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九月末
自從我和華年做同桌開始,好像發(fā)生了許多事情,我也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有偶爾的苦,也有偶爾的甜,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福禍相依吧。
前天晚上星期四,我和林致遠,郭躍商量著在打算搞個野外露營,我叫林致遠和黃珊珊說,郭躍和林巧說,而我去和華年說。
畢竟我們都是年輕人,所以華年、黃珊珊、林巧和我們?nèi)究梢哉f是一拍即合,星期五就決定了要去離學校不遠的后山上,當然,我們的這一切都是瞞著學校的老師和其他同學們,畢竟我們是要在學校外露營,三男三女,總會給某些人有什么遐想。
自從很久之前的一次燒烤之后,我們幾個就再也沒有過什么其他的也在活動,畢竟是少了杜撰和楊雪,還有當時我和華年發(fā)生的事情。
我們來到一處離后山不遠不近的枯草坪上,為了可以生火和隨時的滅火,我們?nèi)居昧瞬畈欢嗍昼姷臅r間把周圍以生火點為中心大概有2平方米的枯草扒干凈,而且由于我們的位置也比較靠近一旁的小溪,只不過有大概六十厘米的落差,要是滅火的話得要俯下身子用工具舀水上來,避免浪費我們自己帶的飲用水。
我們哥幾個用拔下來的枯草圍在生火點周圍,用一些收集來的石子把小鍋架上,這樣一來簡易的小爐灶就完成了。
我問華年說:“你帶了什么我看看?!?p> 華年應了一句,把包打開了,我發(fā)現(xiàn)里面幾乎是清一色的素菜,比如蘑菇,小白菜,芹菜等等,這些都裝在塑料袋子里,我問華年:“你沒帶肉末么?”
華年說有,在包里摸了大概三十秒的時間,從包里掏出大概有拳頭大的肉末,但被壓遍。
我對華年:“看來東西帶挺齊的么。”
華年好像很喜歡被我夸,因為我一夸她,她就特別的高興,是那種高興一天的那種,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由于我們畢竟不是第一次,所以我們每個人帶的東西都比較齊全。
我和郭躍負責帳篷,一共兩頂,我們男生一頂,她們女生一頂,不多,但足夠。
林致遠負責把一些周圍的枯木材撿好,女生們就把一些素菜洗干凈,器具洗干凈,我們六個分工明確,以很快的速度就把東西器具理好,但時間看林致遠的手表,已經(jīng)到了中午的十一點。
我從包里把我?guī)У拿鏃l拿了出來,因為鍋比較小,所以得分兩次,一次只能煮三個人的量,我和林致遠、郭躍商量著說:“先讓女生們吃,我們再接著?!?p> 我把林巧帶來的水燒開,再把熟菜倒入,因為熟菜需要煮的久一點,大概過了一分鐘我再把我?guī)淼拿娴惯M去,當然,這得扣著來,因為我們還有晚上,我再用筷子加了一些肉末放進去,再加了些林致遠帶的調(diào)料,沒過多久,我就叫在一旁嗷嗷待哺的華年、林巧、黃珊珊過來,平均分給了她們?nèi)齻€之后,我又繼續(xù)的開始了第二次的下鍋。
黃珊珊說:“還是燁磊哥的面好吃,致遠煮的面一點味道都沒有,難吃死了。”
林致遠撓撓后腦勺說:“雖然這是事實,但你也不要說出來么?!?p> 林巧問:“珊珊,你還吃過致遠煮的面條呢?”
顯然林巧注意到了這點,因為連我都不記得林致遠有給黃珊珊煮過面條這件事。
黃珊珊說:“是呀,就暑假的時候,我爸媽不在家,致遠爸媽也不在家,我又餓了,就叫致遠煮了些面條,那滋味,我想我是忘不掉了?!?p>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爸媽也不在家就悄悄問了問郭躍說:“郭子,那天你爸媽是不是也不在家,所以就到我家來了?”
“是啊”,郭躍是這樣說的。
而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我,林致遠,郭躍,黃珊珊的父母都不在家,極有可能他們是去出去了吧,但他們能出哪里呢,我也不是很明白,我問過我爸媽,他們也沒怎么說,我媽就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亂管”,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問過我爸媽,我問郭躍:“那你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嗣矗俊?,郭躍說:“我也問過了,我爸就說,等你結(jié)婚你就知道了”,看來這件事情有點微妙呀。
而這時候,鍋里的水也開了,我也就把這件“微妙”的事情先放下了,和之前的一樣,我也把面分成三份,我們?nèi)蕉际亲诖髽涞牡紫鲁灾?,華年她們也是。
剛吃上一小會兒,郭躍站了起來,我看著郭躍走到林巧邊上,把碗里的面條夾過給林巧,林巧害羞的接受了,同時我也看到黃珊珊羨慕的目光,我就偷偷的給林致遠眼神暗示,林致遠一看,立刻就明白了,還沒等我說些什么他就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學著郭躍一樣把碗里的面條夾了過去給黃珊珊,我隱約聽到黃珊珊說:“算你識相”,在看了看林致遠暗中沖我打“ok”的手勢,微微苦笑。
而我看了看在一邊細嚼慢咽的華年,不知道她夠不夠的時候,正巧華年的眼神也看了過來,我和她大概有兩到三秒的對視,還是華年先把眼神移開。
雖然我可以好感覺包華年挺開心的,但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那樣,或許可能是因為郭躍和林致遠給林巧和黃珊珊夾面條的原因吧。
我再一次的看了看華年,華年好像和我很合拍似的,也看了過來,這時候,我用動作示意華年面條夠不夠,華年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搖了搖頭,我想她的意思是:不用了。
之前我和我媽聊天的時候,我爸說過:“女孩子說沒事就是有事,說不要就是要”,我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就問我爸為什么,我媽說:“因為女人心,海底針,很難琢磨的?!?p> 我回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就想著華年是不是就是這種要與不要之間,我還記得我爸說:“如果你想要做一件事,那就在五秒鐘之間去做,不要有任何的猶豫或理由,因為這五秒過后,你會開始逐漸的退縮?!?p> 我感覺這是時候應該要去遵守這所謂的“五秒定律”,所以我在這五秒結(jié)束之前,做了我認為最正確的決定。
我拿著有面條的碗走了過去,我感覺我的步法有點遲疑不決,但既然已經(jīng)開頭了,就讓它有個結(jié)尾吧。
我和華年說:“多吃點”,說完之后很自然的就把我碗記得面夾給了華年,雖然動作自然,但我的心里實則猶如萬馬奔騰而過。
而一旁的林致遠、郭躍、黃珊珊、林巧用了一種很奇怪的語氣“哦”了一句,我看到華年的臉一下就紅了,而我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繼續(xù)吃著面,天知道那句“哦”是什么意思。
……
晚上,清爽的微風吹過我們生火的的小爐灶,華年、林致遠、黃珊珊、郭躍、林巧都去休息了,而我在外看著,我看到絲絲火苗被帶起,就拿起我晚上吃過面條的碗,走到小溪邊上俯下身子去舀小溪里的水,可還是差一點,我就把自己的身子向前靠了靠,就差一點,我又向前靠了靠,這時候我之前用腳扣住的石頭松動了,我很想去抓住之前除草的時候還沒怎么除趕緊的枯草,但畢竟是枯草,沒有任何的用處,枯草幾乎被我連根拔起,而我又離小溪進了一步。
不行了,撐不住了,我感覺我自己手里的枯草已經(jīng)是油凈燈枯,已經(jīng)被我完全拔出。
“小心”
我突然覺得這聲“小心”是我現(xiàn)在聽到最美妙的聲音,而也是因為這個聲音,我一下的恍惚,就在最后時刻,我的上半部分被誰給抓住了,而我也不在想其他,嘴里就只說著:“快拉我上去。”
沒多久,我就被拉了上來,緩過來的時候,我看到的是華年,就說“幸好好,中午的面起作用了”,華年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邊笑邊說:“去你的?!?p> 又過了一會兒,我就問華年:“你怎么沒去休息”,
華年說:“要不是有蚊子咬我,我早就睡了,也幸好有蚊子,才救了你?!?p> 這一刻,我不得不感激蚊子,我的心里問候了蚊子的十八代。
就說:“蚊子么?你等下,我去拿花露水”,說完我就去帳篷里拿了我之前準備的花露水。
等我出來的時候,我沒看到華年,就悄悄的喊著華年的名字。
華年好像聽到了,也同樣用悄悄的說:“我在這里?!?p> 我一聽,好像是在草從后面,我就走了過去,我看到的是令我難忘的一幕景象。
華年站在滿是螢火蟲的地方,把華年的全身上照亮了,那一刻,我覺得華年是我眼中最美的存在。
蒲公英被螢火蟲照了亮,金色的光亮從蒲公英的白色的面容放射過來,在這金色,綠色,與白色的交錯之間,我看癡了。
華年一蹦一跳的朝著我過來說:“燁磊你看”,之后華麗的在我面前轉(zhuǎn)了一圈。
我說:“這地方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螢火蟲啊,不過挺好看的?!?p> “是吧,你也覺得”,華年笑嘻嘻的說。
我被華年的笑容感染了,不由自主的走進了蒲公英與螢火蟲的海洋。
華年輕輕一捧,我看到她手里有一只螢火蟲,華年低著頭,好像在和它說些什么,之后就把手掌攤開,讓螢火蟲自由的飛翔。
而我則是摘了一朵的蒲公英,輕輕一吹,蒲公英的種子在微風中隨風飄蕩著,很漂亮,就像此刻的華年一樣。
……
第二天,我們把帶來的東西收拾好,把沒用的垃圾都裝進了塑料袋里,我再確認了一下昨天后來已經(jīng)被撲滅的火苗,再看了看四周,確認沒遺留的時候我、華年、林致遠、黃珊珊、郭躍、林巧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