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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是卿守天下棄君去

第六十九章 年關(guān)難過(3)

人道是卿守天下棄君去 廈霜雪 1936 2020-01-17 21:49:57

  此言一出,明眼人隨即聽出皇后這是掌握了王小儀在宴會上動手腳的證據(jù),想讓她自己招認(rèn)、將功補(bǔ)過呢——皇后可真是宅心仁厚、用心良苦啊!可王小儀到底會不會領(lǐng)情呢?畢竟這宮里多的是抱著僥幸心理、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

  莫清晨雖然不能說是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王菡在杜婉婼的燭臺里加了迷香,但在氣勢上是絕對不能輸?shù)摹寣Ψ酱_信你就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才會心生惶恐,從而露出更多的馬腳。

  王菡聞言果然一怔——皇后難道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啊,自己如此小心行事,又怎么會被人抓了把柄……難不成是自己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王菡越想越覺得心里沒底,但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不能承認(rèn),皇后雖然面上十分篤定,但實(shí)際上不一定就是真的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證據(jù)來證明自己在宴設(shè)上做了手腳,自己若是承認(rèn),只怕才是真的上了對方的套……況且,她一個皇后,總不能不顧王家的顏面吧???

  遂一咬牙,王小儀裝作茫然道:“娘娘親自監(jiān)辦的宴會上又怎會出差錯?嬪妾竟不知此事!”

  好一個禍水東引,王菡一句話便指出宴會上出差池是皇后自己監(jiān)管不力!

  莫清晨本就不指望王菡能夠主動承認(rèn),遂眼波悠悠地轉(zhuǎn)過王小儀身邊的貼身宮婢,笑道:“是嗎?可你身邊的璧瑕前些日子來找本宮可不是這般說的啊……”

  璧瑕?王菡一愣——她是自己從家中帶來的陪嫁丫鬟,自幼一處吃住,情同姐妹,最是信得過。進(jìn)宮以來又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盡心盡力服侍,根本沒有機(jī)會接近皇后,她怎么會出賣自己呢?可皇后突然提及璧瑕,想必不是空穴來風(fēng),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意欲挑撥離間?

  有一種致命的毒藥叫做猜忌,一開始不覺得,可時間長了便有如深入心底的一根刺,不除不快——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了便會生根發(fā)芽。

  莫清晨見她如此便悠悠道:“璧瑕苦于受你的壓迫多時,遂將你趁此次宴會之際在杜小媛的燭臺里加了迷香的事情和盤托出,她是你最信任的人了,她的證詞想必很有說服力吧?”

  趁王菡還在怔忪之際,莫清晨又道:“這么多年以來,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都拿丫鬟出氣,人心都是肉長的,憑什么她就要低人一等、受盡你的凌辱打罵而不吭一聲呢?璧瑕,你不用怕,本宮說了會為你做主的,后宮里容不得這般惡毒的主子!”

  璧瑕原是不料皇后會拿她作筏子,心中不由怨怪,便想要向王小儀表忠心,可一聽莫清晨說的這些話便不由地也有所動搖了——是啊,自己雖是包衣出身,卻也不應(yīng)受此冷待,日日端茶送水不說,主子自己不如意了便要他們跟著受這無妄之災(zāi),實(shí)在是不公平!

  皇后嚴(yán)以律己、寬以待人,她曾經(jīng)也是十分羨慕在皇后身邊當(dāng)差的盈月——同樣是一等宮女,為何盈月每日春風(fēng)滿面,而她就得灰頭土臉,自己還算是跟著王菡從府里出來的陪嫁丫鬟呢,這到底是憑什么?。?p>  璧瑕如是想著,袖中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眼中淚光閃閃。而這一切在王菡看來便是證明皇后和璧瑕串通一氣最好的證據(jù),不由怒火中燒,隨即起身就要給她一個耳光道:“好啊你,我待你情同姐妹,你卻吃里扒外,助著人家來坑害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賤蹄子!”

  莫清晨一個眼神,盈月隨即上前制止,厲聲道:“大膽,什么場合也容你放肆???想當(dāng)年皇上大赦天下,命令禁止主子苛待宮婢,皇后娘娘深受其恩,這些年來也一直在后宮推行仁德之舉,王小儀今日公然違反宮規(guī),該當(dāng)何罪???”

  璧瑕看到盈月竟如此維護(hù)她,不由銘感五內(nèi),對皇后的好感也多了幾分。想到方才還想著打自己的王小儀,隨即跪道:“啟稟娘娘,奴婢著實(shí)不堪王小儀打罵,長定殿宮人皆可為證。前些日子確是王小儀指使奴婢在杜小媛的燭臺中加了迷香,欲使杜小媛御前失儀,奴婢助紂為虐,自知罪孽深重,任憑娘娘發(fā)落!”

  莫清晨本是想著那璧瑕多半是不認(rèn)的,此番最多也就是令王菡主仆間生了嫌隙,最終還是要慕容晨搬出前朝的事情來壓一壓王家,可不成想事情卻是進(jìn)行得如此順利,莫清晨不由地看了一眼慕容晨。

  收到信號的慕容晨自是趁機(jī)向王宣發(fā)難道:“朕和皇后精心準(zhǔn)備的一場年宴竟被此等污穢之事給攪黃了——于后宮,王小儀目無綱紀(jì),打罵宮人,又意欲謀害嬪妃,簡直喪盡天良;于前朝,王家教女無法,且身居高位卻未能以身作則,貪贓枉法、徇私舞弊,朕這里要證據(jù)就是一沓,爾等還有什么話說?!”

  來不及反應(yīng),邵禹便出列將王家的罪行悉數(shù)羅列,王宣一干人等無力反駁,只能伏首認(rèn)罪,請求開恩。慕容晨自是不會心慈手軟,下旨將王家年滿十六歲的男丁發(fā)配邊疆,全族永世不得為官;女眷充公為奴,連同王小儀也被貶為庶人,禁足長定殿。至此,王家是真的斷了后路。

  杜家感念皇上不究之恩,接下來的日子里倒是收斂了不少,將之前被王家攛掇著吞沒的公款悉數(shù)繳還,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慕容晨特赦不予繼續(xù)追責(zé),也鼓勵朝中更多的人棄暗投明。如此恩威并施,朝堂之上官官相護(hù)的情況倒是好了不少。

  摟著莫清晨,嗅著她發(fā)間那一如既往的木樨馨香,慕容晨方覺這些日子竟是冷落了她。低頭看了看她那已經(jīng)明顯隆起的小腹,恍覺一絲不真切,輕嘆一聲道:“你怎么突然就想起要拿璧瑕來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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