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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郡主之渝清傳

第22章:平陽昭公主

長安郡主之渝清傳 Jan均曉 2045 2019-08-03 18:10:11

  武德六年春,平陽公主李筠萱病重身亡,皇帝賜謚號曰“昭”。

  因平陽公主為建國功臣,戰(zhàn)功卓絕,又為娘子軍之首;故唐皇下令允平陽公主殯儀以軍禮送葬,以彰顯平陽公主之功勛。

  含元殿上朝臣已經(jīng)跪了一地,都是請求皇帝收回成命的。自古以來哪有女子軍禮出葬?這簡直就是荒謬之極!是違背祖制之為。

  “平陽公主于我大唐戰(zhàn)功卓絕,從古至今又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像她一樣?!崩顪Y氣急敗壞,看誰都不順眼至極。

  僵持到最后,臣公們只得無奈妥協(xié)。

  平陽公主出葬那天,娘子軍的馬三寶將軍等人前來為平陽公主送行,一眾的兄弟姐妹以及小輩們擠滿了一堂。哲威和令月兄妹作為平陽公主的嫡親子女是守在靈堂里面行拜謝禮,拜謝母親的養(yǎng)育之恩;幼小的令武則被乳娘抱在懷里立于一側(cè),小小的孩子還不知道他的母親已經(jīng)離世,好奇而又不解的望著滿屋子的人,好似很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多人圍在這里。

  看得出來,哲威和令月這對兄妹對于他們的小弟令武都是愛答不理的姿態(tài)。其實多數(shù)人都知道,平陽公主是因為生育小兒子時傷了身子才英年早逝,在這樣的因下結(jié)出的果當(dāng)然不太好。

  渝清知道,當(dāng)年哥哥肯定也用這種眼神看待過自己。

  四下白茫茫的一片,所有人都系草繩穿孝服戴孝帽,長媳杜卿禾抱著瓷罐辭靈,把瓷罐放在靈前;柴哲威用新笤帚、簸箕掃去棺蓋上的塵灰浮土,倒在炕席底下。

  送葬隊伍抬起棺,庭院上架起了蕎麥皮和平陽公主生前用過的物件,在喪儀上會一起燒掉。熊熊烈火燃起,火焰跳躍著將一切盡然化作灰燼。

  送靈的人已然遠去,平陽公主李筠萱的故事從此便是史書上的一頁傳奇。

  柴家的親家公杜如晦和未來親家公王珪都以外親的身份前來拜祭;但是因為身份立場不同,兩人除了基本恭問也沒有其他的話好說了。

  令月和王珪長子王崇基婚事,雖是心照不宣,但因之前平陽公主斷斷續(xù)續(xù)的病著一直未及交換聘娶文書;現(xiàn)平陽公主不幸病逝,令月作為女兒需得守孝三年,三年過后又是什么情形誰都無法預(yù)知,但夜長夢多卻是必然的。

  平陽公主的葬禮過后,令月就以著為母守孝為名去長安城外的靜堂庵暫住,倒是覓得一處清凈。

  那日是大哥柴哲威親自送令月出城,渝清也去相送,同時還有王家捎來的一封信。

  王家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大概就是說柴大娘子現(xiàn)在孝期不能行親迎禮,但希望能請允陛下賜婚定下名分,畢竟這門婚事也是平陽公主生前定下的。

  “王家人也太急躁了,倒好像再過三年我就會跑了一樣。”令月略有些不滿的說。

  渝清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月娘,我倒是覺得若現(xiàn)在讓祖父先賜了婚定下名分,對你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三年,什么變故都有可能,都說二十兒郎最是合適成家立業(yè),可十八歲的姑娘卻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p>  令月吐吐舌頭,清姐姐這話的意思聽起來卻好像她以后會嫁不出去一樣,而且不過三年又能有什么變化?

  故而她是不以為然的:“我娘可是平陽公主,就算我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以后不還有外祖父和大舅舅他們嗎?要是王家小子敢悔婚,我連告御狀都不用就能讓他有多遠滾多遠?!边@句話還是根據(jù)前段時間她外祖父當(dāng)堂說的一句話,私德敗壞之人何能做一朝臣公?那么悔婚算不算是私德敗壞?

  渝清苦笑著,不說話。

  月娘這話太熟悉了,好像……就是她曾經(jīng)說過的某一段話。

  曾經(jīng)她們都年少純真過啊。

  只不過不同的是,到現(xiàn)在月娘還能一直保持著一份純真,而她李渝清和純真這種東西早已經(jīng)相距十萬八千里了。

  “清姐姐,以后我在靜堂庵,也不想隨便出去落人口實……如果外面有什么事情,記得寫信傳給我。”令月叮囑渝清道,渝清點點頭:“放心,不會忘了你。”

  令月想了想,轉(zhuǎn)身從包袱里面取出一對手鐲給渝清:“算來清姐姐和那清河崔氏二公子的婚事,應(yīng)該也就是今年明年的事了,我有孝在身不能前去恭賀清姐姐,只能現(xiàn)在先祝賀清姐姐了?!?p>  “月娘,謝謝你啊。”渝清收下鴛鴦玉鐲,含笑輕聲道。

  “我們姐妹之間,哪是需要這么客氣的?!?p>  和渝清簡單的告了別,令月上了馬車前往靜堂庵。

  不知道走了多久,輕輕撩起車簾,她只看見長安城在她的視野里逐漸消失,直至城墻上飄揚的旗幟都不見蹤影。令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自嘲一笑,才放下簾子。

  “月兒,待我走后,你就去靜堂庵靜住下來,無論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與你無關(guān)了?!?p>  這是母親臨終前對她的囑托。

  阿娘一向聰慧,這次也連以后長安城的局勢都一清二楚。為了保全兒女,阿娘,也是煞費苦心。

  清姐姐,真是對不起了。

  不知為何竟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了,令月掏出絲絹擦了擦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心里或許還有一絲的留戀不舍。

  “月娘,怎么突然又哭了?”杜卿禾見令月一會哭一會笑的,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一臉的緊張。

  令月?lián)u搖頭:“嫂嫂我沒事的。以后,以后在長安城里,你和哥哥,也得小心著。”最后那句話她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以后長安城恐怕就不太平了。

  杜卿禾微微一愣,就輕輕點頭應(yīng)道:“月兒你放心,我們都會小心的。”

  有很多話令月本來還想說的,但是一想到她的嫂子杜卿禾嫁入柴家前是杜家二娘子的身份,又不由覺得有些語塞。卿禾嫂嫂既然已經(jīng)嫁給哥哥了,她本不應(yīng)該再將嫂嫂視作杜家人的,但是她還是無法忍下心底的一絲警惕。

  “姑娘,靜堂庵到了?!彪S侍在外面輕聲稟報道。

  “嫂嫂,我走了?!绷钤路鲋囖@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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