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山學院的學生非富即貴,尤其是以修行為主業(yè)的學生,都是天賜靈根的幸運者。
想博得他們的好感并不容易,但家族自有人幫景氏兄弟出謀劃策,贈送稀有的丹藥就是其中一招,可以幫景佑快速在修心館奠定領袖的地位。
天成國的景氏和趙氏并非普通的凡人家族,他們會從宗門那里得到額外的幫助。
景佑看到了慕元,并沒有顯現(xiàn)出意外,家族早就準備將他送入這里,他也早已對龍門山學院的情況了如指掌。
只是他倆認識的時機有些出人意料。沒人能料到慕元會出現(xiàn)在演武場,成為夏孟操的利劍,也沒人能想到景佑竟然是元初的貴客,被請到了高臺上。
景佑向慕元望去,俊美的臉龐透出睥睨眾生的味道。
“是你?”慕元說道,他記得自己在元初的高臺上見過此人。
“你們見過?”崔龐有點錯愕,小元哥還真是交友廣泛。
“沒錯,就是我。近來有股流言,有意抹黑我,卻將你神話,我不知道這是誰在背后作祟。說我被你的吼聲嚇暈?簡直是無稽之談?!?p> 學生們都有些意外,他們剛剛進入龍門山才一兩年,還沒對修行產(chǎn)生怠倦,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向凝丹努力,心中充滿斗志,全力修行,幾乎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景佑和慕元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但景佑的心里卻放不下,感覺好像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喉嚨里,讓他感到窒息。
“如果你能當面澄清流言,證明那些是子虛烏有,是別有用心者的陰謀,你會得到應有的報答,陽城景氏,從不會對人有所虧欠。但如果想借景氏族人的名頭往上爬,那可打錯了算盤。即便我不在意,族人也會追究到底。”
景佑的語調(diào)高高在上,有威壓有利誘,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將話說得夠透徹了,如果這個慕元不是傻子,他現(xiàn)在應該趕快對自己俯首稱臣,贏得自己的原諒。
就連樸實的崔龐也從中聽出了脅迫的味道,雖然他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不相信小元哥會花時間去散布關于別人的留言。
一是基于從小到大對慕元的了解,小元哥坦蕩而驕傲,不屑于做這些事,二是崔龐連自己都深感修行時間不夠用,比他更沉迷修行的小元哥更不可能花時間去散播那些沒有意義的流言。
“狐假虎威?!贝摭嫷吐暤馈?p> 馬遙歸和王躍關此時都已接受了景佑的禮物。
王躍關走過去將禮物退回,向景佑致歉,然后走到慕元身邊說道:“小元哥,不要低頭?!?p> 他隱隱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會將自己的家族與景氏推向對立,但他相信慕元,也無法接受有人堂而皇之的威脅自己的救命恩人。
慕元是第一個讓他崇拜和感恩的人,也是他的精神信仰,他不希望看到自己最仰望的人面對威脅俯首帖耳。
馬遙歸咬緊嘴唇,他希望能攀附上景佑,但又不忍心拋棄自己的同伴,此時,他的心里在激烈的交戰(zhàn),希望慕元能夠主動跟景佑和解。
洛采宓不在,裴落櫻自己感覺很難下決定。
她看看慕元,再看看景佑,選擇對她來講一直都很難。但她現(xiàn)在總得擺明自己的立場。
裴落櫻甚至想擲骰子,想了想,還是決定服從自己的直覺。景佑長相白凈,有點像女孩子,總讓人覺得有點陰冷。慕元就好多了,怎么看都是個直爽樂觀的傻小子,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跟他一起玩笑打鬧。
裴落櫻也將禮物交還,默默的走出了飯?zhí)?,?jīng)過慕元身邊的時候說道:“我去找小宓姐,你可別讓我們失望?!?p> 飯?zhí)玫膶W生們都反應過來,景佑的禮物可不是白收,現(xiàn)在就到了他們回報的時刻。
這些人跟慕元沒有太深的交情,選擇站在景佑一邊,紛紛善意的勸解慕元。
景佑能輕易搞到宗門的丹藥,如何選擇對大多數(shù)人來講都很明了。
“流言的確夸張。”慕元說道。
“但若有人說你被我的聲音震暈,這不算抹黑,事實就是如此。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被我吼暈的凝丹修行者,你并不是第一個。”慕元安慰景佑到。
飯?zhí)玫膶W生們都非常驚訝,凝丹的修行者怎么可能經(jīng)受不住吼聲?
只有王躍關想到了獅吼之法,他心里有點興奮,沒想到這個功法居然如此厲害。
景佑冷哼一聲,“既然你堅持對我的污蔑,那我只好用事實來擊碎荒唐的流言?!?p> 慕元有點詫異,這個景佑看起來文文弱弱,說起謊來居然如此自然且自信,神情坦蕩得足以亂真。
“流言與我無關,我只堅持事實,如果你要消除流言,就去找那些編造和傳播的人。”慕元說道。
他跟景佑沒什么深仇大恨,兩人只是在演武場見過一面,連句話都沒說過,景佑向他發(fā)了一招法術,他給景佑一招獅吼之法。
慕元覺得沒必要跟景佑交惡,也不在乎景佑所說的報答,他轉身向飯?zhí)猛庾呷ァ?p> “你怕了么?以為沉默就可以逃脫罪責?”景佑語氣嚴峻,好像慕元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慕元停住,回頭問道:“你還想說什么?”
“若是你堅持可以讓我暈倒,我只好跟你比試?!本坝诱f。
“你要比試什么?”
“當然是比法術,難道跟潑皮無賴一樣斗毆么?”
景佑已經(jīng)把慕元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知道慕元在淬體上有獨到之處,但是凝丹比自己晚,修習法術也是近期才剛剛開始,就算天賦再高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崔龐和王躍關一聽都覺得不妙,他倆對慕元的身手從不懷疑,但如果是比法術,卻對慕元沒太多信心,據(jù)他倆所知,慕元現(xiàn)在還剛剛修習入門法術,而景佑自稱在宗門長大,又是從小用頂級丹藥喂大的,并非一般人可比。
“比試法術?好??!”慕元剛說完,一道火線燒向景佑。
他跟王躍關和唐舞都有過比武斗法,數(shù)次被突然襲擊。
這次他終于抓住機會,也搶先出手了一回,心下極為暢快。
景佑完全沒想到他說出手就出手,被突然襲來的火線嚇了一跳。他缺乏臨敵機變的經(jīng)驗,滿身法術忘了施展,但眼力還在,瞬間就看出了法術的行跡,本能的往后退去,結果撞到了圍在他身后的支持者身上。
火線眨眼之間就燒到了景佑的胸口,衣服被燒出一個大洞。
景佑并沒有立刻施法回擊,而且滿臉通紅大聲斥責:“無恥小人,竟然出手偷襲,我說現(xiàn)在開始了么?”
慕元見他不還手,只得停止施法:“要比試的是你,現(xiàn)在又推三阻四。”
“當然要選好時間地點,你當是兩個野孩子當街打架么,說打就打?陽城景氏不打無名之仗”景佑怒道。
最后,在修心館眾學生的見證下,兩人約在了今晚晚飯后,地點還是在飯?zhí)谩?p> “這跟現(xiàn)在動手有什么區(qū)別么?”慕元問王躍關和崔龐。
“大概你那一把火把景佑給嚇著了?!贝摭嫴聹y。
“那他怎么還敢跟小元哥比試?”王躍關想得更多一些。
三人都想不明白為何要多此一舉。
崔龐說的沒錯,景佑確實被慕元的法術震驚了,那道火線的強度雖然還不及自己,但是完全不像是一個初學者所能施展出來的法術。
景佑瞬間失去了滿腔信心,他覺得自己需要想一個對策,慕元的法術看起來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弱。
對,可以比試施法的技巧。每個人內(nèi)丹和體質都會有差異,除了后天因素的影響,先天稟賦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施法技巧更需要時間的磨練,自己的優(yōu)勢會更明顯。
而且,慕元占了出手先機,明顯氣勢正旺,景佑想了想決定拖延一下比試的時間,讓自己恢復斗志,此消彼長,徹底斷絕慕元取勝的機會。
慕元和景佑要比試的消息不脛而走,像夏孟操這種靈通人士自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因此,當晚在修心館飯?zhí)?,除了本館的學生,還多了不少館外的人。
夏孟操在一旁攛掇:“光斗法有什么意思?應該加個賭注,這樣看起來才有樂趣?!?p> 不少跟夏孟操來的人立刻跟著起哄。
景佑拿出一份禮品作為賭注,里面裝著一?;貧馍?,一顆精髓丹和一截參木通神香膏,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沒意見,慕元,該你下注了。”
在座眾人都吸了一口涼氣,竟然拿這么貴重的丹藥來做賭注,太豪氣了,不過轉念一想,人家都把這些東西當禮物送人了,貌似當賭注也沒什么特別,陽城景氏不愧是天成的頂級兩大家族之一。
慕元拿出了一個小瓶,“這是我的賭注,一粒精氣散?!?p> 修心館的學生都沒聽說過精氣散,覺得就拿一粒丹藥未免有失公允,議論紛紛。
幾個率性館的學生則大吃一驚,問道:“你怎么會有精氣散?”
“你……竟然用這種丹藥做賭注?”
慕元問道:“怎么?不行么?”
景佑笑道:“精氣散是難得,聽說率性館的頂尖學生才能從學院獲得這種丹藥。不過一粒精氣散還不配跟我的賭注相提并論。”
修心館的學生嘩然,原來精氣散這么珍貴,不知道慕元是怎么得到的丹藥。
“原來精氣散的分量不夠啊?!蹦皆獡蠐项^,收起精氣散,拿出了一粒淬火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