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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不問經(jīng)年

拾伍 若我再見到你,時隔經(jīng)年,能否有幸再道一句“好久不見” 。

闌珊不問經(jīng)年 翌公子 2981 2019-07-04 18:44:52

  “你,要不要也吃點?”徐青凡看了看后面兩只便當(dāng)盒,估計楚慎明也沒有吃飯。

  “不用,我不餓。你先吃吧?!?p>  “嗯……我想去洗手間,要不,我們在下一個服務(wù)區(qū)停一下好不好?”徐青凡停頓了一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找了個理由說道。

  “真的想去嗎?不想去的話,我知道一個地方景色很好,我們可以在那里停車吃東西。”

  “呃,好?!?p>  “下回有什么直接說就行。不用拐彎抹角?!?p>  楚慎明說話一向如此,直來直去,從不拖泥帶水,也毫不留情面。不過,令徐青凡又熟悉有吃驚的是,十年過去了,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的面前依然毫無秘密可言,甚至是這樣善意的謊言。

  “不知道賀子的車上有沒有CD?你找找,放音樂聽聽,我困?!?p>  “嗯,好的。你,昨天睡的很晚吧,新年期間還會有工作嗎?”徐青凡一邊翻一邊問道,“日本和歐美的分公司都休息,國內(nèi)也會休息到三號的呀?!?p>  “最近鼻炎犯了,晚上睡不著?!蓖馊丝磥硭坪鯃詮姷臒o懈可擊的楚慎明,在徐青凡面前并也沒有打算掩飾什么,這讓徐青凡覺得很欣慰。

  “一直都沒好嗎?我給你寄的藥你用了嗎?現(xiàn)在還很嚴(yán)重嗎?”徐青凡翻到一張刻錄的CD,上面沒有封面。

  “嗯,藥還可以,不過用完了,河內(nèi)沒有賣?!背髅鬏p描淡寫的說著,“聽聲音你的鼻炎似乎好了很多?!?p>  “我再給你弄點藥吧,我在首都協(xié)和開的,只有那里有。哦,對了,前幾年我買了防螨專用的床品,效果不錯的。你用過嗎?我給你弄一套吧?”

  “太夸張了。一個男人,不必那么麻煩。”楚慎明干脆的拒絕了。

  徐青凡也沒再說什么,她了解楚慎明的性格,徑自拿起手機查起了以往的床品訂單。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楚慎明本就是一個話極少的人,再加上日本是左側(cè)通行,這需要他集中更多的精力專注開車。另外,他還得趁機不停往的嘴里送咖啡,徐青凡側(cè)眼瞧了瞧他濃重的黑眼圈,心里有些心疼;徐青凡雖然天生性格開朗,愛說愛笑,但一肚子的話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說出口了會不會惹得楚慎明不快,只能暗暗的憋了回去,扭過頭假裝看風(fēng)景。一時間車?yán)锇察o極了,只有CD自顧自的播放著。

  汽車一路飛馳,右側(cè)是蔚藍的大海,清澈肆意的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激起層層雪白雪白的浪花。天空飄著輕雪,被吹來的風(fēng)卷得無序的四處亂舞,車?yán)锃h(huán)繞著阿黛爾低沉而磁性歌聲。這樣的午后,不免讓人有些心馳神往……

  十年前他們倆還都是學(xué)生的時候,一起坐公交車去學(xué)校,兩個人各聽一只耳機,嘈雜的車廂,擁擠的人群,兩個人不得不緊緊的貼在一起,近的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音樂似乎為他們開辟了一方小小的私密空間,兩雙清澈眼睛肆無忌憚的互相對視著,單純而毫無保留的愛在青春的悅動下萌發(fā)、生長。

  十年后的他們,同樣一起坐在安靜的車?yán)?,沒有了嘈雜、擁擠,優(yōu)雅舒適的環(huán)境,環(huán)繞立體聲的音響,無損的數(shù)字音源……一切的感官都升級了,但她卻再也聽不到他的心跳,感受不到任何熾烈的回應(yīng)。

  兩個人到八幡坂時已近黃昏。

  雪花飄飄中的八幡坂就像一片純凈的白色天堂,異國風(fēng)情的建筑,無論走在大街亦或是小巷,每一條路,每一個街區(qū),每一個轉(zhuǎn)角,每一塊青磚,甚至每一陣風(fēng),每一片雪,都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就像一種似曾相識的熟知亦或者是遙不可及的陌生。

  路上楚慎明告訴徐青凡打電話定了一家中餐廳,暖粥入胃掃去了一路的疲憊,晚餐過后二人便驅(qū)車向函館山進發(fā)了。

  函館山的夜景,與維多利亞港、那不勒斯并稱為世界三大夜景之一。

  她的美在于她的曲線,她蜿蜒盤踞于海岸的張力。極力舒展的同時又拼命壓抑著,然后在黯然失色的夜里,用盡所有的力量驟然迸發(fā)。那似乎更像是一種凄美的告白,來得悄無聲息,美的卻足矣令世人動容。

  徐青凡瑟瑟發(fā)抖的抱著肩膀,俯瞰這片被黑暗包圍的燦爛燈火,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淹沒在嘈雜的人聲鼎沸中,她悄悄的看著楚慎明的側(cè)臉:這是一張讓她心心念念十年不忘的臉,只是時光在上面縱情的雕刻了她的痕跡;這是這世上唯一能夠讓她心悅誠服的男人,只是此刻的這個男人讓她覺得很陌生很遙遠(yuǎn),而這十年也僅僅是彈指一揮間。

  “阿嚏!”冬日的函館山之夜,寒冷的也那么猝不及防。她打了第三個噴嚏,現(xiàn)在真的后悔自己不應(yīng)該隨便抓了一條裙子就穿來,盡管周圍擠滿了看夜景的人群,但寒冷還是毫不留情的給了她顏色看。

  楚慎明低頭看了看她,皺了皺眉。隨即解開了圍巾,圍在她脖子上,又一邊解大衣的扣子一邊說,“徐小姐,現(xiàn)在不是美麗凍人的時間哦,你太小看函館山山頂?shù)臏囟攘税伞!?p>  “不用啦,你會感冒的……”沒等徐青凡說完,楚慎明的大衣已經(jīng)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沒事?!?p>  “真的不用,我……”

  “你想怎樣?”

  “嗯,要不……你穿上大衣,我們……靠的近一些?”徐青凡了怯怯的提議道,她沒有直接說出相擁取暖的這句話,因為她知道被拒絕的可能性很高。楚慎明回國以來一直都跟她保持著男女之間非常安全的距離,這個提議一旦被拒絕,場面會十分尷尬。

  “你的意思是,我抱著你?”沒等徐青凡回答,楚慎明就又拿回了外套,一把將身材嬌小的徐青凡攬進懷中,用大衣裹住了她,自然的握住了她冰涼的手,一股暖流伴著他獨有的味道瞬間傳遍了徐青凡全身。

  徐青凡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驚呆了,他們貼的是那么的近,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楚慎明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撼動著她身體的每一根神經(jīng),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懷抱,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此時此刻竟然是真實的!突然間,她覺得自己有點喘不上氣了,急促的呼吸仿佛自己心跳漏了好幾拍。

  “你的手還是這么涼。怎么樣,好點了嗎?”楚慎明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他說話時的熱氣恰好的吹到徐青凡的耳朵上,就像一只只撩人心弦的小爪子,弄的徐青凡癢癢的,她不由臉紅了起來,緊張的喘起了粗氣。

  “嗯,好多了?!毙烨喾灿悬c迷失了,她多么希望時間就此暫停,在這函館山上,在楚慎明的懷里,凍死也值得了。她踮起腳尖,向楚慎明的耳邊湊了湊,輕聲說道,“明,生日快樂!”

  “每年就只有你會記得我的生日。凡,真的很謝謝你?!背髅餍α?,他看著遠(yuǎn)方,用力的抱緊懷中的女孩,低聲的說,“你知道嗎,這次回來見到你,我很開心,也很欣慰?!?p>  “嗯?為什么?”

  “十年未見,但你幾乎沒怎么變,只是,比原來更會化妝了,更好看了。跟你聊天,我發(fā)現(xiàn)你依然是那么單純熱情,心存美好,說明這些年你是被生活溫柔以待的,生活如此善待著你,我真的很高興?!被貒@么久了,這是楚慎明第一次提及起他們的事情,可見他此時的心緒也很澎湃。

  “明,你也沒變。跟無數(shù)次我夢中的一樣。”徐青凡喃喃的說道。

  楚慎明感到手指上一熱,徐青凡的一滴淚水滑落到了他的手上。

  “你知道嗎?我?guī)缀趺總€月都會寫電郵給你,心情不好的時候,脆弱無助的時候,想你的時候,或者走投無路的時候……不過是發(fā)給初中時我給你注冊的那個郵箱。奇怪的很,居然沒有退信。”

  “嗯,我知道。我都看到了?!?p>  “?。渴裁??!初中的郵箱你還記得?”徐青凡大吃一驚,她完全沒想到初中時自己給他注冊的郵箱他居然還在用,她猛地轉(zhuǎn)身看著楚慎明,發(fā)現(xiàn)楚慎明也正在看著她,一雙英朗的眼眸流露著無盡的溫柔?!澳?,那你怎么……”

  “怎么沒回?”楚慎明抬起頭望著遠(yuǎn)方,“起初的時候確實想回,但是比起你的作家級文采,自己有點相形見絀,后來,就習(xí)慣了看你的傾訴。不過,如果我回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發(fā)了?”

  “呃……也許是吧。”徐青凡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會兒,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原本以為那些郵件他不會看的,因此她曾毫無顧忌的傾訴著,其中也包含了她瘋狂的思念。

  他沒再說什么,只是緊了緊手臂。鵝毛般的雪片迎風(fēng)亂舞著,在函館的寧靜的夜幕下,兩個人都陷入了回憶。

翌公子

這是一張讓她心心念念十年不忘的臉,只是時光在上面縱情的雕刻了她的痕跡;這是這世上唯一能夠讓她心悅誠服的男人,只是此刻的這個男人讓她覺得很陌生很遙遠(yuǎn),而這十年也僅僅是彈指一揮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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