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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1991

第32章 丟盡老臉

回眸1991 葡萄無牙 3026 2019-07-17 08:23:00

  王耀城梳了幾下頭發(fā),對鄭源說;“有沒有吃的?我這會兒又餓了?!?p>  “工地廚房都被圍的水泄不通,我去了也不好使,啥都拿不出來,要不到外面去吃吧。”鄭源出了個主意,心想老板的心真大,這時候還能顧上自己的肚子。

  “停就停吧,這也忙了小一個月了,暴露出來的各種問題很多,讓各位車?yán)习宄弥鴷r間把車況調(diào)整一下,人家是來執(zhí)法的,無論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說,最重要的是不能動手,記得嗎?”

  “明白了,我這就通知幾個隊長?!?p>  “去吧,車鑰匙留下來,我洗過臉以后出去吃飯。”

  “哦?!?p>  胡亂抹了把臉,王耀城神清氣爽的走出門,鉆進尼桑皮卡里發(fā)動車輛,遠(yuǎn)遠(yuǎn)的,工地上有幾個人往這里跑,嘴里還喊著什么,一臉焦急的模樣。

  他理也沒理,一踩油門“呲溜”開走了。

  停工幾天并不是壞事,停工十天半個月,太平洋公司也不會少得一分錢,大不了工期延長一些,又能有啥妨礙呢?

  正好,這段時間來,車隊暴露出來的問題太多了,得好好整頓一下。

  即便沒有這個插曲,此事也刻不容緩,必須要提上議事日程。

  對于這個兩個友好城市重點工程,有人比自己還上心,羅炳忠鬧的這一出太拙劣了,必然落不下什么好果子吃。

  不做就對了,做什么都是錯。

  西山路,寧波糕團店

  碗里晶瑩剔透的桂花湯圓,王耀城享受的放進嘴里去,軟糯香甜的湯圓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味,咀嚼幾下,一不留神就滑進喉嚨里,端的是好滋味。

  這一家門店做的正宗寧波糕團,也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味道尤其正宗。

  可惜后世這一片全拆遷了,建起了高高的大廈,對面就是30幾層高的蘇寧大廈,再也沒有這桂花飄香的味道。

  下午六時許

  王耀城在寧波糕團店旁邊的兒童劇場看了一場電影,電影名字叫《大決戰(zhàn)》,宏偉真實的戰(zhàn)爭場景,讓他電影散場后,耳朵邊都是隆隆的炮聲。

  這一年,港片正演繹著最后的瘋狂,周星馳無厘頭喜劇電影正大行其道,《逃學(xué)威龍》《整蠱專家》《賭俠》《新精武門》《情圣》,每部電影都叫好又叫座。

  可惜的是,此時,在內(nèi)地的電影院見不到這些港片。

  只有在錄像廳里,才可以欣賞到港片的最新賣座電影,街頭巷尾的錄像廳里人滿為患,從中午開始直到深夜,很多學(xué)生逃學(xué)進錄像廳,就是為了心目中的香港明星,可見港片之火爆。

  散場后,王耀城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來,拿著自己的大磚頭電話查了一下,不禁嚇了一跳,足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沒轍,能打電話來的都是惹不起的。

  回電打了一籮筐,其中有相關(guān)部門領(lǐng)導(dǎo),以及日方工程項目部等,電話里王耀城推說自己正在趕回來的途中,對這一突發(fā)事件并不知情。

  但他相信政府魄力和睿智,自己對公司的管理方面遠(yuǎn)遠(yuǎn)不夠,更多的是做檢討,在自己身上找問題,找不足,終于博得了電話那頭大佬的諒解。

  一個小時后,王耀城嗓子冒火的大口大口喝冰鎮(zhèn)汽水,心里面卻十分舒爽。

  全國的矚目的重點樣板工程你也敢動,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夜幕降臨

  省圖書館西側(cè),高檔別墅住宅區(qū)。

  “說,你在什么地方給我招惹這么大的麻煩?我這張老臉都丟光了,混蛋玩意兒,老子打斷你的腿。”羅建國一向波瀾不驚的國字臉氣的扭曲,舉起手里的雞毛撣子狠狠抽了下去,打的雞毛亂飛。

  羅炳忠怪叫著捂著屁股,手上又被狠狠地抽了兩下,立馬青中泛紅的兩條印子腫起來,痛的他高聲叫喊;“媽,媽,救命??!我爸他要打死我?!?p>  “打的好,老羅給我狠狠打,讓他永遠(yuǎn)忘不了今天的教訓(xùn)?!币幌蜃o犢子的袁美麗今天沒有站在兒子一邊,她也氣得嘴唇哆嗦。

  50余歲的袁美麗,出生于干部家庭,父親曾擔(dān)任過曾擔(dān)任過省里的副職高官,離休后不久去世。

  若不是老丈人一路扶持,羅建國一介徽省60年代大學(xué)生,家里窮的什么也沒有,怎么可能走上副廳長高位,簡直是天方夜譚。

  同樣的,由于老革命家過早離世,羅建國余萌用盡,在副廳級上盤恒十余年,愣是沖不上去。

  眼看著到了55歲的線兒,沒有機會再上一步就可以養(yǎng)老了,袁美麗近期正在走動老一輩的故交舊好,想盡辦法把老羅運作下去,到落后的蘇北地市任一方父母官。

  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兒子捅這么大簍子,真正是扯了后腿。

  害得羅建國五十多歲人了,被常務(wù)高官崔山河叫去辦公室里一頓狠批,這個消息風(fēng)一樣的傳開,這張老臉真丟到太平洋去了。

  上面這個風(fēng)向吹出來,之前一切計劃都不用再說,也不用再提了,省得到時候大家都難看。

  袁美麗如何能夠不恨?

  如何能夠不氣急?

  噼里啪啦一頓狠抽,打得羅炳忠哭爹喊娘,28歲的大小伙子愣是哭的淚流滿面,手也不敢捂著屁股啦。

  手上到底沒肉,一竹條抽下去那是鉆心的疼,立馬可見的腫了起來。

  “爸、爸,我不敢了,您就饒我這一回吧,嗚嗚嗚……媽,媽您不要兒子了嗎,我知道錯了,嗚嗚嗚……”

  羅炳忠裂開嘴一頓嚎,哭的驚天動地,羅建國也打的累了,頹廢的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喘著粗氣,手指頭顫抖著指著兒子;“給我滾,我一個月都不要看見你,有多遠(yuǎn)給我滾多遠(yuǎn)?!?p>  “噢!我滾,您二老消消氣。”

  “滾……”

  羅建國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嚇的羅炳忠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羅建國眼角無聲地流出一行老淚,自己在副廳長這個位置上兢兢業(yè)業(yè)干了十多年,原想能到下面大展拳腳,開辟新天地。

  現(xiàn)在落花流水春去,一場幻夢。

  這對于體制中的人來說,打擊尤其巨大,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二樓

  一位長得非常俏麗的姑娘,從始至終看著一切,既沒有袒護哥哥,也沒有勸父母,就是這么靜靜的看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里也不知道想啥。

  她是羅可兒,羅炳忠年僅19歲的妹妹,開學(xué)之后,金陵大學(xué)二年級社會學(xué)系學(xu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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