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功身法不錯?!崩项^輕輕說了一句。手中拐杖在地上猛擊,插入一截。之間渝淺鳶站立的地方瞬間塌陷出兩個窟窿,兩腳迅速跟著陷入洞中。渝淺鳶一聲驚呼,想跳出卻被流沙制住,半點都使不上力氣。兩個窟窿越陷越大,逐漸合成一個,轉(zhuǎn)眼間就把渝淺鳶給半個身子吞沒,渝淺鳶輕功再好,此時如泥牛入海,動彈不得。
沙土把埋到她的胸口處,剩下兩個手臂支撐,還好沙土不再下陷,只是緊緊裹住。墨留白此時只恨黑?還未恢復(fù),不然應(yīng)該可以抵擋一陣。三人齊上,就算不能打倒他,起碼也可以打個平手。
老頭村長向墨留白走來,道:“好小子,你倒是識得我的陣法。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要是在之前,墨留白亮出自己天罰堡堂主的身份,無論黑道白道,倒也忌憚三分。如今和天罰堡割席分坐,自然不能再提起。
鄺凡飛用手拭干凈嘴邊的血,道:“這個問題你已經(jīng)問了不下三遍了,答案還是一樣,難道還要我再說一次?呸!”一口血痰從他的口中吐出,吐在老頭的小腿上。老頭子一怒,上前封住三人穴道,朝著一邊的楞吉道:“楞吉,把這小子關(guān)到地牢里去,關(guān)他三天。這兩個也一并關(guān)進去。”
“好的!村長?!闭f罷招呼起邊上其他青年,把三人綁了,推搡著關(guān)進村中的一處地牢。
那地牢處于村西邊一處茅房隔壁,臭氣熏天,又黑又濕。分成三個獨立隔開的小間。楞吉把他們帶到牢門口,用鑰匙打開地牢的鐵板,解開他們身上的繩索,推到地牢里。三人猶豫穴道被封,抵抗不得,被推進黑漆漆的地牢中,摔了個七葷八素。就連墨留白隨身的竹簍也一同丟了進去。
鄺凡飛在牢里大喊:“瘋子村長,把我穴道解了再打一場?!崩慵P(guān)上牢門,鎖起鐵鏈,把牢門敲得蹦蹦響,道:“別白費力氣了,這鐵牢雖然又臭又黑,但是這四壁和牢門可是堅不可摧,而且中了我們村長的獨門封穴手,可別像那么容易就解穴的。”說罷留下兩人看守,徑自離去。
三人被點了穴道,無可奈何,加上一陣打斗又累又餓,只好少些說話,鄺凡飛更是用現(xiàn)代漢語把他們?nèi)覇柡蛄藗€遍。
盡管三人是被分別關(guān)在隔開的地牢里,據(jù)鄺凡飛剛進來時觀察,這座小型地牢最起碼分成十個單獨的監(jiān)室,用厚重的花崗巖隔開,地牢成網(wǎng)格狀分布,說是地牢,其實跟地窖的結(jié)構(gòu)更為相似,唯一的出口就是頭頂上的鐵門,也算是鐵窗。鄺凡飛被點了穴道,上半身酸麻難忍,雙手動彈不得。他借著頭頂上鐵門的縫隙射下的些許陽光,看見角落的一堆濕漉的稻草,輕嘆一聲,走過去躺下,雙手枕在后腦上望著狹小的縫隙,思考著如何脫身,奈何身上酸楚難敵困乏,終究昏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鄺凡飛才忪眼稍微睜,朦朦朧朧間通過門縫看見外面已經(jīng)滿天璀璨,想不到一個打盹,困乏侵襲了數(shù)個時辰。他試圖活動麻痹的上身,發(fā)現(xiàn)酸痛之感好了很多,開始質(zhì)疑其楞吉臨走所說的封穴難解一說是真是假。他上身既得解縛,當即盤腿坐起,上下左右活動筋骨,過不多時,竟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徹底解封,身體上下活動如初。
他心中大喜,思來想去:“定是那巨蜥之血起作用,不僅解毒,還通絡(luò)解痹。如此一來,便可找準時機用內(nèi)力震開牢門,救出渝淺鳶和墨留白。”
想到這里,他悄然靠近牢門,臉頰貼近,暗中觀察外面的情況。牢外兩名青年值守坐在不遠處一個角落中推杯換盞,桌上一片狼藉,看來已經(jīng)是對飲多時,再細聽兩人對話,已經(jīng)是口舌不清,有七八分醉意。
鄺凡飛心中竊喜,思忖道:“看情形兩人就要醉倒,再等上一陣,便可破門出去?!毕氲竭@便后撤回到茅草窩邊,靠在石墻上閉目靜養(yǎng)。約摸過了一頓飯功夫,他再度來來到牢門口,果不其然,兩個值守雙雙趴下,雖然最終還喃喃自語聽不清內(nèi)容,但是兩人兀自斜趴,東倒西歪,好些酒菜也被推落地下。
鄺凡飛運氣至手掌,朝著鐵鏈的鎖頭處,揮掌拍下,“乓乓”兩聲,鎖頭竟然只是稍微變形,卻不見斷裂的跡象,甚至半條裂紋都不曾見。他心中一陣驚嘆,這不起眼的鄉(xiāng)村囚人地牢的鐵鎖竟如此堅固,他越想越蹊蹺,內(nèi)力達到辟谷的村長,囚人的地牢,這本就不應(yīng)該是一個普通村落該有的。
不過目前的境況不容他多想,只是想著早點脫身,一面耽誤吊馬川盛會的時機。先到這兒,他又奮力手起掌落連劈兩掌,鎖頭依然不見有太大變化。鄺凡飛心中顫然,“倘若掌力使上十成,或許能震斷門鎖,但是隨之帶來的巨大響動必定會驚擾值守,到時候想逃更難上加難。”他急的撓首抓腮,嘴里直呲牙花,又一時難想到脫身之計,只得悻悻返回,盤算著三天過后看老頭的打算再找機會。
此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暗處傳來,“淬火金烏打造的牢門和鐵索,就你的內(nèi)力想要打碎那是癡人說夢?!?p> 鄺凡飛心頭一咯噔,轉(zhuǎn)身回望,但見黑漆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牢房,不見半個人影。“誰在說話!”那沙啞的聲音繼續(xù)說道:“就算他來了,也只能用鑰匙打開,這瓦礫村的七星地牢現(xiàn)在怕是只有一個人能破,放棄吧少年!”
半夜里幽暗的地牢中突然冒出的聲音著實讓他打了個寒磣,他仔細一聽,感覺聲音像是從隔壁牢房發(fā)出的。這牢房的隔磚全是厚實的黑石巖,這種巖體少說足有一尺多厚,加工成石墻固若金湯,這聲音怎樣穿透進來的?
鄺凡飛道:“是誰在暗處說話,可否通個萬兒?”那聲音停頓了下,沉吟許久,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就問你一句,你想出去么?”鄺凡飛沒有半分猶豫,道:“當然,哪個關(guān)進來的不想出去?”那聲音又再度停頓一陣,道:“你答應(yīng)幫我件事,我就助你出去。”
鄺凡飛哈哈一笑,道:“這倒是奇怪得很,你要是能有本事出去,還要別人幫你?”話音剛落,鄺凡飛感覺左側(cè)一塊磚墻突然松動,借著微光一看,竟然是塊可以活動的小磚,突然“咚”一聲被外力推落在地,鄺凡飛走進一瞧,同樣結(jié)構(gòu)大小的牢房,一位渾身蓬頭垢面的老者與他一墻相隔,也正看著他。那老頭單腳站立,腳踝上嵌著一條碗口粗的大鐵鏈,鐵環(huán)深嵌入肉里,已經(jīng)右腳褲管卻是空空,拄著一根細長的木頭當拐棍。枯瘦的身形如半截風干樹木,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刮跑。
老頭雖然身上散發(fā)著霉臭的腐味,但是唯獨目光深邃,像兩盞吞噬萬物的黑洞,注視著鄺凡飛。鄺凡飛與他四目相對,竟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心悸,仿佛老者的目光能直穿心底,洞悉他內(nèi)心的一切。他連忙移開目光,半低著頭道:“我你能幫我出去?你都成這模樣了,自身難保,信你我這腦袋瓜子就真的有毛病了。”
“嘿嘿,小兄弟,這里七星地牢就是我設(shè)計的,你說我能不能出去?”老者笑道。鄺凡飛不屑的轉(zhuǎn)身,頭也不回,自言自語道:“什么奇怪的村子,一言不合就抓人,又碰到個胡說八道的,這村子里的老頭腦袋都有毛病。”
鄺凡飛剛走出兩步,只覺得后心一陣劇痛,像是被什么東西點中,踉蹌兩步,差點趴下。轉(zhuǎn)頭一看,老者的木棍穿過墻洞,微笑的看著他?!靶⌒值埽鼙蛔サ竭@地牢來,看來你們?nèi)齺眍^也不簡單。就沖你剛才揮掌四下,七分帶剛,三分帶柔,擊中那一瞬間內(nèi)力收之太快,勁力未透掌心,以硬搏硬,如果沒猜錯,你的內(nèi)力也只是達到初開這一重而已,殊不知想要這淬火烏金打造的任何器具,這鐵鏈這鎖包括我腳上這個”他搖了搖腳上的鐵鏈,一陣沉悶的聲響在隔壁牢房回蕩。“沒有鋒芒以上的內(nèi)力,破壞它,一切都是徒勞。”
鄺凡飛心中一驚,“這老頭怎么會知道九重天的秘密,馬定樞不是早說過這個只有他一人知道么,加上后來告訴他們?nèi)齻€,也就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