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暴君的白月光(20)
如今的人男女之間一般都以玉鐲或玉佩為定情之物,雖有人也會送戒指,但絕不會是扳指。
春帶彩的翡翠上染著龍泉印泥的點點朱紅,裴盞亭接過這枚扳指,拿起帕子輕輕擦拭著。
“或許吧...?!?p> 崔氏剛剛打趣的聲音落入裴盞亭耳中,倒讓裴盞亭有些不知所措。
蘭墨對她的心意她并不是很清楚,因為裴盞亭一直認(rèn)為若蘭墨真的喜歡自己必然會早早地表明心意。
如今這枚扳指內(nèi)的詩句讓裴盞亭看到了一個隱藏在不為人知角落的蘭墨。
他膽怯,他害怕的同時又想表達(dá)自己的心意;又或許是怕自己真的表明心意后,裴盞亭拒絕就再也沒辦法好好地相見相談。
蘭墨的選擇是他思慮再三,是他想盡辦法后的決定。
也是在這個時候,裴盞亭的腦中一道很久未曾聽到的系統(tǒng)音響起。
“嘀,恭喜宿主獲得「暴君白月光」稱號,本書自由發(fā)展劇情已導(dǎo)入?!北┚肯到y(tǒng)指的是蘭墨?
這下裴盞亭都震驚了,她強行壓制住面上的表情,側(cè)過身靠在軟榻上合上了眼。
崔氏還以為裴盞亭害羞了,也沒有多說什么話。
腦中的劇情如同電影一般地看得裴盞亭目瞪口呆,所以說這個世界的最終贏家其實是蘭墨。
看到這人做的事情,裴盞亭心下一緊。
事實上,蘭墨被稱呼暴君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毫不留情地斬殺了貪官,脾氣性格古怪,手段狠辣。
可在他治理下的大墨,民風(fēng)淳樸,路不拾遺,甚至將蘭奕打仗輸了的幾座城池都打了下來,讓匈奴滅國。
就這種人,任誰看了都不說一句狠人。
匈奴和西涼的百姓稱呼蘭墨為暴君,可大墨的百姓只覺得圣人乃是千載難逢的圣君。
興科舉,廢三冗,以一己之力續(xù)命大墨,一生未曾娶妻生子,最后將皇位傳給了蘭琦的長子。
他是一個合格的君王,以至于他駕崩的時候,百姓們就跟在大臣們身后,將這位圣君送入了他的陵寢中。
也是蘭墨,在他登基后為裴家平反,讓人為裴慎文立碑記傳,入太廟享皇家香火。
一念及此,裴盞亭忍不住長長嘆息一聲,手中的扳指此時就像是燙手的山芋,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沒等裴盞亭想好該如何做的時候,馬車就已經(jīng)到了丹鳳門。
裴盞亭率先從馬車上下來,然后將崔氏攙扶起來。
丹鳳門門口站了不少的貴眷和大臣,崔氏領(lǐng)著裴盞亭去和她們打招呼。
她確實不太會應(yīng)酬。
裴盞亭可是崔氏的好寶寶,自然是崔氏帶著她社交她就社交。
不過還沒說多久的話,裴盞亭就感受到了身后有人好像在看著自己。
她轉(zhuǎn)過頭,迎上了蘭墨的視線。
蘭墨好像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轉(zhuǎn)頭,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明明長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此時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讓裴盞亭心有些癢癢。
要不是為了人設(shè),她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郡主府養(yǎng)男寵,真是美妙啊...。
是的,是郡主府,裴盞亭及笄的時候皇上賜的府邸。
郡主府的后院和寧王府的后院竟有一墻之隔,極為富麗堂皇。
但是作為崔氏的乖乖小寶貝,裴盞亭不能這般。
很煩,真的很煩。
如今蘭墨這副模樣倒讓裴盞亭心有些癢癢,她朝著蘭墨抬起那只帶著扳指的手,無聲張口。
「我看到了?!?p> 蘭墨一下僵在了原地,他在想什么裴盞亭不知道,因為此時的裴盞亭已經(jīng)朝著宮內(nèi)走去了。
此時正值仲夏,夜色清冷,那一片充滿了荷葉香氣的太液池,隨著風(fēng)飄進(jìn)了昭華殿內(nèi)。
裴阮是第一次來到這么大的宴會,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壓制。
許多話語,她根本無法理解,更無法與之溝通。
可看著崔氏帶著裴盞亭熟稔的社交,看著她們那些貴眷不停的夸贊裴盞亭。
她們的夸獎從不是說「你的女兒日后定是個賢妻良母」,她們夸獎的是騎馬射箭,是家中產(chǎn)業(yè),是這位女子的脾氣秉性定然不會被欺負(fù)。
也是在這個時候,裴阮下意識的將這個陌生的大墨國,帶入了她那個世界的大唐。
這里的女子也是充滿著野心。
野心從來不是一個貶義詞,無論對于男子還是女子,這都是一個贊揚。
她們能繼承家業(yè),能上馬作戰(zhàn),也能一生不嫁。
裴阮不得不承認(rèn),這里和自己所幻想穿越的地方一點都不一樣。
她以為自己能憑借一己之力改變女子地位,可這里的女子不需要她也能成為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