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歸開玩笑,秦澤向來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準備為蕭疏好好講解一下,讓他漲漲知識。
只是,一番話說下來,蕭疏懵懵懂懂,急的他狠狠皺眉,平時自認精通棋道,今日算是敗下陣來。
“不知道公子可愿與在下下一盤圍棋,咱們邊下邊聊可好,對了,你懂不懂圍棋?”
秦澤謙虛說道:“略知一二而已?!?p> 蕭疏搖頭晃腦,怡然自得:
“不是吹牛,某自接觸圍棋開始,下過七百盤有余,至今仍未嘗一敗。”
“我比起您就差遠了,對圍棋一知半解,他們都叫我‘臭棋簍子’,不愛和我下?!?p> 秦澤這自然是謙虛的說法,身為一名歷史學(xué)家,要知道年代,還要知道每個朝代對應(yīng)的文化生活。
圍棋,便是其中之一。
圍棋起源于中國,歷史悠久,傳說是帝堯所著,春秋戰(zhàn)國時期便有記載。
其使用方形格狀棋盤及黑白二色圓形棋子進行對弈,棋盤上有縱橫各19條線段將棋盤分成361個交叉點。
棋子走在交叉點上,雙方交替行棋,落子后不能移動,以圍地多者為勝。
因為黑方先走占了便宜,所以人為規(guī)定黑方局終時要給白方貼子。
中國古代圍棋是黑白雙方在對角星位處各擺放兩子(對角星布局),為座子制,由白方先行。
秦澤穿越而來的這個世界,也是這種玩法。
蕭疏渾然不覺,說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對手,來人,擺棋,某要和秦公子一較高下?!?p> 秦澤知道,他這是咬定自己一定能贏,才會表現(xiàn)得如此泰然自若,若秦澤說自己是棋道高手,估計他打死不會接戰(zhàn)。
宋府后院有一處水池,池水偏綠,里面長滿了荷花,正值開放時節(jié),接天蓮葉無窮碧。
水中,無數(shù)錦鯉交相輝映,一把魚餌撒下去,引來眾多鯉魚‘躍龍門’。
這盤棋就擺在池塘中間的‘忘憂亭’,此刻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一側(cè)擺放著瓜果梨桃,另一側(cè)站著負責倒水的兩位書童。
蕭疏換了一身白衣,相貌清癯,氣質(zhì)沒來由的出塵起來,一陣微風(fēng)浮動,長袖隨風(fēng)而飄。
風(fēng)中,有翠荷香氣。
秦澤則是正常打扮,眼眸深邃,因為和蕭疏只下了十幾手,便發(fā)現(xiàn)他名不副實。
熟悉圍棋的都知道,圍棋想要取勝,強調(diào)布局,講究隱藏殺機,步步狙殺,直至對方走投無路。
可蕭疏東一子、西一子,完全不講究任何門路,甚至沒有含蓄深遠的棋道,只是一昧圍堵。
這種圍棋技術(shù)不痛不癢,秦澤只是稍微動了動腦子,便讓蕭疏騎虎難下。
沉思之際,他目光依舊盯著圍棋,問道:“秦公子,是有人花錢買我性命?”
秦澤說道:“買你性命?你的命很值錢嗎?我是免費服務(wù)的,不收錢?!?p> “------”蕭疏沉吟了一下,道:“那不知,公子的雇主是誰啊,為什么要殺我?”
“為什么要殺你我不知道,但是雇主告訴你也無妨,‘絕神劍’柳冰凝你應(yīng)該很熟悉吧?”
蕭疏的腦海中瞬間出現(xiàn)了一個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久久揮之不去。
難怪他見這少年身上似乎有‘絕神劍’的影子,原來是柳冰凝的閉門弟子。
十年,絕神劍終于重現(xiàn)江湖。
“他還是覬覦蕭某的美貌,為什么有萬千少女為我失足,但我是不會讓他得到我的?!?p> “------”秦澤想要落子的手又縮了回來,他嘖嘖道:“看來,你們兩個之間有一段故事?!?p> 蕭疏喝了口酒,有酒有故事,才會有滄桑感。
“我與冰凝第一次見面,是在江南的紫竹林,那時的我已經(jīng)是響當當?shù)目斓妒??!?p> “快刀?你確定你的短刀會比柳前輩的長劍快,我可聽說,絕神劍也是以快著稱?!?p> “那時,她劍法尚未純熟,當時我們曾做過一個比試,在一刻鐘的時間內(nèi),我切了五十六盤土豆絲,而他只切了五十二盤。”
“------”秦澤咳了咳,點頭道:“嗯,我現(xiàn)在確定是你的刀更快一些,后來呢?”
蕭疏嘆了口氣,抬頭望向天空,道:
“冰凝與我一見如故,我倆算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她對我心生愛意,但那時的她,還未滿十八周歲?!?p> “------”秦澤黑著臉,無奈的說道:“您這都什么形容詞?那時候已經(jīng)講究十八歲之后才允許婚戀?”
蕭疏已經(jīng)陷入回憶中出不來,但看棋盤上,自己被秦澤廝殺的不成樣子,他厚臉皮道:
“秦公子,容蕭某悔上一子?!?p> “------”秦澤吹了個口哨,沒說話,默默撿起了自己剛下那枚棋子,棋局再一次活絡(luò)起來。
見自己局勢扭轉(zhuǎn),蕭疏這才放心。
外面太陽愈發(fā)大了,漸漸有些抑制不住的勢頭,亭子內(nèi)雖然有涼茶,但依舊難掩熱意。
“陳管家,去弄兩杯酸梅湯?!笔捠枘闷鹱约旱囊陆且粩Q,頓時汗水如流。
“前輩,故事沒講完呢,繼續(xù)?!?p> “我講到哪了?”
秦澤說道:“您說柳前輩未滿十八歲?!?p> 蕭疏一拍腦門:“對對對,所以那時,我只是把她當成妹妹,我們關(guān)系極好,一起修煉,閑暇之余,在江南游山玩水?!?p> 秦澤揭穿道:“就只有游山玩水那么簡單?你沒干點男人對女人應(yīng)該干的事?那時你的年紀,可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p> “男人該干的事?也干了,我記得那時候我上廁所都是站著的,這算不算男人該干的?”
“呃...你繼續(xù)...”
下人已經(jīng)把酸梅湯端了上來,蕭疏喝了一口,頓時一股涼意融入肺腑,驅(qū)散了燥熱,很是舒服。
“有一日,天色太晚,我們身上又沒帶足夠的銀子,她便硬著頭皮把我?guī)У搅怂募抑小?p> 在那里,我見到我的初戀,那個讓我一輩子難以忘記的女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嗎?”
秦澤也喝了口酸梅湯,被酸的齜牙咧嘴,道:“心動的感覺?!?p> 蕭疏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那種感覺,那女人柳葉眉、櫻桃口、杏仁眼、桃紅腮,她的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p> “你確定你說的不是植物人?”
“------”
“當我沒說這句話,但這個令你心馳神往、食不下咽的初戀女人究竟是誰?”
蕭疏吐了口氣,深沉說道:
“柳冰凝她媽?!?p> 噗!
秦澤都到了嗓子眼的酸梅湯,吐了蕭疏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