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關于喬語

　　喬語和喬菲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從小時候開始，她們的父親忙著工作，沒有多少時間來顧及家庭。

　　而她的母親是個沒有主見的女人，因為怕別人說她對繼女——也就是喬菲不好，一切好的東西都先給她，包括愛。

　　偏偏姐姐樣樣都比妹妹優(yōu)秀，這造成了喬語從小就偏執(zhí)激進的性格，大家都以為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發(fā)發(fā)小脾氣。

　　直到喬語十五歲的時候，老師反映她總是上課的時候趴在桌子上哭泣，經(jīng)常對著其他同學無原因地生氣，甚至大吵大鬧到動手，家人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將她接回家休養(yǎng)。

　　即使這樣她的情況也沒有好轉，開始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拒絕吃任何東西。到后來，喬語離家出走了。

　　第一個找到她的人是歐黎，他把她手上的藥瓶打翻，白色的藥片灑了一地。

　　喬語抱著他哭得歇斯底里?，如同抓住了能將她從無底深淵拉回地面的繩索。

　　一段漫長的治療期，她都要歐黎陪在身邊，直到恢復。

　　以上，從沸騰的濃稠的烤魚湯汁開始，到漫步回到林清家樓下，歐黎斷斷續(xù)續(xù)敘述完關于喬語的事。

　　也可以叫作喬語喜歡上歐黎的前因后果。當然，他沒有這樣說，這是林清自己的聽后感。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起自己的過往，令她有種更加了解喜歡的人的錯覺。

　　夜風依舊寒冷，地面被吹干了不少，林清側臉去看身邊的人，轉頭間聞到附著在外套上，油膩膩的調料味道。

　　她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發(fā)問，心里暗含期待，“你干嘛和我說這些?。俊?p>　　喜歡一個是難以掩飾的，你不說，也會因為你柔情的眼睛，嬌羞的神情而露出馬腳。此時的林清，還沒有明白這個道理，一心想著為自己證明，在歐黎心里她有沒有一點點的特別。

　　對于第一次動心，誰沒有過笨拙的樣子呢？

　　歐黎笨拙的樣子早已交付給了喬菲，他現(xiàn)在是有過許多個前任的情場老手，林清的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他心里衡量著，也在注視著她的眼睛。從瞳孔里面，看到了隱晦的期待。

　　歐黎心軟了，對于林清，他無法像對喬語那樣——寧愿失去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不再來往，也不給她半點希望。他也無法像對待石楚楚或者其他人那樣，瀟灑從容，一刀切斷。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愛情。他決定順著她漫不經(jīng)心的基調。

　　“你可是我寥寥無幾的女性朋友，和男人去說這些事的話，別人會覺得我很奇怪的。”

　　他的回答讓林清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沒了話，告別后轉身上樓。

　　歐黎看著她走進電梯，門合上后才離開。

　　到了樓上，林清特地跑到陽臺去看，樓下路兩旁的綠化樹隨風搖擺，把她想看到的人遮得嚴嚴實實。

　　突然，她跑回屋里去，打開冰柜，凝望那里立著的一只小小雪人。

　　來自倫敦的雪，寒氣沁人，冷入心底。

　　她驀然明白，對于歐黎來說她還是特別的。

　　畢竟他沒有像對石楚楚那樣對待她，已經(jīng)說明了。只是這種特別之處限制在“朋友”這個牢籠里，與他不過一線之隔，想要抹掉又是如此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