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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不問經(jīng)年

貳拾柒 我喜歡你三分。

闌珊不問經(jīng)年 翌公子 3896 2019-07-13 19:52:00

  “楚總監(jiān),您找我真的沒什么事情嗎?”王妃餐廳的一角,景然怯生生的看著楚慎明。

  她實在猜不出楚慎明此舉是何用意,莫非是覺得自己實在太差了,打算勸退自己,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此請自己吃個飯算是彌補?不至于啊,自己雖然不怎么招總監(jiān)喜歡,但是資質(zhì)也不算最差,最近又拼命在努力,再說以楚總監(jiān)的性格,想開除哪個員工根本不會如此勞師動眾,直接了當讓他走人就是了。那么,今天到底是場鴻門宴呢,還是場鴻門宴呢?景然抓著腦袋腦冥思苦想了一路,也得不出個所以然,現(xiàn)在腦仁兒有點疼。

  “沒事,就是一起吃個飯,你不用緊張?!背髅鞯穆曇艉艿统粒贿^在景然看來他更像在刻意裝作沒事的樣子,這讓景然覺得后背陣陣發(fā)涼,“這家餐廳的氛圍不錯嘛,還有駐唱。嗯,還算有品味?!?p>  景然一聽更加迷糊了,她完全不知道楚慎明在自言自語什么。想了半天,還是老實的低頭如同嚼蠟般吃起牛排來。

  楚慎明本是一個極少言寡語又喜靜的人,景然雖生性活潑,但突然被楚慎明帶出來吃飯,此時此刻一顆小心肝顫的夠嗆,根本不敢言語什么。于是,兩人就再沒說話,各自吃起飯來,尷尬的指數(shù)直逼爆表極限。

  景然一邊吃飯,一邊百無聊賴且百感交集的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家北歐ins風的餐廳,木質(zhì)的桌椅,灰白色的窗簾??腿穗m然不少,但是都很安靜的邊用餐邊聽歌。駐場歌手歌唱得不錯,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西部牛仔的打扮看起來酷酷的。要不是面前這張冰封刺骨的臉,景然幾乎要愛上這里。

  隔了半天,楚慎明的聲音又冰冷冷的響起,“景然,這里的菜你喜歡嗎?”

  “嗯,喜歡啊。今天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呢,尤其是這個薯條的醬汁,甜甜酸酸的是我最喜歡的味道?!本叭粍傉f完這句就不禁捂住了嘴,心里瞬間悔恨萬千:景然啊景然,吃點好吃的怎么就讓你原形畢露了?“反派死于話多”這句話沒聽過嗎?

  “喜歡就好。”楚慎明笑著說。

  楚,楚總監(jiān)竟然笑了,笑了?景然看到這幅表情的楚慎明,心里立刻凍成了冰,放棄了治療。要知道,Sofora公司內(nèi)部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傳聞,企劃部楚總監(jiān)的笑、測試部陳部長的便裝和人事部劉科長的小紙條,并稱為公司三大最可怕的征兆。如今,楚慎明竟然朝著自己笑了……

  “楚總監(jiān),您到底有什么事,您就直說了吧,我的小心臟實在承受不了了?!本叭桓杏X自己馬上快要哭出來了。

  “嗯?沒事啊。呃……那我問問你,你和賀子最近怎么樣?”楚慎明并沒有注意到景然的表情,若無其事的找了個話題說。

  “挺,挺好的呀?!睕]想到楚慎明竟然是這個問題。不過,一提到賀一航,景然就跟蔫了,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

  “你會和他在一起嗎?”楚慎明的看著景然的眼睛問道。

  沒想到這句話竟一下子就戳到了景然的心尖兒上,景然的心突然一顫,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瞬間變成了一個淚人兒。

  楚慎明遞上一張面紙,疑惑的問道:“怎么了?“

  “我,我爸媽不同意。我都跟他們吵了好幾次了,我真的盡力了……可他,他也沒回我,這段時間都沒聯(lián)系我?!本叭灰贿叧猷蹨I和鼻涕一邊問道,“楚總監(jiān)你說,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景然,他送你的皮繩你還帶著呢嗎?”楚慎明并沒有直接回答景然的話。

  “嗯?!本叭患t著眼睛使勁地點了點頭。她緩緩的挽起袖子,只見那根皮繩好好的系在她的手腕上,“我每天都帶著它,從不離身?!?p>  楚慎明輕輕的托起景然的手腕,仔細看了起來:磨的有些起毛的皮繩上,穿著一顆乳白色的小珠子。

  楚慎明嘆了口氣,黯然的說道,“景然,你知道它的來歷嗎?”

  景然有點懵了,她止住了啜泣,搖了搖頭。

  “我來告訴你吧。賀子還有一個妹妹,叫賀衾川,比他小六歲。衾川五歲那年就不幸發(fā)生意外沒了?!背髅饕荒槆烂C的看著景然。

  “從未聽他說過此事。”景然一臉茫然,她完全沒有想到那么陽光的賀一航竟還有這樣一段悲慘的經(jīng)歷。

  “賀子的父親和母親都是地質(zhì)勘探工作者,之前他們夫婦二人帶著兩個孩子一起扎根大西北參與修建青藏鐵路。衾川五歲那年不小心跟大部隊走散,結(jié)果遭遇狼群,就再也沒能回來。賀子和他父親一起玩命似的追了三天三夜,最終打死了那只頭狼?!?p>  楚慎明頓了頓,喝了口水繼續(xù)說道:“這根皮繩就是他送給妹妹的第一件生日禮物,而這個白色的珠子就是用那只狼的狼牙做的。從我認識賀子那天起,他就一直帶著這顆狼牙,從不摘下。我倆拜把子那天,他把他的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并且找人將狼牙加工成了兩顆珠子。”

  說著,楚慎明解開了襯衣的第一個紐扣,從里面掏出一根銀質(zhì)的項鏈,上面果然穿著一顆一模一樣的狼牙珠子。

  “在札幌機場那天,我注意到你手上帶著這根皮繩,那時,我就知道你是真正走進了他心里的那個人。景然,好好珍惜吧?!?p>  景然聽完呆住了,那日賀子貌似隨意的一給,竟是他如此珍惜的東西!景然鼻子一酸,不覺又掉下淚來。

  “景然,別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景然默默的低下了頭,此時她的心里是復(fù)雜的。既然賀一航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了自己,就說明在心里已經(jīng)認定了她,那為什么在自己告訴他家里的反對之后,他就一直沉默不語呢?

  楚慎明似乎說累了,再未發(fā)一言。景然也端著一杯蘇打水,靜靜的看著里面漂著的檸檬發(fā)呆。

  此時,舞臺那邊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咳咳,打擾各位了,今天我想借這個地方,將一首歌送給我的景景?!?p>  剛才還在深思的景然越聽越覺這聲音熟悉,不對,難道是他?景然猛地一抬頭循聲望去,對,真的是他——

  她朝朝暮暮日思夜想的賀一航!

  賀一航手里拿著一把吉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高領(lǐng)毛衣,長發(fā)有些凌亂的散落在毛衣的領(lǐng)子上,戴著一副黑框的眼鏡。

  他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他回來了?咦,他怎么憔悴了?景然一頭霧水,一時間太多的問題不知該如何是好,呆呆的愣在那里。

  只見賀一航走到高腳椅前坐下,熟練的調(diào)了調(diào)麥克,清了清嗓子,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開始撥動琴弦,瞬間一股情意綿綿又似乎滿是憂傷的吉他聲彌漫開來,伴著前奏他微微抬起頭向景然投來一個無限溫柔的眼神。

  曾經(jīng)以為生活就是這樣了

  有酒有歌有兄弟瀟灑走過

  說什么紅顏眷戀悱惻纏綿

  我只要無牽無掛四海為家

  那夜路旁

  美好的白芙蓉在雪中悄然綻放

  驚鴻一瞥

  我便明白生命的夜將不再未央

  如何彷徨如何相忘

  我在對岸獨飲流觴

  淺喜似蒼狗深愛如長風

  清水天然無雕飾煙花繁樓冷

  如何彷徨如何相忘

  冰封的心不再蒼涼

  吾愛隔山海只愿山海平

  不問生死兩蒼茫管他紅塵萬丈

  親愛的

  我是不是不勇敢

  我是不是太委婉

  這不是別離請不要哭泣

  你知道我一直在那里

  略帶沙啞的嗓音伴著琴聲娓娓傳來,大家都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聽著。

  樸實的訴說,堅定的等待,一首歌唱哭了景然,也唱哭了在場的好多人。

  曲終,賀一航緩緩的把琴放在地上,舉手示意臺下鼓掌的觀眾安靜,然后他拿著麥克,將頭轉(zhuǎn)向景然深情的說道:“認識你是偶然,愛上你是必然,等你理所當然,而娶你卻是在下三生有幸。景然,你愿意讓我等你嗎?”

  “愿意,愿意!”景然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淚水,跳起來徑直的沖上舞臺,一頭扎進賀一航的懷里,那股熟悉的冷冽味道瞬間撲面而來,“我愿意!”

  剛才賀一航給她唱歌的時候,一字一句莫不在叩打著景然的心扉,此刻的她深深的感受到了來自這個成熟男人愛和力量,肆意張揚卻又深沉綿長,不像自己那般輕佻浮躁,是她錯怪了他。

  “你們兩口子的事兒,非把我拉進來。”相比景然,波瀾不驚的楚慎明穩(wěn)穩(wěn)坐在原處,看著相擁走過來的他們,依舊用他萬年不變的低沉聲音說道,“賀子,幾點回來的?”

  景然這才注意到賀一航滿是紅血絲的眼睛,估計是旅途顛簸,沒有休息好。

  “剛才,下午三點多剛到的湘市。下飛機就過來了?!辟R一航端起楚慎明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看著景然笑了笑,“景景,喜歡我送你的歌嗎?”

  “喜歡!”景然靠在賀一航懷里糯糯的說著,似乎完全忘記了對面還坐著的楚慎明。“不過,子龍哥哥你太壞了,人家剛才都緊張死了……”

  “哦?緊張什么?不希望看到我嗎?”賀一航挑了挑眉毛。

  “不是不是?!本叭痪镏∽欤÷暤呐c賀一航耳語道,“你找誰不好,非要找楚總監(jiān)叫我出來,這氣場誰能受得了啊。從出來到現(xiàn)在兩個小時,我連口氣都沒喘好,你要是再不出現(xiàn),估計就要只能給我收尸啦?!?p>  賀一航笑了,他看了看懷里的景然,一雙靈動光芒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神采飛揚,高聳的鼻梁,白里透紅的臉龐,光潔的天鵝頸,真的好像咬一口。他忽然發(fā)現(xiàn)景然的小鼻子上淺淺的出一層細汗,好似一顆顆小小的珍珠,閃爍著晶瑩的光。賀一航的眼神愈加溫柔,這個女人,這輩子他逃不掉了。

  他拿出面紙,輕輕的幫景然擦掉了汗珠,“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明子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大概只有青凡能降的住他吧?!?p>  楚慎明靜靜的看著二人耳鬢廝磨的秀恩愛。他真心替兄弟高興,能夠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無所顧忌的疼她愛她,為她付出,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他站起身拿過衣服,看著賀一航說,“不打擾你們了,回見吧。”

  “哎哎哎,別著急呀?!辟R一航笑嘻嘻一伸手,“老規(guī)矩,女人和車子,留一樣。”

  “哦?好啊,留車子?!背髅骶顾斓男α?,“賀子,這可是你說的老規(guī)矩。我留車子,帶走女人。景然,跟我走吧?!?p>  “誒誒誒?子龍哥哥,這是什么嘛?”景然一聽連忙收緊手臂,腿也一下子盤到了賀一航的身上,活脫脫的像一只賴在樹上的小考拉。

  賀一航也笑了,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身后的角落里,“明子,你可別后悔。景然你帶走吧。不過,那邊的那個歸我了哈?!?p>  楚慎明和景然都抬起頭順著賀一航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一個黑色衣裙的女人靜靜的坐在那里擺弄著手機,長長的頭發(fā)垂在眼前,擋住了半張臉,不過楚慎明仍然可以輕易地認出她來。

  楚慎明回頭瞪了一眼賀一航,賀一航做了一個“不用謝”的手勢,一臉燦爛的壞笑。楚慎明什么也沒說,掏出車鑰匙一把扔給了他,徑直向角落那邊走去。

  “那是誰呀,為什么楚總監(jiān)突然就過去了?莫非是……”景然突然明白了,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笨蛋,你說呢?”賀一航一邊笑著,一邊把頭深深的埋進了景然的懷里。

翌公子

曾經(jīng)以為生活就是這樣了   有酒有歌有兄弟瀟灑走過   說什么紅顏眷戀悱惻纏綿   我只要無牽無掛四海為家   那夜路旁   美好的白芙蓉在雪中悄然綻放   驚鴻一瞥   我便明白生命的夜將不再未央   如何彷徨如何相忘   我在對岸獨飲流觴   淺喜似蒼狗深愛如長風   清水天然無雕飾煙花繁樓冷   如何彷徨如何相忘   冰封的心不再蒼涼   吾愛隔山海只愿山海平   不問生死兩蒼茫管他紅塵萬丈   親愛的   我是不是不勇敢   我是不是太委婉   這不是別離請不要哭泣   你知道我一直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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