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云間傾瀉了出來,照亮了整個平原,放眼望去除了草就是樹,不過樹也不多,就一棵,孤零零的一棵,好在下面坐著人,讓樹的孤獨少了一點,對,就那么一丁點,所幸樹夠大,不然還遮不住所有人呢。
八個人,有人坐在樹枝上,有人躺在樹陰下,也有人靠著樹干坐著;有人手里拿著書,有人有事沒事擦拭著手里的劍,還有人喝著酒,有人彈著琴,也有人和著琴聲哼著小曲,就是沒人說話。
“龜孫喔,再弄下去,俺就走咯?!?p> “等等,別著急嘛,這么多老朋友在這,你這大塊頭還嫌無聊?”就這聲音,不知道的肯定以為是個美女,可是在座的都見怪不怪了,偽娘爾。
“哼,你跟我打一架我就不嫌無聊了。”
“你你你,我可是你七師兄,你敢打我?!辈焕⑹莻文?,這流淚的本領(lǐng)絕對不比那些小姑娘差。
“別鬧了,老三快到了。”
“喔,看來大夏的天變了?!辈羷Φ娜税褎Σ寤厍?,盯著原方的地平線。
“各位兄弟姐妹,我回來了?!?p> 眾人抬起頭,看著他。
大夏皇都,獨孤王府
“公子,放榜了”
獨孤夜凰眉頭一皺,放下手里的長槍,回到小亭,把杯里的冷茶一口氣喝掉?!霸趺礃樱俊?p> “狀元。”
“看樣子還不錯”獨孤夜凰瞧了瞧手里的茶杯
“待會禮部的人把東西送來了就幫我接著,我待會出去一趟,今晚不回來了,如果我母親問起來就如實說?!?p> “屬下明白?!?p> 獨孤夜凰站起身,沉呤了一會,轉(zhuǎn)身離開,這幾天他總覺得哪里不對,或許是回家了,太愜意了吧。
黑夜?jié)u臨,春天的尾巴卻還在這片土地上留著一截,街道上更是微微透著些許涼意,行人雖然不像寒冬一般穿著厚實,但難免還是多穿了兩件。
濟世堂,皇都前十的藥鋪子,后面的東家是原太醫(yī)院的院使,同樣也是一名大儒,當(dāng)今圣上年幼是體弱,也是由這位照看過來的。
“公子是要買藥嗎?”一名侍者從里面走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看到顧客才出來,還是認出某個人來。
“我找張元景先生?!?p> “夜凰將軍?”
“不錯,前面帶路?!?p> “是?!?p> 不過上樓的時候,他看到一個人,某家的仆人。
上了樓
“先生?!豹毠乱够诵辛艘欢Y。
“夜凰啊,怎么有時間來看我這個老頭了?”一老者端坐在茶幾邊上,左手端著一杯茶,右手捧著一本書,不過看到獨孤夜凰便放下了。
“多謝先生掛念,前些年隨父去了戰(zhàn)場,現(xiàn)在才回來,未能時常來濟世堂,學(xué)生慚愧…”話還沒說完,一個淡金色的禁字停在獨孤夜凰的面前,一股氣壓硬生生把他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臭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嚴謹了,好端端的學(xué)朝堂上的酸儒干嘛,過來坐?!?p> 獨孤夜凰微微躬了一禮,然后坐下。
“你父親過的怎么樣,聽說這幾年蠻荒之地有些不安分呀?!?p> “多謝先生掛念,一切安好?!?p> “那就好,不過今天怎么想起過來這邊了,比起清妍丫頭,我一個老頭子比個大姑娘還好看呀,倒是這幾日你父親不是叫你參加科舉嗎?考的如何。”張元景笑著給他倒了杯茶。
“托先生的福,考了個狀元?!?p> 張元景大笑道“好好好,文武雙全,我還以為你在軍伍幾年就連學(xué)問都忘了呢?!?p> 獨孤夜凰也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著張元景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暗想,自己畢竟在戰(zhàn)場上浴血拼殺過幾年,生生死死的鬼門關(guān)也不知道走過多少回,這個將軍的位置,還不是一點一點打出來的,什么時候怕這個了,索性也就不想了。
接著兩人又聊了些零碎的事獨孤夜凰才借著天色已晚的由頭離開。
“還以為皇都春天夜里還是像以前那般冷呢?”獨孤夜凰看著一家花店前面的花燈,上前去買了朵鮮花。
“夜凰將軍是覺得皇都有多冷呢?”
身后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回過頭卻是一個小家碧玉似的少女。
“司馬世叔什么時候準你出來了?”獨孤夜凰輕輕幾步走到少女面前,把手里的花遞給她,輕聲道“看來買這花還真不是心有所感,原來是有一個小美女在等著我呢?!?p> “哼”
獨孤夜凰伸手在少女頭上輕輕的敲了下“哎喲還有小脾氣呢,小丫頭片子,吃飯沒?”
“還沒呢,小玉說你在這我就過來了,等了好久呢!”
“喔,那到底等了多久呢?”獨孤調(diào)笑道,用手在花瓣上摸了兩下,保持住話的鮮麗。
“兩刻鐘?!?p> “也不久嘛。”
“我說久就久!”
“好咯!走,帶你吃東西去?!豹毠乱够艘荒槦o奈。
“我知道有個好吃的地方,父親都不準我去,夜凰哥哥帶我去好不好。”
“好吧,在哪條街?!?p> “西城,景陽街。”
“景陽街?這個店家有點意思?!豹毠乱够藸恐抉R清妍的手,一步步的走著,兩輛馬車隔著距離跟在后頭。
在皇都,西城區(qū)是整個外城最熱鬧的地方,唱曲的,賣藝的,雜耍的,酒樓,茶苑,青樓,反正是怎么熱鬧怎么來,夜不閉市,那怕是玩天明清辰,這里還是不歇的,不過也的擔(dān)心家里的嚴父、悍妻,搞笑的取樂段子也是從來沒有少過。
紫蘭軒?
“是這里?”
“對呀。”
獨孤夜凰朝里看了看,倒是蠻熱鬧的,拉著司馬清妍也就進去了。
里面的人好像認出誰來了,徑直走了過來,獨孤夜凰以為找自己呢,剛想開口說話,誰知道對面叫的是司馬小姐。
獨孤夜凰摸了摸鼻梁沒說話。
“你干嘛?”司馬清妍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小廝問道。
“呂公子在這擺宴,看到您來了,特意叫我請您過去吃個飯?!?p> 司馬清妍看了看獨孤夜凰。
獨孤夜凰會心一笑,道:“去吧,有人請吃飯怎么不去?!?p> 喔,司馬清妍嘟囔著不知道說什么,雖然有點小不情愿,不過還是邁步跟在小廝的身后。
“沒事啦,去看看。”
順著樓梯一直向上,從結(jié)構(gòu)建筑裝飾所用材料都是上成良品,木材且不說,布簾燈籠絕對城外映雪山莊的好手藝。
“司馬小姐,就是這兒了。”小廝說了聲,輕輕的推開門,里面的歌舞聲沒有停,不過還是有幾個人注意到了這邊,同樣,也認出了走在后面的獨孤夜凰,本來還想起身行禮的,不過被獨孤夜凰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有好戲看咯?!边@估計是不少在座公子小姐的心聲,在這京城誰不知道司馬家小姐跟帝王家許了娃娃親,但除了某些花癡,花癡可是不在乎這些無聊的東西,心上人有所屬,即便是傷心也還是會祝福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