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太守府燈火通明,蕭禮為了感謝沈無憂出手相助,吩咐下人做了一大桌的飯菜。而沈無憂也第一次見到蕭鳳九的母親和兩個哥哥。
蕭鳳九的母親名叫穆玲瓏,是位十分溫婉的女子,說話都輕聲細(xì)語的。而穆家在整個大梁可以算得上是頂級權(quán)貴家族了,穆玲瓏的父親穆安現(xiàn)任大梁戶部尚書,掌管大梁的錢袋子;穆玲瓏的哥哥穆思學(xué)是大梁的禮部侍郎,是皇帝蕭雄身邊的紅人。
蕭鳳九的兩個哥哥,大哥名叫蕭奕是位真正的大才子,前兩年高中狀元后被皇帝陛下封為太子侍讀,被京城好事之人稱為“小詩仙”,這次恰巧回家探望父母。二哥蕭銘愛好學(xué)劍,而他的師父正是洗劍山劉守義,算起來他還是卓清明的師弟。
“上次就聽說是沈公子救了我們家小九,沒能一見感到十分遺憾,這次一定得好好跟沈公子喝幾杯!”蕭銘一副江湖氣十足的樣子向沈無憂敬了杯酒,旁邊的蕭禮見了暗暗點頭,蕭銘悄悄給蕭禮遞了個眼神,意思是看我的。
蕭奕和穆玲瓏兩人在一旁將父子兩的眼神看得明白,對著孩子氣十足的父子兩十分無奈。
沈無憂也看見了兩人的眼神交流,覺得十分有趣,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沈公子不要介意,我這二弟就這幅樣子,練了兩年劍還沒出過什么遠(yuǎn)門就覺得自己是江湖大俠了?!边@邊蕭奕笑著端起酒杯向沈無憂說道。好嘛,沒想到這看著溫文爾雅的“小詩仙”也跟蕭禮私底下商量好了。
“這樣才好,那些場面正式的應(yīng)酬我反而渾身不自在?!鄙驘o憂又是一杯下肚,笑著說道。
“哥,哪有你們這樣一上來就灌無憂哥哥酒的?”蕭鳳九坐在母親身邊,氣鼓鼓地對兩個哥哥抱怨道。
“哎,小九有了個無憂哥哥就不要大哥二哥了!”蕭銘聽到自家妹妹維護(hù)沈無憂,裝作一副哭兮兮的樣子,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哼,你們就知道欺負(fù)我,以后再也不請你們吃蜜餞了!”小姑娘耳根子都紅了,趕忙將頭埋在旁邊母親的懷里,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小九就要鉆到地縫里去了,大家喝酒?!北娙诵^后,蕭禮開始招呼起眾人。
席間蕭禮父子三人頻頻找機會跟沈無憂喝酒,一副不把他灌醉不罷休的氣勢,沈無憂來者不拒,惹得旁邊小口喝酒的卓清明目瞪口呆。一場家宴結(jié)束,蕭家父子三人全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而沈無憂面色如常,絲毫不見醉意。
穆玲瓏吩咐府上丫鬟將三個醉漢扶回房休息,然后將沈無憂和卓清明的客房安排好,便告辭回房親自照顧蕭禮去了。
沈無憂兩人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來到客房。兩人客房是挨著的,門外正對著一座涼亭,亭子四周是人工開鑿蓮池,是個夏天乘涼的好地方。
沈無憂和卓清明還沒有睡意,便一起來到?jīng)鐾ぷ沦p月。沈無憂看著月亮,對面的卓清明就看著沈無憂,卓清明感覺這位武功深不可測的前輩此時似乎十分孤獨,但又不像那種獨處的孤獨,卓清明覺得他應(yīng)該是想念家人了。
“前輩是在思念家人嗎?”卓清明恢復(fù)了本來的聲音,輕輕地問道。
“二十多年沒見過了,這輩子估計也見不到了!”沈無憂長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當(dāng)然,沈無憂說的是這輩子都回不去那個不在這個世界的家了,但卓清明卻認(rèn)為是這位年齡不知道多大的前輩家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于是也長嘆了口氣,說道:“逝者已矣……”
“碰!”還沒等她說完,額頭上就被敲了一下。她一臉懵逼地揉了揉額頭,覺得前輩這個時候又變傻了,心里告訴自己不要跟傻瓜計較,便塌著重重的步子回房睡覺去啦。
沈無憂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一個人在涼亭靜靜待到后半夜才回房睡覺。
第二天,沈無憂照常早起,來到院子里開始練拳。蕭銘和劉守義師徒兩不知道什么時候帶著佩劍也來到了院子,不過兩人沒有出聲,默默看著沈無憂慢悠悠地打拳。
如果說沈無憂練的是什么絕世拳法,兩人自然不好意思觀看的,但這拳法不管怎么看都是江湖上爛大街的拳法。蕭銘轉(zhuǎn)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劉守義,劉守義也苦笑這搖了搖頭表示沒能看出什么門道。
“這套拳法是我當(dāng)初接觸的第一本武學(xué),所以這些年來每天早上都要練一次?!鄙驘o憂一套拳打完,對著旁邊的兩人解釋了一下,兩人這才一臉恍然。
兩人來到院子中間,劉守義開始指導(dǎo)蕭銘練劍。說實話蕭銘習(xí)武的天賦和卓清明這種天才比起來差得很遠(yuǎn)。哪怕是劉守義親自指導(dǎo),又有蕭家大把資源支持,也費了十年時間才感應(yīng)到天地間的氣機,納入體內(nèi)為己用。
“師父,我什么時候才能成為沈公子這樣的武林高手?。俊笔掋憣⑾磩ι交A(chǔ)劍法練了幾遍后,對和沈無憂一起坐在涼亭里的劉守義問道。
“好高騖遠(yuǎn)是習(xí)武之人的大忌,只有一步一個腳印打好基礎(chǔ),將來才有可能打破上三境的瓶頸,到時候再來想能不能成為沈公子這樣的高手吧。”劉守義聽到徒弟的話差點把自己胡子都揪下來了,但又怕打擊到他,便一臉高深地對蕭銘說道。
“那還真境就那么難突破嗎?我怎么感覺最近聽說了好多還真境的高手了。”蕭銘一臉不服氣地說道。
“在江湖上,一個宗門能不能站穩(wěn)腳,看的就是有沒有還真境的高手坐鎮(zhèn)。你說成為突破成為還真境武者難不難?”劉守義也沒生氣,反而心平氣和地解釋到。
“那好吧,等我再練兩年成為那還真境的大高手,我就去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看到時候父親還怎么笑話我!”在蕭銘看來,苦練兩年劍法才能成為突破還真境就是克服萬難了吧。
沈無憂聽著兩人的談話,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想當(dāng)初自己這個大秦又記錄以來最快觸摸到還真境瓶頸的人也用力三年才成功成為上三境武者。
畢竟從中三境突破到上三境實力提升幅度是最大的,還真境武者不僅強在體內(nèi)氣機的綿長,而且還會產(chǎn)生一種感知力,大大提升自身的反應(yīng)能力。而且當(dāng)初黎要使出的那種以氣御劍的本事也是借由自身感知力的延伸,使體內(nèi)氣機外放,控制飛劍方向。
不一會兒,府上下人就過來喊沈無憂等人吃飯了,卓清明由于虧損的元氣還沒補充回來,一覺睡到這個時候才打著哈欠出來。
等眾人趕到正廳的時候,蕭禮等人已經(jīng)坐好等著了。等大家都落座了,蕭禮一邊吃著飯,一邊說道:“昨晚上那名血神教的高手和藍(lán)蓮教教主在監(jiān)獄里自殺了,所以對于這次血神教秘密進(jìn)入大梁國的目的,我們沒法得知了?!?p> “不過據(jù)抓到的幾名藍(lán)蓮教高層所說,血神教這次好像是為了什么東西,而且這個東西正是藍(lán)蓮教從李員外家奪走的。”蕭禮沒等眾人發(fā)問便繼續(xù)說道。
“那他們可知道是什么東西?”劉守義這才問到。
“他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東西,只知道像是份地圖的樣子?!笔挾Y喝了粥然后解釋到。
蕭銘一臉興奮,大聲說道:“肯定是什么絕世高手留下的藏寶圖,找到寶藏就能成為絕世高手?!?p> 蕭禮和劉守義無奈地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也不搭話,埋著頭開始對付面前的早餐。
由于卓清明要調(diào)養(yǎng)元氣,所以留在了太守府;而沈無憂也告別了眾人,安慰了一番依依不舍的蕭鳳九,然后一個人出城去了。
沈無憂出了城,沒有走官道,而是沿著山間小路向竹山而去。他步子邁得很慢,但是如果有外人在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他邁出一步,身影就會出現(xiàn)在幾丈之外,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山野間。
等沈無憂回到竹山的時候,就見到小猴子可憐兮兮地蹲在墻頭上,向山下望。看到沈無憂從另一條小路快步趕來的時候,便嗖的一下子向沈無憂跑來,輕車熟路地爬到沈無憂肩膀上抱著他的脖子不松手。
“好了好了,這次是我錯了,你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鄙驘o憂一只手撫摸著小猴子的毛發(fā),一只手從懷里拿出蕭鳳九讓他帶回來的蜜餞。也不知道小猴子是不是沒有吃東西,抓起蜜餞就吃了起來。
沈無憂帶著小猴子回到院內(nèi),坐在門檻上看著小猴子吃蜜餞,整個屋子除了小猴子的聲音便沒有什么多余的聲音了?!斑€是有點冷清啊!”沈無憂感慨到。
“前輩,你怎么跑這么快呀,一出城門就不見人影了?!蓖蝗婚T口傳來一陣聲音,就看到卓清明手里提著一大包東西從院門口走了進(jìn)來。
“你不是要再太守府調(diào)養(yǎng)嗎?怎么又跑我這里來了?”沈無憂看著卓清明問道,臉上卻流露出一絲不可查的笑意。
“我覺得我快要突破還真境了,師叔說讓我找你幫忙指點一下,可以嗎?”卓清明雖然是在問沈無憂,但卻一點不客氣,越過門口的沈無憂便向客房走去。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這蹭吃蹭喝的可不行,平時做飯就交給你了。”沈無憂笑著打趣到。
“好!”卓清明覺得自己的好心情又被這傻瓜前輩破壞了,氣鼓鼓地大喊道。而一臉笑意的沈無憂卻不知道自己做出來一個讓自己后悔不已的決定。
另一邊,荊州城外,一匹快馬帶著蕭禮的信向著大梁邊境的雁沉關(guān)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