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立剛來才幾天,哪認得下面的人,剛才只是隨口一問,卻不知這一問差點兒讓自已丟了性命。所以老話說話不能隨便講,這是有著深刻人生智慧的。
段離掌刀都已經立起來了,看看四周人有些多,決定還是再應付一句:“我是清掃組的14號!主管你那么忙,可能沒見過我。”
“是么!可能吧。”
戴立發(fā)現這小子還挺會說話。自已這些天是挺忙的,那個女秘書實在是太妖了,把自已累得半死,腰都細了一圈。
“里面怎么樣?”戴立決定不追究這家伙的無禮,先把弄清楚情況再說。
“組長死了,組員也死了不少!”段離回道。
“那你還站在干嘛,還不過去幫忙!”戴立聽了又控制不住火氣,抬手狠狠地給了段離一巴掌。
段離咬咬牙,記住這胖子的模樣。正好邊上有人來轉運傷員,他便假裝幫忙推車,跟著向外走去。
“今天這事搞得很大啊,兄弟!”段離跟拉車的人打著招呼,準備探探他的口風。
“大,這兒算什么。聽說連中心實驗室都著了火,老太爺請來的研究員都燒傷了。不過幸好沒死,不然我們都得完蛋!”這人心有余悸地說道。
“研究員,搞什么的?”段離繼續(xù)問。這個穿著綠色制服的家伙明顯受了刺激心態(tài)不穩(wěn),應該不會注意到這種明顯違規(guī)的問題。
“還有什么,肯定跟那個有關唄。整個基地不就是在搞它么,誰還不知道似的。”這運輸組的人經常四處走動,消息知道的多。他說完推開防火門,把車子擔架向電梯推去。
來到電梯前,段離本以為他會拿身份卡掃描什么的,可這人卻將手伸進電梯邊的小孔中,綠光在他手腕上掃了一下,電梯門就開了。
“這是掃描體內的身份芯片!”
段離心中一緊,沒想到這里的安保這么嚴,留下來估計會寸步難行,看來只能先出去再說了。
“唉,我說兄弟,你是被炸昏頭了么?!蹦侨松焓謹r住想跟進電梯的段離。“你到換班時間了?等會到地面,安全走廊上掃芯片,認定你是偷跑出來的,電離網閘一關,你死的冤不冤!”
可能是今天發(fā)生的意外太多了,這人根本沒有發(fā)現段離的異常,把車子拉進電梯,就要關門離開。
“等一等!”
段離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看來想要輕易的離開這座地下基地,暫時是沒有可能了。但這時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這受傷的是我們清掃組的,麻煩兄弟你好好照顧。”
段離伸手給傷員理了理繃帶,順手將夾在指縫間的一個黑色小鈕扣放進了他的衣兜。
……
大獸潮來的很突然。
當城墻守衛(wèi)隊收到電子預警時,獸群離城墻已經不到50公里。300公里的電子警戒圈不知為何竟然沒有發(fā)揮作用,以至于守衛(wèi)隊都來不及召回正在基地訓練的后備隊員。
根據內層防御圈的監(jiān)控信號,這次獸潮正面寬度達到駭人的30公里,而縱向的深度因為傳感器被破壞而無法估算。
放出無人偵察機隊后,城墻守衛(wèi)指揮第一時間將在崗的隊伍散開,盡力擴大防守面。后備隊員已經接到命令,正在向城墻全力進發(fā)。但此時已經能夠隱隱聽墻外大地上那低沉的隆隆聲了。
凄厲的警報聲在全城響起時,人們突然間有些不敢相信,獸潮真的來了嗎?
正如那古老的“狼來了”故事,在反復多次小獸潮被輕松擊退后,城里的百姓對獸潮這件事已經慢慢習慣。這幾天,占據佳城新聞頭條的已經不再是與守衛(wèi)隊的征召令,而是聯(lián)邦最閃亮的新星——周離小姐。
一個多小時之前,周離在佳城內城永富藝術館的首場演唱會已經拉開帷幕。
據說在開唱前的半小時,演唱會十排以前的座位票都已經被炒到10萬一張,就這樣,依然是有價無市。對收到邀請票的內城上等人來說,很少有人會為了這點小錢將票私下賣掉。那樣做太掉架了。
外面的警報聲并沒有傳入隔音效果極好的藝術館內,坐在前排的大人物們是接到護衛(wèi)和管家的通知后,才知道佳城已經陷入圍城。不過,除了一些小家族的族長沉不住氣,匆匆起身離開以外。絕大部分的大人物們都若無其事的繼續(xù)欣賞臺上的表演,臉上的表情似乎比之前還要陶醉和投入。
“慌什么慌!不就是獸潮么,沒見到那些家主還有城主大人動都沒有動么?!?p> 戴雄坐在第二排中間的位置,眼睛盯著舞臺,小聲的喝斥著向他耳語報信的護衛(wèi)。林老太爺對這種歌舞表演不感興趣,戴雄便代表林家出席,只不過他自忖身份,沒有坐在第一排。
“大人,不僅僅是獸潮的事。戴立,不,戴主管他那邊也出事了?!?p> 護衛(wèi)急匆匆地把剛剛收到的消息告訴戴雄。因為忙著救火救人、查明情況,幾位主管又因為責任問題爭吵不休,核心區(qū)的事耽擱了兩個小時才報到戴雄這里。
“什么!”
戴雄猛地站了起來,也不管身后觀眾看傻子一樣盯著自己。大獸潮來得再兇對戴雄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大不了到時候響應城府號召多派些家丁協(xié)助守城。但核心區(qū)如果出了事,這責任自己可擔不起。
“森林中有人喜極而泣,
有人失聲痛哭。
不管你笑、你哭,你愛、你恨,
請記住這就是黑暗森林?!?p> 舞臺上,周離穿著閃亮的全黑緊身衣,正放聲高唱著《黑暗森林》。臺下萬千觀眾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卻依然跟著旋律齊聲和唱。既為臺上精靈般的歌聲,也為了這酣暢淋漓的情緒宣泄。
而戴雄這一站,擋住了后排人的視線,惹來一陣咒罵,不過都被淹沒在震天的尖叫聲中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城主板著臉離開。他的離開似乎是一個信號,各大家族的代表相繼離去,只剩下坐在第一排左側的黃佳佳和右側的白霜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黃佳佳之所以坐著沒動,是因為她本來就好熱鬧,聯(lián)邦新星周離的演唱會她自然要來捧場。另外,獸潮的事家中也沒有人特別給她傳話,只是場內外的黃家侍衛(wèi)已經接到命令,只要家主一聲令下,隨時準備送小姐到機場。
對白霜來說,她本來是不想到藝術館來的,只是在法管家的勸說下,才和各家的代表一起出席了藝術館前的儀式。據說周離小姐背后的娛樂公司,在央城有很深的背景。
而在城主離場的時候,白霜本來也要跟著走的。可法管家卻親自趕來,告訴她暗幫的羅紅燕發(fā)來緊急聯(lián)絡信號。既然這樣,白霜便干脆等到演唱會結束,正好和羅紅燕會面。
在白霜身后不遠處的走廊上,何譽一動不動地站在陰影中。身為白霜的近身侍衛(wèi),他自然不需要買票就能跟著進場。
臺上的周離剛剛換了一身裝扮。
脫去了金黃色的卷發(fā),露出烏黑閃亮的齊耳短發(fā),精致如玉雕般的小臉顯得格外精神。此時的她穿了一身雪白的修身長裙。雖然個子不算高,但帶著細亮條裝飾的長裙,將她姣好的身材襯托的分外迷人。
她單手舉著話筒,視線向右側掃來:
“下面一首歌,獻給我一位許久不見的朋友。你……們還記得那一次的……初見嗎~~~~”
隨著周離半是疑問半是感嘆的呼喊,臺上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應和。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表演,觀眾的情緒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當周離用她那獨特的清亮而又魅惑的聲音挑撥觀眾情緒時,就如同將一根火柴丟入沸騰的油池,頓時掀起滔天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