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還太小,裴云依也不知曉到底有沒有對齊磊動過心,只是記得那是對她很好的齊磊哥哥,可如今再看他,居然和看倚云閣里的男子,竟無二樣,晚棠正準備說些什么,云依拉住了她不讓她說。然后才開口對著轎子外的齊磊說道,“無妨,我們也有錯,閣下先帶那位姑娘回去吧,也好看看姑娘有沒有受傷”。
聽著聲音應(yīng)該是轎子中的另外一位姑娘,雖然說話的人沒露面,但齊磊還是拉著以菱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然后才帶著以菱離開,他倆騎著馬準備離開的時候,裴云依還聽到以菱在抱怨說為什么不去騎馬,齊磊板著臉教訓(xùn)她“你都差點沖撞人家了還騎什么馬”。
“齊磊哥哥”
像是聽到什么聲音,齊磊立馬回頭,可這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這微弱的聲音頃刻間便沒了蹤跡可尋,馬車也已經(jīng)重新開始前行,根本就沒有他要找的人,幻聽了嗎?“齊磊,怎么了”,見他突然停了馬以菱回頭問道。齊磊搖了下頭示意無事,繼續(xù)前行,可是那個聲音,好像突然喚起了他一直深藏的回憶。
回到倚云閣的裴云依,久違地喊出了一直在暗處守衛(wèi)的裴云飛,“幫我查查,今日沖撞了馬車的那男女,是何人”。等了半響也沒聽到裴云飛的回答,裴云依有些奇怪。
“云依,為何突然要調(diào)查二人”
裴云依兩手一攤,對裴云飛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他們沖撞了我,茶水燙傷了我的手,今日這件衣裳還是我最喜歡的,你說我該不該記住,來日方長,總會有算賬的時候”。
“云依,你不該戾氣這般重的”,雖說陳堯淵讓裴云飛跟在裴云依身邊,這事辦起來也不難,可他并不希望,這個小姑娘,手上沾上太多的血,他可以替她去殺人,也可以替她去報仇,在他心里,裴云依一直都是那個干干凈凈的小姑娘,若不是公子吩咐的事,他其實是有私心的,他希望裴云依能活的開心一點。
裴云依嘴角的笑意深了些,然后朝裴云飛走近,若不是太了解她,只以為這是個勾人的笑,實際上裴云依每次露出這個笑容心里總是打些壞主意,裴云飛倒是有些好奇這次小姑娘又想做些什么出格的事。
裴云依果真沒有辜負裴云飛所想,直接摟著裴云飛脖子,貼近他的臉,“兄長,是需要和云依做些什么交換,才愿意幫云依去查嗎,可云依,什么都沒有啊”,她刻意將語氣放得輕緩,鼻息都噴在他的臉上,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裴云飛到底沒料到她會來這手,臉色冷冷的將她的手一把拉下來,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但裴云依清楚,他這樣,就算是答應(yīng)了,沖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喊了句,“兄長又拒絕我了,看來是我魅力還是不夠啊”。裴云飛只覺得好笑,這丫頭當真把自己當嫖客了不成?
等裴云飛走后,裴云依讓晚棠給自己準備紙和墨,然后尋了個名頭把晚棠打發(fā)出去,依著印象中的樣子,將當年離家丟在家中的玉墜給重新畫出來,雖然時間相隔實在有些久了,但她和以菱每次吵著要找娘親的時候父親都會拿玉墜子哄她們,這個玉墜的模樣,早已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中了。
其實她大可以,直接和以菱還有齊磊相認,可這不行,這太輕描淡寫,而且以她如今落入倚云閣,這樣的相認,未免有搖尾乞憐之嫌,這不是自己所要做的,她需要更加合適的相見方法,反之去利用自己落入風塵的這件事,讓他們內(nèi)疚,讓他們自責。
這個玉墜,便是其中的一環(huán)。
圖做好的時候,裴云依將它折疊起來放入袖中,然后偷偷去廚房讓人晚上送一盤桂花糕到房中,裴云依對桂花糕只是覺得一般,但晚棠可是愛吃,雖說晚棠看上去沒什么心機,但是這么些年裴云依到底是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所以她要防住晚棠。
夜晚的時候,晚棠將廚房的飯菜送到裴云依房中,趁著晚棠不注意,裴云依在桂花糕中下了些迷魂藥,將飯菜吃完后并沒有動桂花糕,因為不能讓晚棠有任何一點懷疑,所以她并沒有主動讓晚棠吃,只是佯裝沒什么胃口,便讓晚棠撤下去了。以她對晚棠的了解,她絕不可能會浪費一盤未動過的菜,更別說是她最喜歡的糕點。果然,房門都還沒出,晚棠便偷偷扒拉了一小塊放到嘴里面,幸好裴云依憋住了笑才沒笑出聲讓她察覺。
這個是和之前用在陳堯淵身上的藥,一起問季紅拿的,都不易讓人察覺,裴云依也從未告訴過晚棠,估摸著藥效的時間,裴云依換了身極其樸素的衣裳,帶了銀兩便偷偷從后門溜了出去。白日她特意留意過了,哪里有打玉飾相關(guān)的店。
裴云依特意找了個最不起眼的店,但這個點店早已打烊了,但裴云依仍然是重重的敲著門,這樣的機會不多,她必須得把握住,也不知道敲了多久,聽到了里面?zhèn)鞒隽撕傲R聲,裴云依才停下敲門。
“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敲什么敲,吵……”,那店家一開門看到裴云依就破口大罵,但還沒罵完,裴云依便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手中,那店家一下子就收了聲。
“姑娘若是想做生意,可以明日再來,大晚上的也怪嚇人的”。
“我只是想打個玉墜,我的心上人要離開長安了,我要抓緊時間,深夜叨擾望店家莫怪,但若是做好了我定重金謝過”。店家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著反正也醒了,不如聽聽這姑娘說什么,于是乎到底還是把裴云依請了進去。
裴云依并沒有多耽擱,直接將圖紙交給了店家,圖紙畫的很清晰,玉佩細節(jié)部分也勾勒清楚,打這個玉墜不是什么難事,店家立刻就應(yīng)了,“只是不知道,姑娘想用什么玉,這個價位……”,店家還沒說完,裴云依便直接將錢袋放在桌上,示意店家去拿。店家有些疑惑,但還是伸手去取,拿起來的時候便覺得沉甸甸的,然后打開了錢袋看了一眼,滿臉笑意的沖著裴云依說道。
“姑娘,這……這最好的玉石也需要這么多價錢,這……”
裴云依搖了搖頭,“無需最好的玉石,只需用尋常百姓家普通夫婦定情的玉石即可”,店家臉上露出一些狐疑的神色,裴云依嘆了口氣,假裝悲傷的說道,“這錢既是玉石的錢,又是希望掌柜你能不要將我前來打玉石的事說出去,夜出影響女子名聲,更何況我與他是私定終身,若是被我父母知道怕是免不了要受別離之苦,還請掌柜體諒”。
“好說好說,做生意自然是要替客人守著秘密的,姑娘也是個有心人,這樁交易我接了,姑娘三天后來取即可”。
“那就多謝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