟一激,自已竟然會陷入如此兇險的境地。
天資絕佳的她,在修行之道上一直十分順利。一路闖關突破,直到氣修七層,還從沒有嘗過走火入魔的滋味。
身體機能感官已經被紊亂的氣息封閉向內的陳謹婷,只覺得自已的胸口突然被一只溫暖的手按住。只是這時她已經口不能言,目不能視。
“他……他竟然敢……”
陳謹婷心中羞憤,半昏迷中只想這師弟竟然是如此惡劣之徒,自已這身清白算是毀了。如果還有機會,一定要手刃這色膽包天的家伙。不過這家伙的手為何如此溫暖,感覺還是挺舒服的。
隨著何譽內氣的進入,一直在竭力控制內息的陳謹婷再也抵抗不住,意念一松,便被洶涌混亂的內息沖的昏迷過去……
陳謹婷只覺得自已做了一個夢,在夢中父親回來了,笑呵呵地坐在廳中的沙發(fā)上,手中拿著一只看不太清楚的禮品盒。
“老爸,你沒事吧?”陳謹婷欣喜地問道??吭诟赣H的身邊,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陳謹婷覺得自已想哭。
父親伸手拍拍自已的頭,又刮了一下自已的鼻子,慈愛的目光似乎能將自已融化。
“我能有什么事,不過到別的地方呆一段時間,別擔心!”父親望著自已,雖然在眼前,陳謹婷卻忽然覺得距離在變遠。
“老爸,你別走……你別走!”陳謹婷知道父親又要離開,伸手想拽住他,可是老爺?shù)囊滦鋮s在手中滑走,就象抓住了一道影子。
這時陳謹婷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戴著斗篷的黑衣人,看不清的面目上似乎帶著獰笑。黑衣人伸手,向自已的胸口抓來。陳謹婷想躲,卻發(fā)現(xiàn)全身竟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那可惡的爪子按在了自已胸上。
“你……你敢!老爸,你快回來,救我……救我!”
“師姐,師姐!”
胸口的壓力還在,耳中腦中一片混亂,陳謹婷發(fā)現(xiàn)自已的眼皮能動了。咬著舌尖在掙扎著,周圍仿佛是一片泥潭,眼看自已就要沉淪,卻在一瞬間猛然清醒。
“師姐,你終于醒啦!”看到陳謹婷睜開了眼,一直為自已胡亂救人而擔心的何譽驚喜地叫道。
“啪!”
何譽只覺得臉上挨了重重一擊,隨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