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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不清明

第二十二章 寥寥故事復(fù)開端

何處不清明 慕陽禾 1787 2019-08-10 17:30:58

  一路顛簸天已盡黑,行了約莫有七八個(gè)時(shí)辰,馬車方才停了下來。

  陸然自上了馬車就被人蒙了雙眼,那人將他帶到樓上自行退去了。

  等揭開眼前黑布,陸然才發(fā)覺自己身處一間古樸素凈的房間中,屋內(nèi)只有一人正坐在桌前品茶,正是李初。

  見到陸然,李初笑的極是儒雅,“哥哥來了。”說著便起身上前要來扶他一扶。

  陸然身子一側(cè),往后退了半步,沉聲問道:“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那些黑衣人是你的人?你到底是誰?”

  李初伸出去的手一僵,看著陸然戒備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便又坐了回去,抬手指指旁邊的椅子,道:“咱們兄弟之間講話何必這么拘束,坐著說吧?!?p>  說著拿起一個(gè)小巧的茶杯,又斟了一杯茶,茶水翻騰著落在杯中,熱氣兀自飄然而上。陸然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坐在放了茶水的桌前,而是在李初的對(duì)側(cè)坐了下來。

  “哥哥的問題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gè)好?!崩畛蹩粗?,始終帶著笑意“不如這樣,這是江南的雨前龍井,哥哥嘗嘗,我呢,給哥哥講個(gè)故事?!?p>  屋里點(diǎn)了檀香,李初的聲音低沉又柔和,聽著聽著,陸然竟然犯了困,不知什么時(shí)候睡了過去。

  再醒來,陸然看到的就是潔白帷幔和繡了鴛鴦的錦被,屋里飄散著點(diǎn)點(diǎn)龍腦香,還有,熟悉的琴聲。

  簪花樓,又回來了。

  “紅玉…”陸然撫了撫額頭,有些恍惚。

  琴聲戛然而止,面容略顯憔悴的女子快步走到床前,見陸然醒轉(zhuǎn)過來不由得十分欣喜,見他似有起身之意,連忙幫扶著坐起身來,又在身后塞了兩個(gè)軟枕,這才笑著說道:“公子,你可算醒了?!闭f著遞上一杯溫水“來,潤潤嗓子。”

  “嗯,不礙事。紅玉,我是怎么回來的?”陸然接過水來卻只是握在手中并沒有喝,心中疑竇叢生。

  “是三少爺送你回來的,他說你喝醉了,囑咐我好生服侍著?!?p>  “喝醉了?”陸然心中冷笑,我并未喝酒,又怎何來喝醉一說?況且我身上并無半點(diǎn)酒味,他說我喝醉了你便信么?當(dāng)真是好深厚的感情!

  陸然盯著紅玉的眼神飄忽了起來,又問道:“他什么時(shí)候送我回來的?”

  紅玉嘆了口氣,接過陸然捏在手里已經(jīng)涼了下來的水杯,道:“已是三天前了。公子,你足足睡了三天!好不叫紅玉憂心,這幾日來食不知味夜不能安,幸好公子無甚大礙。”

  這話陸然是信的,紅玉是青樓頭牌,平日無事最愛梳妝打扮,每日里至少要換兩身衣裳,珠釵玉翠必是要那最時(shí)興最精巧的,天宮巧的胭脂眉石從不缺。

  雖然自打搬來簪花樓,因?yàn)殛懭徊粣刍ㄖφ姓?,紅玉也較之往日素雅了不少,但依舊是每日五更便起床梳洗,絕不以疲憊慵懶之態(tài)示人。

  現(xiàn)如今,連日衣不解帶的照顧陸然,衣裳還是三天前那一身,盤龍髻也有些松散了,原本因休息不好就有些疲憊,粉黛不施更顯憔悴,此刻正伏在床前眼巴巴的望著陸然。

  看著紅玉泛青的眼圈,雙眼纏了血絲也不比平時(shí)風(fēng)流靈巧,陸然心下一軟,抬手撫上佳人俏臉,半晌說道:“你待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我還不太明白,我也餓了,你去備些飯菜,我們慢慢說?!?p>  紅玉答應(yīng)一聲,便要幫陸然穿衣,陸然將她手一推“我自己來吧,躺了這許久,我也乏了?!?p>  紅玉于是將衣裳放在床前,便下樓去吩咐婆子準(zhǔn)備吃食,陸然穿了衣裳梳好發(fā)髻,紅玉安排了小丫鬟將洗臉?biāo)肆诉M(jìn)來,等他收拾停當(dāng),紅玉推門進(jìn)來笑道:“飯菜即刻便好?!?p>  飯間聽說陸裴明已經(jīng)脫身陸然倒是松了口氣,再問及三日前的事,紅玉卻只知那天天色未明時(shí),李初就帶了兩人將醉的人事不省的陸然送了回來,并囑咐她好生照料,旁的并不清楚。

  “你怎知我是醉的,不是被人迷暈了?”陸然笑問道。

  “公子說笑了,三少爺與公子互稱兄弟,又怎會(huì)迷暈?zāi)?,何況公子真真兒是醉了還說胡話呢?!奔t玉掩嘴輕笑。

  “我說什么了?”

  “公子說,莫說是那五州盟主,便是皇帝我也做的”紅玉壓低了聲音,眼里卻帶著戲謔。

  陸然聞言皺了眉沉聲道:“我喝醉了胡言亂語,這話莫要再與旁人說了。他還說了別的什么沒有?”

  “再?zèng)]了”紅玉看著陸然推了碗站起身來,問道:“你要出去?剛醒過來,不如再養(yǎng)兩日吧?!?p>  陸然道:“叔父與眾兄弟如今下落不明,我怎能安心?放心,我不會(huì)露了蹤跡的?!闭f罷推門出去了。

  一連數(shù)日,白日里陸然便出門去打探消息,夜來就回簪花樓休息,紅玉問起來他也不說什么,只是時(shí)不時(shí)旁敲側(cè)擊打問紅玉同李初的關(guān)系,紅玉應(yīng)答如流卻也沒什么破綻。

  第五日頭上,陸然出門不久便飛來一只信鴿,盤旋于院中不肯落下,等紅玉走出來直直落在紅玉肩頭。

  取下信來,紅玉一眼掃過,又將一只預(yù)備好的花鈿綁上,放飛信鴿,紅玉召來一人,命他去尋陸然,只問一句話。

  “故事還沒講完,公子想不想知道知道后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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