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剎涼初讓所有人都退下了,唯獨留她一人在此。槿云想,要是現(xiàn)在有把刀該多好,大不了與他魚死網(wǎng)破!槿云突然想到了身上的簪子,對了,她的木槿簪子便是最好的兇器之一啊!
槿云的一只手,已經(jīng)取下了簪子,卻還在猶豫不決,就現(xiàn)在的實力,真的能殺了剎涼初嗎?
相比之下,剎涼初卻是放松得很,閉著眼睛,好生享受。
過了半晌才慢悠悠的開口:“怎么猶豫了?不舍得還是害怕?”語氣慵懶至極,仿佛在陳述今天的天氣不錯一般。
“既然知道我有這樣的想法,為何還要留我一人在此?”槿云不解。
剎涼初輕笑了一聲,薄唇輕啟:“很簡單,因為現(xiàn)在的你還傷不了我?!?p> 槿云氣的牙癢癢,在他后面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的說道:“別得意,你可得小心點,別讓我有機會殺了你!”
“呵!靜候佳音?!?p> 等在門外的契尤也是心情煩躁不安,這剎涼初早不來晚不來,現(xiàn)在不但壞了他的好事,看他那架勢,搞不好是看上了那女人,這可如何是好!
估摸著過了半個時辰,剎涼初才從里面出來,契尤立刻迎了上去,陪著笑臉說:“殿下可還滿意這浴湯?!?p> 剎涼初嘴角上揚,先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槿云,然后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還不錯!以后會常來的!只是,將軍這里的丫頭不錯,不知能否將她帶回我府中伺候?”
契尤臉上的笑僵住了,有些為難的說道:“秦王殿下若是喜歡,我再送些手法嫻熟的女子過去便是,這奴婢笨手笨腳的,怕是伺候不好您吶!”
“無妨無妨,我瞧著她就不錯,就她了。”
契尤心中連連叫苦,還真是被他猜到了,這秦王如今是大王面前的紅人,如何能開罪。只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美人兒,自己還沒機會碰,就被截胡了,想想就憋屈?。?p> 剎涼初和槿云走了,契尤在送行時,差點就把不愿意三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剎涼初就這樣帶著槿云回到了他的秦王府。到時,已經(jīng)快午夜了。剎涼初將其余隨行的人都打發(fā)了,唯獨留下了她。
“為何要將我?guī)ё??”槿云語氣冷漠。
剎涼初原也沒指望她能有什么好態(tài)度。沒好氣的說:“難道你愿意留在那?”
“不愿意,可是,也不想見到你!”比起那個粗獷兇狠,頭腦簡單的猥瑣契尤,她似乎更討厭眼前這個玉面公子,一看到他,就讓槿云不由得想起最近遭遇的一切。如果沒有認(rèn)識他,只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莫南宸成親,還是那個萬人敬仰的木槿少主??涩F(xiàn)在呢,她連個契尤都打不過,流放千里,無家可歸,還無故被冤枉,背上這千古罵名。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剎涼初聞言,卻也不惱,笑了笑,沉思了許久,怔怔地看著她說:“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p> 槿云聽他說這話,只覺得可笑至極,別說現(xiàn)在,就算是以前在靈宮他說這話,槿云也不一定會相信。
這笑,卻刺痛了剎涼初,是諷刺?還是恥笑?
他怒氣沖沖的來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扯到自己懷里,一只手拽著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也用力的捏著她的下巴,眼睛里沒了剛才的漫不經(jīng)心,多了幾分怒火和冰冷。
“你笑什么?你覺得很好笑?是嗎!”他壓低了聲音問她。
槿云也不甘示弱,眼神狠狠的盯著他,從咽喉里勉強擠出的話,卻讓剎涼初泄了氣。他慢慢松開了槿云,槿云一把推開了他。
“別再說類似的話語,只會讓我覺得無比惡心?!遍仍瓶粗涞哪?,覺得很舒服。
“槿云,不管你怎么想,但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眲x涼初的眼睛里有些水霧,他本就生得俊俏,如今的神情多了幾分委屈與無奈,顯得一雙黝黑的眼睛更加好看。
槿云卻不為所動,一想到自己受過的那些污言穢語,委屈與辛酸,便無法原諒他!她先是扯著嘴角淺笑,眼中卻裝滿了譏諷與不屑?!拔以趺聪??我怎么想重要嗎?我現(xiàn)在承受的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嗎?現(xiàn)在來這里說真心?你不覺得自己好笑嗎?”
槿云的話,仿佛一把刀,一下一下將他的心片片割下。利用她,完全是因為她的特殊身份,可以為他省下不少事情原本只想著用她來離間槿憐笙和狐王的關(guān)系??珊髞戆l(fā)現(xiàn)莫南宸對她的感情,一石三鳥,不僅對付狐王,木槿花主還有個莫南宸,如此好的一枚棋子,他又如何能放過?
只是,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仔細(xì)想來,只怕是第一眼便已認(rèn)定了,只是奈何命運弄人,權(quán)利的第一個犧牲品,便是自己心愛的人。如今的局面,他又怎敢奢望槿云可以原諒他,甚至愛上他,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在乎!他只希望,自己也能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如今,她就在自己身邊,就算得不到她全部的愛,他也在所不惜。萬一呢,萬一有一天她放下了那些怨恨,也為他打開了一扇心門。
剎涼初沉思良久沒說話,再開口時,語氣也溫和了不少:“你的身份只怕會帶來麻煩,以后,你先用化名,暫且就叫你云兒,別人若是問你,就說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便可,如今的靈界想必已經(jīng)得知你在狼族大漠邊界失蹤了,事已至此,你不如安心在這里住下,無論如何,我也會盡力護(hù)你周全的?!辈恢菍λ难a償還是要想更多的東西,對她,剎涼初總是抱著僥幸和貪婪。
槿云雖然討厭剎涼初,可是,他說的不無道理,現(xiàn)在的自己沒了靈力護(hù)體,當(dāng)真是舉步維艱。如今靈界那邊知道自己在狼族的地盤,只怕是又要安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了。反正自己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隨后便聽從剎涼初的安排,在他的偏殿中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