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看著眼前這個(gè)再熟悉不過的人,實(shí)在是挪不開眼。
一年多不見,她瘦了,一舉一動還是那么的溫婉動人,及腰墨發(fā)鋪在淡天青色衣料上,微微浮動,精致的臉龐還是那么耐看……
“你看夠了沒有?”林若瀅不耐煩的說道。
宋平回過神來,對上她的眼神,很開心的笑了,重復(fù)著說他沒看夠,看一輩子都不夠。
回過神來,宋平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們,確切來說是盯著,并帶著些許殺氣,這地方不久留,必須快點(diǎn)離開。
宋平將目光移回林若瀅身上,這才察覺到她的警惕和緊張。
“你是怎么到這兒來的?你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林若瀅說道,起身便拉上女伴便要走。
“這兒不就是個(gè)酒館嗎?沒什么大不了的,你這一年多都去哪了?”宋平笑著問道。
“我這一年多去哪了,干了什么,用不著你管。給我讓開,我們要離開這個(gè)鬼地方。”林若瀅有些生氣,多半是因?yàn)橐荒甓嗲暗氖隆?p> “還有,這兒可不是什么酒館,你怎么回到這兒來?”林若瀅說道,微微皺眉。
“我是誤打誤撞到這兒來的,這兒不是酒館,那是什么?”宋平不解的問道。
“這兒叫無憂館,是個(gè)讓人忘卻煩惱的地方,也是個(gè)會讓人瘋掉的地方?!?p> “真能忘卻煩憂?瘋掉?為什么?”
“因?yàn)檫@個(gè)地方,是邪教的分舵!”
一聽這話,從他進(jìn)來時(shí)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對他的敵視等等都連起來了,他身上可是穿著天山昆侖派的衣服。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彼纹秸f道。
“我們倆個(gè)剛要走,這不是被你給攔住了嗎?!绷秩魹]說道。
“這不正好一起走嗎?走吧走吧?!?p> “不了,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互不干涉,你想走就快點(diǎn),不然待會你想走都走不了。”林若瀅說道。
“等等,不對啊,你明知這里是邪教的分舵,為什么要在這里待上三個(gè)月?
“與你無關(guān)!趕緊走?!?p> “難道你,喝了忘憂酒?或者說你背棄宗門,入了邪教?”林若瀅的反應(yīng)跟一年多出走前大相徑庭,宋平不由得產(chǎn)生了懷疑。
“若那忘憂酒真能使我忘憂,我早就喝了,又怎么會記得你呢。還有,你居然懷疑我背棄宗門!腦子有病吧!”林若瀅不耐煩的扒開宋平,徑直走出去。
這時(shí)宋平才意識到他又犯了錯(cuò),說什么都不能說她背棄宗門,因?yàn)檫@絕對是不可能的。對于林若瀅來說,沒有什么是比宗門更重要的。
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宋平趕忙追了出去,卻被女掌柜一把攔住。
“想走?”女掌柜冷聲道。
“你當(dāng)我這是什么地方,隨便來隨便走嗎?”女掌柜說著,過來幾個(gè)人將宋平圍住。
“你們攔著我干什么,把路讓開!”宋平怒道。
“嘖嘖嘖,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今天走你是走不了的了。乖乖把命留下!”女掌柜說道,拔劍刺來。
宋平下意識拔出腰間匕首,反手擋下一劍,翻身旋踢把幾個(gè)嘍啰踹飛。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攔住我了!”宋平怒吼道。
“嘖嘖嘖,不愧是畫竹老兒的得意門生,有兩下子!就讓你先陪老娘玩玩?!?p> “等等!你知道我是誰?”宋平心想,這難不成又是他師父的仇家,上次一個(gè)岳準(zhǔn)就差點(diǎn)要了他的命,怎么有碰上仇家了呢,師父你到底干了什么。
“小子!不要太小瞧我們忘憂館獲得情報(bào)的能力,更何況是內(nèi)部情報(bào)?!?p> “從你一進(jìn)門我就知道你是誰,我在畫像上見過你,宋平。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師父欠下的債,先那你開刀!”
說罷,女掌柜氣勢陡然一轉(zhuǎn),舞劍刺來,劍法精到老成,招招惡毒致命。但幾個(gè)回合下來,宋平就知道這人的修為并不高。
宋平有傷在身,只好邊擋邊退,如果沒有胸前的傷,就這種貨色,三兩下就能搞定。
“你躲什么,懦夫!”女掌柜往宋平胸前一挑,宋平?jīng)]躲過,又添了新傷,染紅了衣襟。
“宋平,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師父!”
“不用了,今天死的人可不是我,雖說我不打女人,但是邪教嘛,另當(dāng)別論?!?p> 說罷,宋平飛出暗器,這是他在黑市淘來的暗器,一直帶在身上沒用,沒想到現(xiàn)在卻派上了用場。
女掌柜來不及躲,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挨了幾記暗器,這暗器扁平尖錐,容易造成貫穿傷。
飛出暗器后,宋平忍痛一個(gè)箭步,抬手轟出一掌,抽出匕首一劃,終結(jié)了女掌柜。
女掌柜倒在血泊中,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咽了氣。
見女掌柜咽了氣,周圍的人都不敢輕易妄動,他們明顯不是對手。
宋平收回匕首追了出去,追到碼頭時(shí)發(fā)現(xiàn)給他帶路的那個(gè)婦女正提著長劍,攔在她們面前。
宋平快步走過去,擋在林若瀅跟前。
“大姐,你提著劍是想干什么?莫非這地方只讓來,不讓走?”
“臭小子!張口大姐閉口大姐的,你看清楚了再喊!”說罷,婦女一把扯下面皮,露出本來的面目,臉上爬著一條蜈蚣似的刀疤。
“原來是易容術(shù)啊,看來我是來了個(gè)不該來的地方?!彼纹匠槌鲐笆祝f道。
“哈哈哈哈,二十年了,沒想到那畫竹老兒的大孫女和他的得意門生終于要落到我手里了。蒼天有眼??!”
“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說罷,女子舞著長劍,餓狼般撲來。
為了保護(hù)林若瀅,宋平也飛撲過去,兩人劍來刀往,纏斗在一起。
斗了幾個(gè)回合后,宋平三人被包圍在碼頭上,一時(shí)落入退也不得,進(jìn)也進(jìn)不了的兩難境地。
忘憂館的人將他們?nèi)吮频浇锹洌竺婢褪呛用妫筮吘褪窍翟谀緲渡系拇?p> 見一人斗不過宋平,那女子揮手喊來兩個(gè)部落打扮的漢子圍攻宋平,宋平有傷在身,一時(shí)斗不過。
“若瀅,該怎么辦?”宋平問道。
“說了讓你先走,現(xiàn)在好了,想走都走不了了?!?p> “辦法只有一個(gè),但是想全身而退很難?!绷秩魹]說道。
“什么辦法,說來聽聽,你想出來的也許可行?!?p> 林若瀅扶著她喚做靈兒的女子,湊到宋平耳邊說了一通話。
“別費(fèi)腦子了!你們跑不了的,睜大眼睛看看,這周圍可都是我們的人!”易容的女子大聲喝道。
“都給我上!”
“就怕你們不來?!彼纹教统鲋霸诤谑刑詠淼奈饔虬灯?,凝聚內(nèi)力往四面八方拋去,收拾到幾個(gè)部落漢子。
“你竟敢……”沒等一個(gè)漢子頭目把話說完,宋平一個(gè)箭步上去往小腹一個(gè)膝擊,上去一頓勾拳,抬腳將他鞭到水里。
易容女子揮劍過來,宋平抽匕首擋去,沒想到這女子耍起了心機(jī),她猛的下蹲抬腿一掃將宋平掃倒,抬腿往宋平胸前一鞭,要不是林若瀅及時(shí)飛來暗器,宋平還不知道會挨上幾腳。
“你怎么流了這么多血?沒事吧?”林若瀅心疼的問道。
“舊傷裂開了,不過不礙事,再等會,你收拾那些嘍啰,她就交給我了?!?p> 說罷,宋平忍痛上前,又跟易容女子斗到一處,雖然這女子的功夫比女掌柜的高,但是只要摸清路數(shù),就很好解決。
宋平邊擋邊往左邊退,慢慢靠近木樁上的攬繩。
有破綻!宋平抬腿往易容女子頭上鞭去,女子后腦勺撞上木樁,昏厥過去。抬手飛出幾個(gè)暗器,割斷纜繩。
“若瀅,快上船!”宋平大聲吼道。
嘍啰被收拾得差不多,突然聽到宋平這一聲吼,林若瀅背起女伴,使輕功躍到船上,對著木樁猛出掌,木樁吃了力,把船推開。
宋平剛想走,腳卻被那易容女子抓住了,掙不開。
“順著水流先走!別管我。”
林若瀅站在船上,越退越遠(yuǎn),直到看不見宋平……
“你這個(gè)混蛋!竟然敢把他們放走!受死?!币兹菖吁怎咱勠劦恼玖似饋?,血順著嘴角流下。
宋平捂著傷口,他的船漂走了,后身便是運(yùn)河。
“哈哈哈哈哈,跑不了吧,死吧,為們償命!”
易容女子踉踉蹌蹌的一陣亂刺,宋平流血過多,頭開始暈起來,力氣也開始跑了,否則可以輕松躲過。
“何必逼我到這一步呢?”宋平晃晃腦袋,大轉(zhuǎn)腰向她踹去,她也抬腿踹來,兩人雙雙落入水中……
不知過了多久,宋平抽著氣醒了過來,看了看周圍,他沒死,而是被拍到岸邊上,他摸摸傷口,竟然被包扎上了,莫非有人救了他?
宋平忍痛站起來,勉強(qiáng)能走,他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去,這大概是運(yùn)河的一段,還好,離州城不遠(yuǎn)。
“你醒了?”身后傳來女聲。
宋平轉(zhuǎn)過頭去,他身后站著一個(gè)女子,她戴著圓沿斗笠,腰間插了把笛子,手里捧著吃食,臉被遮住了,看不到面貌。
“敢問是女俠救了我?”
“小事,不足掛齒,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還有事要辦,船給你了??茨愕囊轮瑧?yīng)該是參加武林大會的吧,撐船往西,三個(gè)時(shí)辰便到州城,再會!”說罷,女子轉(zhuǎn)身上了馬。
“等等,敢問女俠是誰?救命之恩,定當(dāng)涌泉相報(bào)?!?p> “別放在心上,也不能說我救的你,是這條河,我只是把你拉上岸罷了?!?p> “敢問女俠大名。”宋平堅(jiān)持要問。
“我就是個(gè)過路人?!闭f罷,女子騎馬一路揚(yáng)塵而去。
三個(gè)時(shí)辰后,宋平回了州城,被罵的狗血淋頭。
他還沒告訴他們他碰上若瀅,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救他的女子是誰。
君歸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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