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選擇
“為什么他要自殺？”
冷不丁的劉蕊疑惑的問道。
“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尋死，他身份沒有被我們看破，也不存在潛在威脅，可是好端端的，醒來就要跳樓，你不覺得奇怪么？”
劉蕊回憶著剛剛在房間內(nèi)的情形。
對方真的是夢游嗎？還是意識清醒的去跳樓？
假如不是雷雨天，那是不是就沒人知道他要跳樓了？
他跳樓的目的是為什么？
在被救下后，主動對方佩坦白了自己了身份，就算是自己也依然一直以為對方是王耀本人。這種做法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吧。難道他的目的只有死么？
可是死會給他帶來什么變化？
“.......你這么一說，我也感覺奇怪。他完全不反抗......任何人都是會畏懼死亡的吧?！?p> 方佩放開自己的手，一臉不明覺厲的表情。
如果對方真的是敵人，那么敵人最想做的事情就必須去阻止。他求死，自己豈不是應該讓他活著？？
“也許....肉體上的死亡，才能真正解放他的精神。怪異不單單只有人這種形態(tài)，也有怪異維持純精神形態(tài)，除此之外某些怪異還會附著在某些物體上。他.....也許就是精神狀態(tài)的怪異，被王耀的肉身束縛后，自帶的能力全部被削弱，肉體對他而言是一個巨大的鐐銬，好險?。?！我差點就放出了一個怪物?。。。 ?p> 方佩瞪大了眼睛，回憶著自己看過的卷宗，驚訝的喊了出來。
“這種純精神的怪物，不是氣勁外放的武者完全不能感受，四階以下毫無敵手。而困殺他的方法之一就是讓他被一具氣血旺盛的肉體困住，然后收容到特殊的關(guān)押設施中。要不就是讓氣勁武者追殺.....我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東西?。?！”
“這么.....這么.....厲害？？？?。?！難怪可以識別到我身體中的怪異，而不被發(fā)現(xiàn)。小佩，你千萬！千萬不要激動殺了他?。?！”
劉蕊一臉后怕的看著躺著的‘王耀’，她似乎也感覺到了眼前所存在的危險。邏輯上都有了解釋！
四階的災害......已經(jīng)不是尋常武者能夠?qū)Ω兜牧说摹?p> 在她擔任學生會會長期間看到的報道，這種怪物的災害最低都是鬼級，它們開始破壞時，往往都會有一個街區(qū)人在悄無聲息的死亡。
如果他剛剛跳樓成功，豈不是說......這里所有的人都會死?。。?！
太恐怖了！
這人死后真的超兇。
“......那我們怎么辦，要讓我父親來把他送到收容所去么？”
方佩從王耀的床上小心翼翼的走下來，然后坐到了劉蕊的身邊。任誰看到這么一個大殺器，都沒辦法心平氣和的坐在一邊，回想起剛剛她的舉動，方佩有點腿軟。
“這顯然是最優(yōu)解”劉蕊非常贊同這個提議，但是又隱隱覺得可能還會有更好的辦法“你所看到的卷宗里面....有沒有提及過被困住的這種怪異，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嗎？他之前說話、行為都很正常，而且他說，他擁有王耀和他曾經(jīng)的過去......到底是王耀利用某種方法困住了他，還是利用某種方法吸收了‘它’？”
劉蕊覺得自己問的問題有點蠢....可是怪異會救人嗎？
如果不會，她為什么會被對方不計后果的拯救？
如果怪異里面.....還有不少王耀本人的人格印記，她這么做算不算殺了王耀？
“.....官方記載，就算是被困住了，也都依然秉承了怪異的行為方式，無差別攻擊殺害人類。也許其中存在理智的個體....但是這種個體目的同樣都是殺戮”
方佩沉默了片刻。
“武道之中存在一種習武的方法.....叫做‘請神’，也就是將某些家族飼養(yǎng)、供奉的怪異養(yǎng)在身體中，在必要的時候請他們附身戰(zhàn)斗，但是這種功法很邪門，假如沒有完成必要的條件，就不是請神，而是自殺了。用身體困住怪異.....就是這種功法的功能之一。也許.....可能.....王耀使用了某種不完全的功法，然后‘請’到了一只怪異，結(jié)果途中儀式失控，導致了兩者交融？”
方佩自己都佩服自己腦洞大。
對方過于理智，并且接觸下來并沒有危險的地方，回憶起來，他來找她請她幫忙，兩人的交談對視，對方的一些小動作和王耀都沒太多區(qū)別。
他到底有幾分是王耀.....有幾分是怪異？
如果....是自己介紹的儀式讓他碰巧‘請’了一只怪異，已經(jīng)算是第一次殺他了。這會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讓父親將他交給收容所，難道不是第二次殺了他么！這種事.....方佩感覺自己做不到。
“那我現(xiàn)在可以做出以下三個假設，1、擁有王耀和怪異記憶的這個人.....其實很可能是王耀本人。只是他記憶混亂無法辨別哪一個是真的他，所以他思維混亂既表現(xiàn)的很理智，但是又被怪異的行為影響著去尋思解脫；
2、王耀被怪異吞噬，怪異表現(xiàn)出的理智行為都是他的偽裝，一切都是為了蒙蔽我們?nèi)缓笏艡C制造慘案；
3、在融合的過程中，王耀和怪異已經(jīng)變?yōu)橐粋€人，王耀的行為喚醒了怪異曾經(jīng)是人的記憶和人格并且遺忘了作為怪異的經(jīng)歷，所以他會認為自己是單獨的個體而非王耀，雖然失去了怪異的記憶，可是怪異的曾經(jīng)還在影響著他去自殺找回作為怪異的自我?！?p> “這些分析對我們有什么用嗎？？？”
方佩一臉迷茫的看著伸出了三個指頭的劉蕊。
“我只是想說.....你所做的決定可能會導致的后果。如果是第一條，那么你解決的是王耀。第二個，你解決的的是怪異。第三個.....你很可能會解決掉一個人....”
劉蕊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但是覺得自己似乎也被繞暈了。
“雖然第二和第三.....本質(zhì)上都是怪異?？墒乔懊嬉粋€是純邪惡的對象，后面一個，是有變成純邪惡對象的怪異記憶捏合出的人。他可能是個好人....也有可能朝著更壞的方向發(fā)展。而這一點是我們所不能肯定的，唯一能確定的，他們都擁有王耀的記憶?！?p> “.........”
方佩翻了一個白眼，太繞她完全分不清有什么區(qū)別。
“換句話說，如果你可以隨時制止他自殺，那么我們應該可以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然后再做決定?！?p> 劉蕊有些不確定的說著.....可是這種做法正常人不會選擇。
給任何人一個選擇，都是寧錯殺不放過。
也唯獨讓她們兩個犯難了。
因為.....她們都不希望王耀就這樣死去。
她們都想保留一絲希望。
盡管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