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白發(fā)老太
我順著剛才的聲音看過去,隔著一條窄窄的通道,對面監(jiān)房里,一個白腦袋赫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我去——這天牢里面鬧鬼了”
我本能的往后爬,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是在最最角上了。
此時,不知從哪里學(xué)來的《護(hù)身咒》赫然映入了我的腦子(想是在須彌山講經(jīng)堂聽到的)
“前護(hù)身,后護(hù)身,出門碰上真佛君,
四大金剛前引路,八大護(hù)法護(hù)我身——”
我閉著眼念了3遍《護(hù)身咒》,方覺著心里面寬慰了好些,若有惡鬼纏身也就給咒走了。
我瞇著眼睛,試探性的往剛才的方向一看,果然——
剛才的白腦袋不見了。
在我面前竟然坐著一個鶴發(fā)童顏的美貌老太太,穿著一身紫色的袍子,在這監(jiān)房里面顯得不倫不類的。
最可氣的是,我這監(jiān)房跟狗舔了似的干凈,啥都沒有。她的卻有桌有椅,有床鋪。
要是沒看錯的話,她旁邊的小桌子上還放著一杯茶。
“幻覺,肯定是幻覺——”我心里想著。
趕緊閉上眼睛,還是再念三遍《護(hù)身咒》踏實一些。
或許是剛才念錯字了,否則對過應(yīng)該和我一樣的光景才是啊。
“你在嘀咕什么——跟蒼蠅似的”那個聲音又飄來了。
“我,我是冤枉的——”我不知怎么的,竟然說了這句冒傻氣的話。
哎,大家都是囚犯,說這有啥用呢,只會讓人家輕視自己。
說完我恨不得給自己倆大嘴巴。
“這天牢上下,哪個覺得自己不冤枉?你還是想開些吧,將死之人,歡喜些——哈哈”
一股子濃濃的嘲諷之氣襲來,讓我不得不接這個茬子。
“你在喝壯行酒吧?莫不是趕著投胎”我想反正隔著牢門,她也不能把我怎么。
“放肆——”對面一陣低喝,緊接著是面前的茶杯碎成了粉末,在眼前的那點微光光束中,四散飛揚。
好么——這老太太手勁夠厲害的,我瞬間閉了嘴巴,不再說話。
“你何日上斷頭臺啊?”那老太太聲音保養(yǎng)的不錯,要不是頭發(fā)全白了,還以為中年婦女呢呢。
“下個月——”我躲在墻角,呆呆的說了一句。
那微光是從一個碗口大小的洞里透進(jìn)來的,在天牢里面摳個洞就算是一盞明燈了吧,真是好主意,太節(jié)約燈油了。
“你那么盯著這個琉璃珠,莫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現(xiàn)在是什么顏色的云?”
“烏云唄——我都快死了,還能是什么顏色的云?烏云壓頂你沒聽過嗎?”我用手指蘸著點泥湯子隨便在地上劃拉。
“烏云???你是說烏云嗎?那琉璃珠映過來的明明是白云,怎么成了烏云——”這老太太竟然發(fā)起了瘋癥,一瞬間眼前的茶桌全都粉碎。她拍打著牢門,那幾根粗壯的木頭柱子竟然吱吱喳喳的就要裂開的架勢。
“牢頭——牢頭——”她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洪亮,震得我耳朵都要聾了。
“快告訴我今日今日不是烏云——不是烏云——”
天呢,人怕死要到了這個地步也是極品了,連個比喻的玩笑話都聽不得。
“不是烏云——開玩笑的——我是形容我的心情?!?p> 我看著眼前這瘋狂的一幕,嚇?biāo)懒硕?,感覺她就要沖出來把我給撕得粉碎似的。
“我真的——是白云,白云”任我怎么大喊,她依然撞得柱子吱吱作響。
我此時,剛剛穩(wěn)定一點的心又被拋在空中,忐忑不安,別連佛燈之火還沒等到,就被這瞎眼老婆婆給弄死了,那可真是冤枉的緊了。
說話間,剛才送我進(jìn)來那個老頭一溜小跑過來了。
“您老人家,又怎么了?這是怎么搞得???”牢頭說著進(jìn)門幫她把碎木渣子收拾了。
“烏云?今日——云是?烏云嗎??”她似乎泣不成聲了。
“您多心了,這天界太平盛世,祥云漫天,一絲烏云也沒有的”牢頭收拾完,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哦,要是有異樣,可得及時來報啊——”
“您放心吧,您透過那琉璃珠兒,看的比我還準(zhǔn)呢”(看來這老太不是瞎眼,那剛才還問我——)
停了片刻的工夫,周圍的緊張氣氛緩解了很多。
我躲在最最墻角的地方,喘著粗氣,剛才那一幕太恐怖了。
“那就謝了——”老太太此時似乎平靜了好些,甩手竟然給了那牢頭一縷金燦燦的東西。
天呢,好像是靈力,小白說過,低等靈力是灰褐色,上等靈力微微透著寒氣,而那上等大的靈力卻是金光閃閃的。
這不是公然的行賄受賄嗎?難怪她的牢房就跟住家似的。
“謝了,您呢——”那牢頭顯然是喜上心頭了,連聲音都蕩漾這說不出的歡喜。
等牢頭走遠(yuǎn)了,她竟然又朝我這邊轉(zhuǎn)過臉來。
“你叫什么名字???”那老太太反手又變了一套嶄新的茶桌。
對啊,她的靈力怎么沒被收去?留著這么多靈力給牢頭送甜頭,可惡。
我心里鄙視她,臉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這個人陰晴不定,發(fā)起瘋來跟羅剎一樣,沾惹不得。
我趕緊熱情的回答一句“回您老人家,我是石頭——精——哦,不對,石頭仙子魅靈”
“哦,哈哈,就是一個小小的石頭精???你這級別怎么也進(jìn)了這弱水天牢”
“我去——這天牢還分什么牢???橫豎都是一死,住啥牢都一樣”我心里想了想,覺得還是少說話為妙。
于是,慢慢的說了一句“不知——”
老太太似乎并不理睬我的話,抬起頭,瞇著眼睛看了一會我墻上的那顆透明的琉璃珠。
“那琉璃珠兒,可以觀云——”老太太一字一句慢慢的說。
“云的顏色,對我很是重要——萬萬不可瞎說”老太太竟然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看的我更加的不自在了。
俗話說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這種神經(jīng)病一旦笑起來準(zhǔn)沒有好事。
我趕緊點點頭,又?jǐn)[擺手說,“明白,明白,再也不瞎說,不瞎說”
“要是再瞎說——那就是——”老太太竟然反手變出了一坨冰,慢慢的從她手心飛到了我的監(jiān)房。
這坨冰在我的眼前晃悠了一下,竟然吱吱喳喳的冒著寒氣化成了冰渣子,然后一粒一粒的落在了地上,打的地上出了一圈小洞。
“唉呀媽呀——這是啥法術(shù)啊,竟然比那日青冥公主的蝕骨丹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發(fā)誓,絕不亂說——”我趕緊的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看來這天牢的日子,不太平的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