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將昨日看到樹上的刻字和畫,重新在紙上寫了一遍,交給張子軒,他拿著紙看了片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我沒有生氣,哎,我多慶幸你沒來啊”。我指了指小畫,想問他是什么意思,看看能不能有點新的線索,“不是什么線索,大概只是她無法那個時間出現(xiàn),與我重新約的是日落之時”。我有些失望,以為是什么地點之類的,原來只是約定時間,突然想起什么,我急忙的問道“那個,張公子,你知不知道,你……你已經(jīng)死了二十年了”。
他臉上神色淡淡,沒有什么特別的波動,“二十年啊……我只知道我一直在這里徘徊,也不知道,原來已經(jīng)這么久了啊”。我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到“張公子,按照你當時找的人,你說應(yīng)該是個小姑娘,而且你還不確定,這么多年過去了,可能她已經(jīng)……也是個大姑娘了吧,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你,你就一定這么堅持將書卷交給她嗎?”。
“約定之事,此生必踐,無關(guān)他人,她記得我也好,不記得我也罷,這卷書卷交由她,她是否接受,也是她的事,”他堅定的說道,我知道多勸無用,也就向他告辭了。今日打算去蠻族那邊看下,順流而下,船停泊之處,卻與昨日不同,我有些奇怪,但也只能下船了,今日溪流旁是一片大草原,我走了一段距離后,遠遠的聽到了馬蹄聲,遠處可見一群人正在賽馬,他們的服裝與我昨日所見不同,這不是中原的服飾,這是……蠻族的??我居然就這樣到了蠻族?!
“天啊,這江流神了,難道能送我到我想去的地方嗎?”我一邊詫異,一邊想著之后乘船的時候,可不能想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我估摸著當年刻字的人,應(yīng)該不會離蠻族這邊的林子太遠,否則誰會千里迢迢跑過來,就為了在林子的樹上練字呢,我手中撰著四方盒,遇到中年女子便湊上去看看四方盒是否有反應(yīng),但是盒子始終沒有什么特別反應(yīng),后來我索性不管男女,遇到年紀相似的,便湊上去試試,但仍然沒有什么結(jié)果。
“不會是外嫁出去了吧?”我心里一邊想著這個可能性,一邊破罐子破摔,反正這一塊地方?jīng)]多大,索性除了孩童之外每個人都試下得了,這么一試過去了大半天了,但是還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我晃了晃四方盒,該不會這玩意壞了吧,在這里可以試的人都試過了,難道這人不在這?只能往外找找看了。正準備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卻路過了馬棚,想來也不知道從這里去下一個地方要多久,不如我騎個馬?
我一眼便看上了那匹小紅馬,溫順的摸了摸它的毛,它好像能看到我,將頭低的更低了點讓我給它順毛,“試試吧,大不了就被摔下來,還能把我摔死不成”,我將馬牽出了馬棚,一個翻身上馬,手里拿著馬鞭,兩腿一夾馬肚子,馬便開始向外跑了起來,“誒,我居然會騎馬?”發(fā)現(xiàn)駕馭馬時我頗有點輕車熟路,莫不是我死前也是個馬術(shù)很好的人?想來居然有些莫名的驕傲,我騎得越來越快,十分穩(wěn)練,風(fēng)在我耳邊呼嘯而過,有一剎那間我總覺得自己還活著,但無法看見我的人無一再告訴我,我已經(jīng)死了這個事實。
一邊縱馬馳騁,一邊留意了周圍,除了幾個賽馬的人疾馳而過,基本就沒什么人了,等到天色快暗的時候,終于遇到放牛牧羊的人的蹤影,跟在他們后面走了片刻才能看到有人煙的地方。這不對啊,這人肯定不在這里,我騎馬也花了大半天才從那個部落到這里,按道理來說那時候那人還是個小孩子,怎么會那么大老遠去到森林就為了刻個字呢?
我將馬拴在了部落外面向里走去查看,這個部落明顯比前面那個熱鬧不少,更加不可能會有人專門跑到那么遠的林子里啊。雖然覺得不在這里,但我還是對一些比較符合張子軒描述的人靠近試了試四方盒,但是和之前一樣也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感到一陣眩暈,眼前視線清晰時,已經(jīng)回到了元界石橋上了,我將今日的所見所聞告知了書官大人,他今日難得空閑,便坐下來與我細細分析。
“按照張子軒所言,應(yīng)該還是個小姑娘的機率較大,這樣二十年過去了,這姑娘應(yīng)該二十六七最多不超過三十五六,這般年紀的姑娘自然是嫁人了,你若在村子里找不到她,應(yīng)該要么只是短暫外出,要么是外嫁了。林子距離第二個部落這么遠,當年一個小姑娘肯定不可能能那么經(jīng)常過去,你一開始去到的地方應(yīng)該是沒有錯的,那個地方應(yīng)該就是小姑娘所居住的地方”。
他將推測一一寫在紙上,對一些機率較低的劃掉,“就剛才說到的可能性,無論哪個都是有跡可循的,就是這個姑娘住的地方,就算外嫁了,她的娘家也應(yīng)該還是在這個地方,你盲目的試人是不行的,明天你在房舍里查下,試試看有沒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啊”,我突然站起來大叫一聲。
“怎么,想起了點什么新發(fā)現(xiàn)”。他抬頭看向我。
“我的小紅馬還拴在那里呢,它不會渴死餓死或者被人抓了吧?!?p> 他將筆放下,一言不發(fā)站了起身轉(zhuǎn)身離開,“誒,書官大人,你去哪啊,不是說幫我分析下嗎?書官大人!”。他將門關(guān)上,任我在門口喊什么都不再搭理我,我喊累了想喝口茶才發(fā)現(xiàn)桌上寫著的東西,他是要我明日去查查姑娘原來住的地方嗎?那直接同我說不就好了嗎?寫紙上干什么,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