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戶書房內(nèi)藏著一種詭異花朵,發(fā)出奇特芬芳,每次秦澤聞起來,都有想吐的感覺。
那是奇花藍銀草,花瓣帶有七種顏色,劇毒,未修武之人不明所以聞上三個時辰,必死!
海大戶將劇毒放入自己屋內(nèi),是為了修行,他的【天罡童子功】只有在毒素的刺激下,才能時時保持威力。
所以每間隔幾天,便不斷有奇花毒露被搬進書房,前些天秦無雙來得時候,還沒有,秦澤偏偏如此倒霉。
“澤兒,修行的如何了?”
海大戶坐在桌前,并未抬頭,上面有一竹簡,是邊疆最新戰(zhàn)報,帝國騷動。
秦澤彎了彎腰,道:“孩兒遲鈍,修煉較晚,吸收天地元氣增強體魄,排泄出世間塵垢,如今在苦海境五層,竟遲遲不能突破?!?p> 太陽升起,陽光格外明媚,透過白色的窗紙照進來,暖暖的。
海大戶微微一笑,道:
“你能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接連突破境界,已經(jīng)殊為不易,切不可好高騖遠,至于要如何繼續(xù)晉升境界,你要自己去悟。”
秦澤點了點頭,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沒經(jīng)過風雨,永遠見不到彩虹。
武者,是大陸最艱難的職業(yè),沒有之一。
海大戶端著杯子,到墻角黑漆漆的罐子里舀了一口酒喝掉,然后望著掛在桌旁的官袍,道:
“澤兒,你知我東廠職責為何?”
“東廠全名“東輯事廠”,乃是歷代皇帝為了鎮(zhèn)壓政治上的反對力量所設(shè)立。
到了干爹這一代,權(quán)利大增。
因為當年清風城禁軍不支持女帝繼位,所以陛下把原本屬于他們的皇城護衛(wèi)職責也強行壓到了東廠頭上,任重道遠。”
“不錯。”海大戶點了點頭,面帶笑意:“絲毫不差,我東廠自建立以來,便飽受非議。
民間偶語說:‘或觸閹黨,輒被擒僇,甚至剝皮、刲舌,所殺不可勝數(shù),道路以目’,聽起來實在是嚇人?!?p> “干爹身正不怕影子斜?!鼻貪裳凵駡远ㄕf道。
聽到這幾個字,海大戶心里安慰不少,桌面油燈微微搖晃,他又何嘗不是那油燈,蠟炬成灰淚始干。
但愿油燈不滅!
“對了,今日找你來,是另有其事,清風城清運司的黃大人,你可認識?”
“沒見過面,但也聽說黃大人素來賢明,是一方父母官,我帝國棟梁之才。”
“就是這么一個好人,竟然被馬匪在城外劫掠了妻子,這幫賊人,膽大包天?!?p> 海大戶氣的咬牙切齒。
秦澤難以置信:“干爹是說,黃大人的夫人,被馬匪綁了?”
海大戶點了點頭。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應該麻煩不到東廠,由地方基層官員解決就可以了。
自從東廠接過保衛(wèi)皇城的職責,這種事便發(fā)生的越來越多,也不知道馬匪哪來那么大膽子。
“澤兒,告訴你此事,是想讓你去解決,我一不給你加兵,二不派人保護你,但你要把黃夫人救出來。”
“可若孩兒抓到了那些匪徒,如何懲治?”
“殺,一個不留!”
一聽這話,秦澤就激動了,他正愁沒地方殺人獲得兌換點呢,真是要什么來什么。
“孩兒遵命,我這就去辦。”
秦澤與海大戶告別,走出了屋外。
他剛走出去不久,霜兒便進來了,她望著海大戶,眨巴著大眼睛,不明白的問道:
“大人,這城外馬匪,不說也知道是陳留王那些人故意搞鬼,想讓你的日子不好過?!?p> 海大戶苦笑道:“這我豈會不知,只是有人唱戲,就要有人搭戲,要不,豈不就無趣了?”
“可您為什么要讓秦澤去,他以前從未殺過人?!?p> 是啊,太太平平的,誰喜歡殺人,誰又天生會殺人?
但在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
所以為了生存,也必須要學會殺人。
轟隆!
一聲驚雷轟鳴,一道黃色閃電劃過天際,天空瞬間烏黑,緊接著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海大戶沒回答霜兒的問題,而是伸手向屋外,任憑雨水擊打在手心,呢喃道:
“如此雨天,最適合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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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清風城文臣氣脈較為強大,官場氣大過了江湖氣。
尤其府尹以下的那些小官,那是出了名的氣量如蟲,膽小如鼠,與陳留王等奸臣乃至悍匪沆瀣一氣。
海大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們不鬧的太大,只顧著接招,沒必要吧事情搞得太僵。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人命賤如草的當下,東廠顯得尤為重要。
若天下都是貪生怕死之徒,百姓該如何自處?
次日清晨。
大雨并未停止,依舊飛如瓢潑,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砸碎了農(nóng)家人的好收成。
秦澤一人一馬,單騎下山。
馬蹄聲音輕靈。
這些城郊的馬匪不說本事如何強大,至少身后有陳留王支撐,秦澤此去,還是要小心行事。
從小到大十六年,所有的功法武技都是紙上談兵,秦澤從來沒有實戰(zhàn)過。
今日他披著厚重卻不算華貴的蓑衣斗笠,策馬狂奔,雨水打在肩膀上,他也不顧。
晨星漸落。
東面山坡的破廟中似有火光瑩瑩閃閃。
秦澤棄了馬,緩步靠近,第一次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不能因此丟了性命不是。
破舊的山神廟里,幾個大漢肥頭大耳,臂膀腰圓,個個面容陰鷙,火上靠著數(shù)只野兔,幾個人圍坐一起,毫無顧忌。
其中一人一口黃牙,身材較為臃腫,穿著圓領(lǐng)的糙衣,腳下靰鞡靴,一副小弟的做派。
那人盯著火上的鮮肉,輕聲問道:“大哥,干完這票,真的要收手了嗎?”
對面一人一席青衫,是個書生打扮,文熙俊秀,手中一把寶劍極是俊美,年歲不大。
聽著麾下小弟的發(fā)問,書生回答道:
“夜長夢多啊,官府這幫人讓我們兄弟賣命,他們卻躺在床上玩女人,干的比我們少,日子卻比我們快活,這口氣老子咽不下!”
海沙派!
他們不過是江湖上的一個小門派,平時在帝國疆域版圖的角落販賣私鹽,做點小買賣。
可前些天,竟然有一黑衣人花重金讓他們?nèi)ソ壖芮暹\司黃大人的妻子,而定金便是五百兩。
最重要的是,那些紋銀,竟然是官府的官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