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渠一夜未歸。
第二日,宋府便雞飛狗跳起來,家中沒了主持大局的,頓時感覺到各個流程癱瘓。
少了陳清渠,這一家子人竟然不能按時吃上飯。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很快,宋家管家入獄的消息便傳到賤民村,傳到陳陽陽耳朵里。
那日楚休點名要她暖床,她起先不樂意,可當見到楚休那張小白臉之后,就徹底淪陷了,一發(fā)不可收拾。
從此顧不得什么三從四德、也顧不得什么倫理綱常,那天晚上都是她主動,導致楚休第二天早上起來腰酸背痛。
女人太能折騰了。
此時,她哭哭啼啼的來到楚休房中,哀怨的說道:“我爹入獄了,都是拜你所賜?!?p> 楚休喝到嗓子眼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我在宋府一直未出門,你爹入獄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聽家丁李四說,我爹是去清風府衙狀告你和秦公子私闖民宅,被包大人判成了污蔑朝廷命官?!?p> 這是自作自受。
“老包啊?!背莺俸僖恍?。
提起這個清風城府尹包平,有那么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
當時他剛來清風城的時候,辟邪侯已經(jīng)是遠近聞名的君侯,處理朝中各種鬼魅妖案。
初來乍到的包平四處拜訪京城官員,目的是為了混個臉熟,以后好有個照應。
說白了就是在虎狼遍布的朝中尋求一位靠山。
來辟邪侯府中的時候,侯爺恰好不在家,只有夫人和小公子楚休,包平直得入偏廳等候。
可奈何楚休這小畜生不干人事,將家里的幾條狗放進屋子將門反鎖,一人四母狗共處一室...
包平在那一天,感受到了什么是‘人不如狗’。
從那以后,包平對楚休敬而遠之、望而生畏,見到他比見到辟邪侯本尊還要發(fā)憷三分。
陳陽陽見她心不在焉,生氣道:“你要救我爹?!?p> “你爹去京城告發(fā)我,那是跟我有仇,現(xiàn)在你又讓我去救他,對不起,我從不以德報怨?!?p> 哪有這種道理?
陳清渠入獄也算是給他教訓,這種人貪小便宜吃大虧,不經(jīng)歷點磨難,始終看不到自己短處。
“這不是理由,我爹是你未來岳父,你難道要看到你未來岳父遭受牢獄之災嗎?”
楚休將腦袋別過來,冷哼道:“我又沒答應要娶你?!?p> “你這個沒良心的負心漢,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在床上的時候是誰說要愛我一生一世、下半輩子都聽我的?”
“那不是一時激動導致的言語錯亂,我楚休生在官宦世家,從沒打算為誰守身如玉?!?p> 楚休能說會道,三言兩語就把陳陽陽激怒,害得她擼起袖子用小拳拳捶打自己胸口。
“你有完沒完?”
楚休有些慍怒,要甩臉子,見陳陽陽眼里噙淚,一下子又心軟了,解釋道:
“陽陽,你也別太擔心,包大人恩怨分明,人家又沒說不放人,你讓宋家籌一千兩白銀送過去,包大人自會放人?!?p> “那你還不如直接要了我爹的命?!标愱栮栆а赖溃骸俺宋疫@個女兒,他最愛的就是錢了,一分都不會拿的?!?p> “你爹是鐵公雞?!?p> “你爹才是鐵公雞,你們?nèi)叶际氰F公雞?!?p> 跟女人講道理,自己永遠都是理虧的那一方,正在屋內(nèi)炮火轟炸吵得正激烈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秦澤,他臉色很不好看,有些烏黑光澤,餓的。
“吵完了???我餓了,需要有人去做飯。”
陳陽陽說道:“我爹都入獄了,家里斷絕一切吃食,都餓死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活了?!?p> 總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陳清渠本沒有惡意,只是因為一時沒把握好情緒,才導致如此大錯。
“楚休,你進城跑一趟,把陳管家?guī)Щ貋怼!鼻貪烧f道。
“憑什么我去?”楚休很不服氣,他和老包之間有隔閡,那家伙一定會刁難他的。
“憑什么???你說憑什么?”秦澤指了指陳陽陽:“人家黃花大閨女,白白便宜了你這個畜生,就算是去青樓找技師,也得給錢吧,你想拍拍屁股走人,門都沒有?!?p> “------”
陳陽陽熱淚盈眶,伸出了大拇指道:“秦公子說得對,我當時瞎了眼,這清白的身子都不跟給一頭豬?!?p> 楚休情緒錯亂,抓亂了頭發(fā),無奈道:“好吧好吧,你們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趟清風府,把陳清渠那老小子救出來?!?p> “你給誰叫老小子,那是你未來岳父,沒大沒小,真不知道你小的時候受到了什么樣的教育。”陳陽陽繼續(xù)哭哭啼啼。
楚休摳著鼻子說道:“不知道誰那天晚上叫我爸爸,我叫你爹老小子,貌似沒什么毛病吧?”
“你有??!”
陳陽陽臉紅的無地自容,灰溜溜的跑出去,過門檻的時候還摔了個狗吃屎。
楚休騎馬而去,騎馬而歸,幾個時辰就把那老小子帶了回來。
陳家老小抱在一起痛哭,陳清渠想到的還是女兒,他抓著陳陽陽的肩膀問道:
“陽陽,你可還好,那畜生沒對你做什么吧?”
問出這個問題,陳陽陽一下子低下了頭,臉上閃過一抹嬌羞,還帶著夕陽般的焦紅。
陳清渠一拍腦門,頓時明白了一切,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老天無眼,我陳清渠一世英名,全被毀了?!?p> 楚休跑過去添油加醋道:“多謝岳父大人養(yǎng)了二十幾年的閨女,白白便宜了本公子。”
“我殺了你。”
從廚房抄起一把菜刀,上了年紀的老陳絲毫不見體力衰減,追著楚休滿院子的跑。
“唉,我是你女婿,殺了我,你女兒可要守寡?!背堇鄣臍獯跤?,拄著個柱子說道。
這話,猶如一根麻醉藥,讓陳清渠一下子癱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老天爺,我這是造了什么孽。”陳清渠仰天長嘯。
不遠處的楚休則是哈哈大笑起來,嘶吼道:
“看見沒,老陳是見到自己女兒找到了幸福,喜極而泣,這是喜極而泣?!?p> 家長里短,苦辣甘甜。
秦澤嘆了口氣,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
“能不能先吃飯,有什么事吃晚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