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完了膳,金美瀟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將近傍晚。再一問丫鬟,得知她已經(jīng)昏睡了三天。
而仲云君,是在救出的當天就醒了。
原來,仲云君他們被關(guān)押在山洞中,每天會有兩個時辰的清醒時間,由苗族的族老們送飯,吃完了以后又會止不住的昏昏沉沉,大腦仿佛不受控一般一睡不醒。
現(xiàn)在想來,并不是苗族人給他們下了藥,而是受到了月王神石能量的影響。
月王神石就是高純度的五色石,它爆發(fā)出的能量能使靠近的人類腦波受到影響。所以但凡有接近的人,便會覺得神志不清,呆的久了便會瘋瘋癲癲。
仲云君一眾人因著離得遠,所以受到的影響不那么大,頂多也就昏迷不醒。但是如果金美瀟再晚來個把月,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輻射出后遺癥來。
思及至此,金美瀟腦中靈光一閃。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只見他除了氣色略差之外,其他的似乎并沒受什么太大影響。
可是根據(jù)她的回憶,在昏迷前看到的隨從侍衛(wèi)們經(jīng)過幾個月的關(guān)押,全都瘦骨嶙峋,萎靡不堪。
這是怎么回事?她不解。
垂下眼,輕輕啜了口香茗,她緩緩的開口。
“云君,能不能跟我說說,從那天你離開我以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仲云君抿了下唇,點了點頭。給金美瀟遞了塊糕點。
“好。我這便說給你聽?!?p> “那日,我從紅葉村回京,收拾好了行禮,給太子留書一封,秉明了要去苗疆查探。并約定了半年內(nèi)必回,讓太子替我遮掩一二?!?p> “說起這事,其實還與二皇子有關(guān)?!?p> “二皇子海承炎野心勃勃,其母馮貴妃是當今圣上的青梅竹馬,深得寵愛。舅舅馮智勇是當朝宰相,官居一品。權(quán)傾朝野?!?p> “這次我們查出來太子被刺殺是兇手被人下了蠱,遂前后派人前往柯家寨探路,誰知都是剛一到柯家寨便被人劫殺?!?p> “對方用毒又用蠱,我們的人措手不及,迫不得已邊打邊避,躲到了苗族人的月王神石洞附近。又被苗族守衛(wèi)發(fā)覺,用秘術(shù)迷暈,全部關(guān)押了起來。”
“他們進了洞后都覺得神智不清,還以為是被偷襲的賊人抓住,只憑著一股衷心不肯開口。苗人又對漢人有著敵視,認定他們是來盜寶的。雙方各執(zhí)一詞,誰也不能說服誰。最后只能先把他們關(guān)押起來?!?p> “誰成想,過了個把月,第二批我們的人來尋人。又著了道。同樣的手法,又被人逼到了這邊?!?p> “苗人和我們的誤會越來越深,誰也不信對方的說辭。直到我親自趕來?!?p> “我這一路趕來,都有一種違和感。仿佛自己的行走路線被人提前知會。但是細查又毫無痕跡?!?p> “于是我遵從直覺,臨時換了一條路行走。特意饒了個大遠,從斜后方進入了苗疆。”
“果然,一旦更換了路線,那種違和感便消失不見。雖然一路走的比較艱難,卻讓人感覺相對安心?!?p> “待我們還有三日腳程便快要到達柯家寨的時候,我下令全速前進。只用了一日便到達了目的地。也很順利的查探到了前面幾批人消失前留下的蛛絲馬跡?!?p> “我們扮作商人易容進了柯家寨,和他們談了談附近的特產(chǎn)買賣。從中套了套話,得知我們那三批人手并未進過寨子。但是在半年多前,曾有漢人來尋過寨子里一個姓清的蠱女?!?p> “這姓清的蠱女是個二十多歲喪夫的寡婦。有著一手極好的蠱術(shù)。在寨子里很有些名氣。只不過作風過于豪放,為族人所不喜。”
“前幾年她下山去漢人的地盤辦事,幾個月未歸。族人都在擔心的時候,她突然帶回了一個漢人的男子。還聲稱說要嫁給此人。被族中長老們嚴令禁止,并言明倘若她嫁了,就要廢了她一身的蠱術(shù),再把她逐出族中,永不相認。”
“姓清的蠱女無法,只得將男子送走,只是從那以后,她整個人就變得陰沉沉的。不再跟族人來往。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鼓搗蠱蟲?!?p> 喝了一口茶,仲云君繼續(xù)。
“后來,被趕走的漢人男子又來找了她幾趟,兩個人經(jīng)常背著人嘀嘀咕咕,好在在族人的監(jiān)督下也沒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清寡婦的面色卻是一日比一日要陰狠?!?p> “今年年初的時候,那個男子又來了一次,因為前幾次他都是來了呆不多久便離開,所以這次族人們也沒多想。只是當他走時,有族中的孩童看見他仿佛揣走了十幾個苗人養(yǎng)蠱的罐子?!?p> “待得族中派人去清寡婦那里問詢時,清寡婦卻說沒有丟失任何東西?!?p> “此事,便不了了之了?!?p> 金美瀟聽到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放下茶盞接話道,
“所以,那個清寡婦,便是提供蠱蟲給刺客的蠱女了吧?”
“是的?!敝僭凭α诵ΑK拿罏t就是聰明。
“而且那個漢族男子,根據(jù)寨子里人們形容的樣貌來看,應(yīng)該就是馮智勇的幕僚之一。姓黃名林?!?p> “這黃林天生女相,唇紅齒白,一副文弱書生的好相貌。最是能夠欺騙人心。是馮智勇手下最得用的心腹之一。”
“因為太有特色,所以很好辨認。我昨日特意畫了一副他的人像讓見過他的苗族人辨認,已經(jīng)確定就是本人。”
“所以刺殺太子這件事,八成便是馮智勇派人來苗疆尋到了姓清的蠱女,合謀著對太子下了手。這里頭,說不準就有二皇子的手筆。為的就是………奪嫡!”
“那你是怎么又被……”金美瀟欲言又止。
仲云君拉起了她的手。
“我們查到了姓清的蠱女身上,剛要細查之時,卻被一伙人突然截了下來。對方伸手詭異,用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奇毒。待得我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半身麻痹?!?p> “那伙賊人十分奸詐,騙得寨子里的人說我們是一伙無惡不作盜賊,前來此處就是為了偷盜他們的族中秘寶?!?p> “苗人本來將信將疑,押出來一個我之前派出的侍衛(wèi)對峙。”
“偏偏我們真的認識。而那侍衛(wèi)神志不清,見了我就大叫著世子。”
“所以…我們一行人便也被關(guān)押了起來。”
金美瀟愛憐地握著仲云君的手,輕輕捏了捏。
“那,怎么柯家寨眾人還說你們大鬧柯家寨,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這個嘛!”仲云君無奈的笑了笑。
“與人搏斗,總不能坐以待斃。有守就有攻。何況我們都有內(nèi)力?!?p> “高手對決時,隨手一劍帶出的劍氣也能削斷一根竹子?!?p> “而柯家寨的吊腳樓,又不像我們的青磚大瓦房那么結(jié)實?!?p> “說不得,動手的時候隨著閃轉(zhuǎn)騰挪就得損毀些了?!?p> 金美瀟懂了。合著這哥們兒帶人給人寨子里強制拆遷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