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楊烈反常態(tài)的高聲嚷著,人還未進書房,呼喊聲就已經(jīng)傳了進來,聲音里蕩漾著興奮!
青青發(fā)現(xiàn)蔡希懲微微的皺了皺眉,卻沒有出聲制止!
楊烈猶如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進來,嘴里不住的嚷著:
“公子!公子!是大公子的捷報!”
“你慢點!好好說!”蔡希懲淡淡的說。
楊烈緩了緩,稍稍平息了一下:
“剛剛收到消息,大公子所率大軍三日前平定了河北,大捷!”
“大哥可好?”蔡希懲問。
“大公子無恙!公子放心!”
“意料之中!”蔡希懲點了點頭,看了看微微愣神的青青,又說道:
“青青!陪我下盤棋吧!”
“啊?”青青下意識的開口,“什么?”
蔡希懲淡淡一笑:
“你可別說你不會下棋!”
“下棋還是會的,只是棋藝不精,請公子不吝賜教!”青青按蔡希懲的要求,和楊烈一樣稱呼他為公子。
擺好棋盤,待蔡希懲坐下,青青屈膝行禮后,才在下首坐下。
蔡希懲伸手將棋盤上的黑子退給她,說道:
“不必猜先了,你執(zhí)黑子先行吧!”
青青也不推辭,執(zhí)起一顆黑子,落在角上,中規(guī)中矩,平平常常。
“對于河北的戰(zhàn)事,你怎么看?”
青青抬頭看了他一下,微微一笑,指間的棋子穩(wěn)穩(wěn)的落下,才淡淡的開口:
“兩軍交戰(zhàn),各有主帥,何況河北遠在千里之外,我等縱然有心,也是鞭長莫及,與其在這里杞人憂天,倒不如下好眼前的這盤棋?!?p> 蔡希懲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眉宇間無可奈何盡顯,話鋒一轉(zhuǎn):
“縱然人與人之間有親疏厚薄,卻也不必孑然一身,踽踽獨行!”
他的話題轉(zhuǎn)變之快,青青一點也不詫異,只是勾了勾嘴角,淡淡一笑:
“青青怎么會是孤身一人呢?青青一定緊緊跟著公子,正所謂,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夫子馳亦馳,夫子奔逸絕塵?!?p> 明知她的話不是真心,卻在聽到她愿意跟著自己時,心底冒出一絲喜悅,蔡希懲不禁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默默的嘆了口氣:
“我希望你快樂,有自己的朋友。”
她輕輕落下一粒棋子,笑得冷清淡漠,語調(diào)卻和緩如水:
“青青愚昧,竟沒有領(lǐng)會公子的心意!實在該罰!”
她的防備心猶如盔甲,將她自己緊緊圍住,外人根本無法觸及,蔡希懲垂下眼眸,沒再說話,目光所及皆是黑白,不禁微微皺著眉頭,看似在為棋局思索,實則思緒飄渺,已不知在何處。
青青錯愕的看了看蔡希懲,又看了看那顆旁逸橫出的白子,它在整個白子的布局中是那樣的突兀,也使棋盤上的局勢瞬間發(fā)生了改變,它讓蔡希懲的白子優(yōu)勢瞬間消失,原來,只需要專注進攻即可,現(xiàn)在直接把自己暴露出來,還要分精力來防守,明顯是一步錯著。
“公子!你掉了一個子在棋盤上!”青青又不敢問他是不是下錯了,只能試探性的說道。
蔡希懲微微一笑,淡然的說道:
“人或者事最易旁逸斜出,但是我做事情是落子無悔!”
“公子的棋藝遠在青青之上,青青實在看不出公子的用意!”青青也笑了,這個叛臣就算不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應(yīng)該也不是出爾反爾的小人。
“人生在世就像這棋局一樣,總會有你想不到也計算不到的人或者事會出突然出現(xiàn),不論是好是壞我們都只能面對!”
“如果你執(zhí)意要保護這顆棋的話,可能會輸?shù)粽P棋?!鼻嗲嗍謭?zhí)棋子笑得滿面春風(fēng),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
蔡希懲捏走她指間的棋子,替她將棋落在棋盤上鎖定勝局,對著她笑著說道:
“這局棋我輸?shù)男母是樵?!?p> “公子!你要這樣說就不對了,輸了就是輸了,怎么說得好像是你讓我似的!”青青稍顯不滿竟有點嬌嗔的說道,“我們復(fù)盤再來?!?p> “不用復(fù)盤,這盤棋是你贏了!”蔡希懲揮了揮衣袖,起身離去。
青青沒有再搭話,也沒有起身相送,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看著棋盤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