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陳謹婷身體恢復,她第一時間拿出偵測儀,仔細檢查何譽在林莊一路上錄下的資料。
“呀,你這是錄的什么!”
陳謹婷一把摘下耳機,面色發(fā)紅,沖到正在燒飯的何譽身后,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怎么了?”對師姐的爆脾氣,何譽現(xiàn)在很是適應,平心靜氣地問道。
“還怎么了,我讓你錄些有用的,你錄的都是什么!”陳謹婷指著偵測儀道。不知是怒火上涌還是什么的,她的臉愈發(fā)的紅了。
何譽洗洗手,不明所以地戴上耳機。
“咦,這是什么?當時我也沒在意?!?p> 何譽經(jīng)驗不足,咪著眼仔細聽辨,試圖弄明白這林家的人在干什么。打架么?不太象啊。
“我呸,你個色狼,還聽的這么認真!”
陳謹婷見何譽戴上耳機后不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還挺享受,眼睛都閉了起來。這種當面的無恥讓她很是受不了。
正好手刀就放在桌上,“刷”的一聲,刀鋒就貼到了何譽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頸上的冰涼,何譽睜開眼睛,見陳謹婷已是怒火中燒,但卻感覺這樣的師姐更平易近人些。
“師姐,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呀。你剛恢復,萬一手一抖,師弟我可慘啦!”何譽相信師姐不會真的下手,所以言語間多了幾分調(diào)侃,笑嘻嘻地說道。
陳謹婷氣的銀牙猛咬,真想給他的脖子來上一刀放放血,誰叫這家伙好色輕佻。
“咦,西式糕點?還好多份,不會是給豐克人的吧?!?p> 一心二用聽著偵測儀的何譽忽然一揮手,止住了陳謹婷的沖動。
聽到豐克人,陳謹婷立即上了心。從何譽頭上扯下耳機,倒過來聽何譽說的那一段。
原來這是林莊后廚的一個糕點師傅與婆娘的對話。婆娘問男人為什么這些天這么忙,男人回說按管家的吩咐,他一直在為人準備西式糕點。不但份量很大,而且每次都是從西側(cè)門送到莊外陌生人手中。
“靠,這樣也能給你錄到線索!”
陳謹婷丟下耳機,一時間也不太好控制自已的表情,不知是笑呢還是繼續(xù)生氣。師傅是不是也給這關(guān)門弟子看過相,敢說他有大氣運呢。
有了明確線索,要做的就十分簡單了。陳謹婷帶著何譽只是在林莊西側(cè)門外呆了幾天,就等到了接收糕點的小車。
“別跟太緊,當心被他們發(fā)現(xiàn)。”陳謹婷敲敲車窗,提醒道。
“我不是怕跟丟了么!”何譽這些天的身份就是采購員、廚師、清潔工、司機。
“丟了也沒關(guān)系,下次肯定還要送,總比暴露了要好?!标愔旀玫乃悸窐O為清晰。好不容易逮到了豐克人的線索,她可不想因為跟車太緊而前功盡棄。
有了陳謹婷的指點,再加上何譽那超強的視力,那輛接送食物的車子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遠處跟上來的尾巴,很順利地將倆人帶到了目的地:一座位于城郊的廢棄倉庫。
“師弟,你覺得下一步我們應該怎么辦?”
陳謹婷指著遠處的倉庫問道。經(jīng)過這些天的接觸,她發(fā)現(xiàn)自已這位師弟雖然出身貧寒,也沒受過良好的教育。但不知什么原因,她總能在師弟的身上感受到一些特別的地方。
比如前兩天何譽說“師傅給的《內(nèi)經(jīng)》中的吐吶之法說是溝通天地,會不會是在吸收什么特殊的能量?!碑斅牭竭@話時陳謹婷本能的想喝斥師弟胡思亂想,怕他修煉時走火入魔??珊髞硭屑氁幌?,總覺得師弟這話又象是有些道理,值得深入的研究。
又比如說到道門的事,何譽說這三千道門不問世事熱衷修煉,他們整天吃什么喝什么?他們沒有什么娛樂和追求么?這疑問聽著有些無聊,但陳謹婷卻覺得其中似乎觸到了些東西,一些自已從未思考過的東西。
正因為這樣,今天陳謹婷破天荒的詢問起何譽的意見。
“我覺得啊,我們應該先回去?!焙巫u的回答很明確。
“什么?”陳謹婷不滿意了,這算是什么建議。
“第一,現(xiàn)在我們肚子餓了,總要先吃飽飯吧?!焙巫u伸出一根手指。
“你個吃貨!”
“二,師姐你身體剛剛恢復。既然地方找到了,休息好了再來不遲?!焙巫u伸出兩根手指。
“別拿我當借口,你是怕了吧?!标愔旀秒p手抱胸,望著何譽很是不屑。
“怕!有點兒?,F(xiàn)在里面情況不明,也不知道要多少人。入口只有一個,貿(mào)貿(mào)然闖進去,恐怕很危險。我可不想師姐你受傷。而且你說的里面可能是豐克人,他們動起手來可不會有什么顧忌。”
“還不是怕死!”陳謹婷敏銳地抓住了何譽這番話的中心思想。
“嗯,是的?!焙巫u重重地點頭,表示同意?!耙郧拔乙粋€人也就算了,反正生死由命?,F(xiàn)在不同了,我有…額…我有師傅,還有一個沒見過的大師哥,還有…師姐你,我也算是有家有口了,我可不想這么快就死了。我還有遠大理想呢!”
看著何譽掰著手指編著理由,陳謹婷只當看笑話一般。直到何譽有些結(jié)巴的提到自已,她心頭一動,仿佛被人伸手觸摸了一下。
要以陳謹婷的性格,今天是非要闖一闖這個倉庫的??墒乔靶┨煲固搅智f差點出事,父親在她臨出發(fā)前又再三叮嚀要量力而為。更重要的是,她忽然覺得自已不僅要對自已和父親負責,現(xiàn)在還不得不對這個小師弟負責了。
所以,稍稍猶豫了一下,陳謹婷還是同意了何譽的建議。
……
央城中心區(qū)林自的官邸,是一處以明黃色為底色的混合建筑。此時,在官邸的后院正屋內(nèi),林老太爺正和剛剛到家的林自相對而坐。
“爺爺,道修的事暫時不用擔心。”林自十分確定的說道。
“這是為何?”對孫兒的篤定,老太爺有些不解。
“道門眼中只有那虛無縹緲的天道,哪有空理會我們這些凡人。估計闖我林家的那人可能只是一些散修,不知從何處學得些道術(shù)皮毛,否則他們也不會倉皇退去?!?p> 都說旁觀者清,林自一語說中了老太爺忽略的關(guān)鍵:如果真是道家門派要對付林家,哪會如此費事!
“那孫兒的意思是……”
“軍方,確切的說,是陳家!”說到陳家的時候,林自臉上似笑非笑。
“你怎知是陳家?”
“對陳家我一直有人監(jiān)控著。這些天姓陳的那獨生女一直沒有現(xiàn)身。而陳家從前與道門也一直有著關(guān)系,他女兒學點道術(shù)也不稀奇?!?p> 有了監(jiān)控情報,林自抽絲剝繭地幾乎猜中事情的全部。
“那她闖我們林家有何目的?”林老太爺覺得自已真是老了,實在看不清迷霧中的真相。
“自然是為了豐克人!”
林老太爺這次來,也把收留豐克特工的事告訴了林自?,F(xiàn)在前后聯(lián)系,林自很確定陳家的那位丫頭就是沖著豐克人去的。以陳家的德性,向來視豐克人為家仇國恨,現(xiàn)在難得有機會手刃仇敵,自然會十分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