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瑜和鄭廷揚算是建立了戀人關系,不過和原來并沒有什么變化,更沒有做過一絲和情侶之間應有的互動,沒有親吻過、沒有擁抱過、甚至沒有牽過手。
趙瑾瑜是出于羞澀,而鄭廷揚則是因為排斥。直白點說,他有些后悔了,并附有自己因為金錢出賣自己的羞恥感。倒不是他討厭趙瑾瑜,只是他心高氣傲并沒有看上趙瑾瑜,但他又不能改變現狀。
可憐的趙瑾瑜并不知道鄭廷揚的心思,她對愛情的理解只是付出,盡自己最大努力對他好,為他好。每天無論賣菜到多晚,她都要跑到醫(yī)院來看一下。一方面是出于關心,另一方面則是私心的趁著鄭廷揚送她回家的路途上爭取和他多一點時間相處。隨著鄭廷揚開學的日子迫近,趙瑾瑜越來越不舍,也越來越恐慌,這種倒數算日子真不好過。
由于郭老師生病住院,鄭廷揚的去B地的很多東西都準備的不充分,趙瑾瑜自覺的承擔著這份責任——新被子、新衣服、新鞋子……。
轉眼間,鄭廷揚就到啟程的日子了。
郭彩云雖然已經出院了,但是腿腳還未康復,只能在家門口目送鄭廷揚離開。郭彩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點點離去且雙眼淚光點點,她說“你爸一定特別為你驕傲?!薄澳阍诖髮W好好學習,和同學好好相處”“兒子,照顧好自己……”玉燕在旁邊也是哭的稀里嘩啦的。
王清林看看時間,實在是有些緊了,騎在摩托上不得不催促啟程。
等到了車站,烏央烏央的人群嘈嘈雜雜的說著旅程與送別。王清林竟覺得有些傷感,鄭廷揚開學比他早,他要跟這個多年的兄弟告別了,心里澀澀然。兩人就那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唉?那個趙瑾瑜竟然沒送你?不應該???”
“嗯?!编嵧P聽到了也有些無精打采,是不應該???難道是她覺察到自己后悔了嗎?
正想著,火車嗚鳴著就進了站。鄭廷揚拎著行李開始了排隊上車,不時回頭望望。
突然間,貌似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順著聲源看了過去,果不其然,趙瑾瑜拎著一提包跑了過來。在鄭廷揚面前氣喘吁吁的站定,忙把提包遞給了他:“里面有衣服和鞋,你在那邊用的上。”
鄭廷揚愣愣的接過來,看著趙瑾瑜滿頭大汗的樣子,欲言又止的咕嚕出一句:“你還是來了。”
趙瑾瑜今天早上才突然想起來鄭廷揚還缺一雙球鞋,緊忙跑到商業(yè)街去買了。趕回去聽說他們已經走了,又急忙趕到這里。
看著鄭廷揚的眼睛,趙瑾瑜莫名的涌出了一種沖動的勇氣,踮起腳尖快速的向鄭廷揚的嘴唇吻了一下。鄭廷揚就那么看著趙瑾瑜突兀的過來,濕濕軟軟的一下,快的好像不曾發(fā)生,又聽見趙瑾瑜說:“照顧好自己,記得常打電話回來?!?p> 鄭廷揚心情復雜的“嗯”了一聲,就聽見乘務員催促著,拎著大包小包就去上了車去。一邊向座位走去的時候,一邊看著窗外的趙瑾瑜和王清林站在那里望著自己,眼睛有些濕潤的明亮。
列車徐徐離開,鄭廷揚又開始有些懷念這個自己厭煩的城市了。。。
經過20來個小時的奔波,到達B地正是凌晨3點多。豪華的B地留給鄭廷揚的第一感受竟是“冷”。等到7點多校車來接新生的時候,鄭廷揚累的已經有些渾身乏力。算是在車上短暫的休息了一下,學校就到了。
等到他們這些新生菜鳥下了車,看到熱鬧青春的大學時,無一例外的是都萌生了濃濃的向往之情。廣播站里傳出來清脆溫婉的聲音,混著校園里三五成群的歡聲笑語,還有體育場里長短不一的哨聲,都回蕩在他們這些新生耳中,不可避免的,差不多每一個人心中的都萌生了一絲:“自己仿佛是個土鱉”的認知。
鄭廷揚就這么蓬頭垢面的狼狽的被安排進了宿舍,簡單清洗了一番。思考了一陣,最后還是換上趙瑾瑜給的新衣新鞋,看到鏡子里白衣筆挺、體面的自己,狼狽的鄭廷揚仿佛找到了一絲自信來。是的,趙瑾瑜的白襯衫沒有選錯。
這樣的鄭廷揚在新生辦手續(xù)等一系列過程中,也算是吸睛無數,立馬贏得了文學院的一大批女粉絲。
再來說一下鄭廷揚的室友,一個帶著金絲眼鏡長相清秀、物品擺放一絲不茍的北方男孩兒路野;一個是本地話癆,有倆虎牙的許修修,屬性和王清林差不多。另一個就是乖乖的小胖子李舒,長相不特別,據說在游戲界還算是小有名氣。
雖然鄭廷揚不太愿意交流,但是總體說來四個人的關系還算是較為和諧。不過四個人的行動生活軌跡除了上課、睡覺這部分比較統一外,每個人都各有自己的生活。路野被許修修拉著進了各種各樣的社團進行社交活動,效果不太理想是大部分女生表現了對路野的好感;李舒呢,沉溺于校外新興的網吧不可自拔。而鄭廷揚則開始了自己緊鑼密鼓的兼職生活,僅僅三個月多就做了10來份兼職,算是可以達到自給自足還能積攢一點。
——
趙瑾瑜這邊沒有什么大的變化,仍是起早貪黑的忙著賣菜,因為家里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張羅,所以家里的菜店基本上沒有什么生意,主要靠她在市場的擺攤盈利。不過生意還算是比較興隆,一家人吃穿用度不再拮據。
但是無論她怎么忙都會抽空寫一封長長的信給鄭廷揚寄過去,給他講述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還偷偷給鄭廷揚寄點日?;ㄤN。每次給鄭廷揚打電話,但是因為是長途電話,郭彩云和玉燕與鄭廷揚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太多,通話就結束了。
她想他。不知道他想不想自己。
怕他辛苦,總想替他分擔些。
每天都在盼著鄭廷揚春節(jié)回來的日子。
好不容易盼到臨近春節(jié),鄭廷揚卻告訴他們他要兼職,晚回來一個月。
當鄭廷揚風塵仆仆的歸來,郭彩云已經開始張羅了好幾天。鄭廷揚累的不行,回家倒頭就睡了下來,迷迷瞪瞪的聽見玉燕說:“媽,我去叫瑾瑜姐他們家一起來吃飯嘍?”鄭廷揚一時間有點恍惚,一直反感趙瑾瑜的玉燕什么時候開始管趙瑾瑜叫姐了呢?
鄭廷揚餓壞了,風卷云涌的吃完,看著面前趙瑾瑜一家和自己的家人邊吃飯邊嘮家常,突然意識到在他不在的半年中,她們儼然將兩家人過成了一家人的樣子。
趙瑾瑜看著鄭廷揚在旁邊吃飯,心理小鹿亂撞吃的并不消停。想跟他說點話,但是礙于其他人在,更是羞于開口,只能趁大家不注意向他碗里多夾點好吃的。實在找不到什么時機開口,最后有點沮喪的和家人回了家。
鄭廷揚躺在床上看書的時候,玉燕就推門進來了:“哥,媽讓給你端來點茶水?!?p> “行,放那里吧。”
鄭廷揚看玉燕放完茶水又猶猶豫豫的想說話,遂開口說:“有什么話說?!?p> “哥,你說你和瑾瑜姐都成男女朋友啦,你怎么吃飯都不和瑾瑜姐說話,你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這樣是不道德的?!?p> “你怎么知道我倆在一起了,她和你說的?”
“傻子都能感覺的到,還用說啊。你可不能做陳世美?。 ?p> 鄭廷揚沉默了一下說:“我倆自有我們的相處之道,我也不是陳世美?!鳖D了頓貌似不經意的問道:“你怎么叫她姐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是我以前不懂事?!?p> ……
趙瑾瑜收攤時沒想到鄭廷揚就過來了。
“你怎么來了?”
“找你?!?p> 趙瑾瑜有點臉紅心跳:“哦。”
“我?guī)湍阃苹厝?。?p> 趙瑾瑜不想弄臟他衣服,但又有些渴望他的接近,就隨了鄭廷揚。
冬日的夜晚不只是稀少的行人顯得靜謐,還是寒冷了空氣,結住了他們與外界。
“你瘦了?!壁w瑾瑜率先打怕安靜。
“是嗎?”
“嗯,比走時瘦了,學習很累吧,每次聽你聲音感覺都很疲憊。”
“還好,習慣了就好?!?p> “我有給你寫信?!蹦阍趺炊疾换匚遥瑫耒娗缯f的變心了嗎?
“嗯,我看到了。我有話要跟你說?!?p> 是要分手嗎?鄭廷揚看著趙瑾瑜突然落寞擔憂的眼睛,從兜里掏出了一沓錢:“這是之前借你的錢和你寄的錢。以后不要再給我寄錢了?!?p> 這是真要分手了,趙瑾瑜一下繃不住眼淚就下來了:“我不要?!?p> “不行,你必須拿回去。”
“那我們還是男女朋友嗎?”趙瑾瑜淚眼婆娑的看著鄭廷揚的眼睛哽咽問道。
鄭廷揚被問住了,愛情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也從來不會想他和趙瑾瑜的問題,但是既然趙瑾瑜問了,那么……現在就她吧:“是?!被卮鸷笏吹搅粟w瑾瑜的欣喜,繼而緊緊抱住了他。
鄭廷揚回贈的拍了拍趙瑾瑜的后背,有些無奈的說:“錢你都拿回去吧,我堂堂男子漢,不能做靠女人的小白臉?!?p> 趙瑾瑜悶在鄭廷揚的懷里不回應,鄭廷揚又補了句:“聽話,聽到沒?!?p> “……嗯……”趙瑾瑜又蹭了蹭鄭廷揚越發(fā)寬厚結實的胸膛,“你變黑了,算不上小白臉?!?p> ……
時光匆匆,過完春節(jié),鄭廷揚又要開學了。最后總結一下鄭廷揚和趙瑾瑜的互動,很平常,沒什么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