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分鐘前,白清龍山頂,幼年瞌睡龍敖灺放下龍族親王幼子的身份,小心翼翼地和“托塔李天王”以及“哪吒三太子”打交道,向其賠禮道歉,怎奈托塔天王自視清高,目中無人。
熬灺氣不過,卻又無可奈何,正待離去,“托塔李天王”卻突然神情大變。敖灺本就膽小,不然也不會被幾只火魔斥候追著跑了,對方突然間的變故,讓敖灺以為是自己觸怒了對方,原本就已經(jīng)繃緊的神經(jīng)直接炸掉。小小心靈受到無限創(chuàng)傷,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雙腳一蹬,張開翅膀,沖破天庭信號塔的壁障,破空而去。
“誰ТMD開了禁空陣法?”
敖灺沖破屏蔽陣法,借著慣性一躍沖天,初中物理知識上說過,慣性只與質量有關,巨龍的飛行線路像一條仰角極高的拋物線。
巨龍在空中翻騰著,時而張開四只爪子,時而亮出自己鋒利亮白的牙齒,時而握爪成拳,將自己的威風帥氣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哼!禁空陣了不起?老子可是有翅膀的,你能奈我何?”
拋物線到了最高點,敖灺眨了眨眼睛,撲哧撲哧地拍打了幾次翅膀,身體卻是仍舊停滯不前。
“咋回事兒?”
翅膀好久沒用了,拍了幾下,敖灺便覺得有些累了,揮舞翅膀時有些力不從心,身體開始緩緩往下降,使勁拍打幾下,卻又升上去一點,如此反復升上去,又降下來,像一只下雨天順著瓜藤往上爬的蝸牛,也像作者的收藏數(shù)一樣,爬上去一點,滑下去更多。
“吃太多了!”敖灺兩只小短手夠不著自己的肚子,低頭也看不見自己的腳,“好吧,講真話,該減肥了!”
敖灺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任由地心引力讓自己墜向山腰,反正自己皮厚耐摔,頂多花點時間,浪費點靈力療傷而已,但是被他壓住的幾只炎魔心里可能不這么想,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就領了便當。
“不好意思哈,吃多了,消化不好,咯~”敖灺沒忍住,又打了一個更長的嗝,烈焰所過之處,炎魔軍士紛紛抱頭鼠躥,一邊跑,一邊變成牛魔王般的原形。
“不要亂,變形,換陣!”柴宗申大聲嘶喊著。
“不要怕,囚龍索!”混亂已經(jīng)開始漫延,巨龍身長二十余米,變身之后的炎魔差不多5、6米高的樣子,也就是人和大象之間的差別。
龍頭烈焰噴涌,龍尾橫掃千軍,半徑十米之內,塵火飛揚,敖灺也很郁悶,不就睡了一覺嗎?跑出來一個“托塔李天王”和“哪吒三太子”,惹不起還躲不起么?咋又跳出來這么多炎魔?來追自己的不是幾個小小的火魔么?早知道不離家出走了,學數(shù)學就學數(shù)學嘛,不就是認數(shù)字嗎,我認還不行么?咋就這么倒霉呢?
已經(jīng)變成“牛魔王”的柴宗申刷地扔出一根囚龍索,穩(wěn)穩(wěn)地套在巨龍的一只前爪上,“不要慌,穩(wěn)住!左化士、左興榮,囚龍索,套龍爪!柴宗......”
軍陣完全亂了,柴宗申只能直接喊出在附近人的名字,盡量發(fā)出簡單的命令,巨龍的咆哮聲震千里,士兵慌亂之下,聽不清太長的命令。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喊出下一個名字,敖灺便揮動手臂,將其甩了出去,幼龍雖是小神級修為,卻只能發(fā)揮出中仙級的實力,但也不是柴宗申能夠承受得起的,繩索脫手而出,身軀被甩出去數(shù)十米,撞在了一名正在慌亂奔跑的炎魔身上,兩人在地上滾了數(shù)圈,才撞上一塊巨石停了下來。
柴宗申被撞得眼冒金星,站起身上搖晃了幾下才穩(wěn)下來,看著地上仍舊躺著的那名炎魔軍官,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罵道:“三娃子,跑什么跑?你是炎魔皇族,軍陣之上,當以身作責,要是有執(zhí)法隊,你早就沒命了!”
被罵的那名炎魔慢慢爬了起來,竟開始嗚嗚哭起來,“二哥,我不想打仗,我想回家!”
“柴宗讓,你給我閉嘴,不許哭!皇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給我振作點,去收攏部隊,布置困龍陣,我來拖住這條龍!”柴宗申舉起手,真想給他一耳光,看著柴宗讓稚卝嫩的臉龐,滿臉淚水,心一下子軟了起來,舉起的手輕輕放了下來,擦掉他臉上的淚水,可是已經(jīng)哭紅的眼角仍舊不停地流著淚。
“三娃子,你放心,哥保證一定帶你回去,”柴宗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低聲說道:“傻小子,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這點艱難算什么?比起四哥柴火大炎王現(xiàn)在的困難,我們眼前這點事又算什么?只是一條幼龍而已,而且是龍族之中最溫和的瞌睡龍,不要怕,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后怎么幫四哥做大事?”
“那我們以后還回得去嗎?我想我娘了!”
柴宗申沉默了一下,卻又堅定無比地說道:“當然能回去,而且還會風風光光地回去,你柴宗讓將成為你卝娘的驕傲,將會成為炎魔帝國的驕傲,成為萬人景仰的英雄,所以,你要堅強!去吧,收攏部隊,布置陣法,告訴哥,你能不能做到?”
柴宗讓低著頭,擦了擦眼睛,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我能做到?!?p> “大聲點,哥聽不到!”
“我能做到!”柴宗讓抬起頭來,看著柴宗申的眼睛,終于鼓足了勇氣,大聲說道。
“大聲點,哥聽不到!”
“我能做到!”柴宗讓捏緊了雙手,本就低柴宗申一個頭,此時已是爆發(fā)了全部的力量,墊起腳尖,將臉湊到柴宗申面前,大聲吼道。
柴宗申點了點頭,拍著柴宗讓的肩膀,輕輕地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弟弟,這才是我炎魔皇族應該有的樣子,你是炎魔軍的勇士,是炎魔帝國的脊梁,加油!”
“炎魔近衛(wèi)營聽令,外圍器械組戒備,持困龍陣盤者,向我靠近,持伏龍陣盤者,向折可時靠近。”
柴宗讓連番發(fā)布了幾條命令,手中騅云鞭猛地一甩,鞭尖幾經(jīng)曲折后,泛起層層薄霧,突破音障的音爆之聲,甚至可以與巨龍的咆哮爭鋒。
四散的隊伍慢慢被重新聚集起來,外圍重型器械迅速組裝起來,巨龍仍在咆哮翻滾,無數(shù)根囚龍索套在它的各個部位,每一次掙扎都會甩飛幾個炎魔,囚龍索沒了主人,像細長的絨毛拖在巨龍身上,敖灺也沒有功夫理會。
柴宗申好幾次借著囚龍索跳上巨龍的身體,甚至有一次爬上了龍頭,在其眉心處打了一拳,不過厚重的龍鱗完美的卸去了炎魔的攻擊。柴宗申接連被甩出去幾次,不過他并不沒有放棄,在巨龍狂暴之前,必須要把他降服,不然后果不看設想。
再一次被巨龍甩飛出去的時候,凌空的柴宗申看見重新集結的部隊,雜亂中卻漸漸成型的陣法,柴宗讓揮舞著騅云鞭大聲吼叫著,一股暖意涌上心頭,這個奶娃子終于長大了。
“困龍陣,起!”柴宗讓只是臨場指揮,并沒有參與陣盤的施法布置,然而他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近衛(wèi)營被列為叛軍,炎魔士兵本就士氣低迷,這時候正需要一個人勇敢地站出來,掃除陰霾重建軍心。
柴宗讓,炎魔皇族,紈绔子弟的標志性人物,在叛出炎魔帝國的第一天,完成了魔生的轉變,浪子回頭金不換。與其他炎魔士卒比起來,他的身形稍微嬌小一些,此時卻有著無比強大的內心??粗陔U象叢生的柴宗申,幾次差點被龍炎包裹,幾次差點命喪龍爪,柴宗讓稚卝嫩的臉上恐懼與懦弱早已散去,熱血充斥著臉龐,皇族的榮耀傲然于胸。
困陣已成,惡龍插翅難飛,八個方向上,一張無形的網(wǎng)罩在巨龍身上,黑色的龍鱗卡卡作響,巨龍呲牙咧嘴,鼻孔中透著沉重的呼吸。
“吾本不愿多惹事端,汝等昨日追逐,吾多般忍讓,不意傷及無辜,未料汝等今日變本加厲,非要置吾于死地。給汝三息時間,收回陣法,吾不與計較,自當離去,若一再執(zhí)迷不悟,吾當化身惡龍,失去理智,即便父王責罵,吾亦要訓汝一番,好叫汝等吃點苦頭!”
“休得多言,別以為你文縐縐地裝斯文,便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你就是一條惡龍,惡貫滿盈的龍!”困龍陣已成,柴宗申松了口氣,惡龍算是被定住了,但這還不夠,一個魚躍沖頂,躲過惡龍的龍炎,大喝一聲:“伏龍陣,上!”
柴宗申親自操控著一個陣盤,小仙級的靈力源源不斷注入陣盤之中,十六個陣盤一齊發(fā)力,金色的光柱編織成一張大網(wǎng),再次壓在了已經(jīng)匍匐于地的巨龍身上。
“嗷嗚~”巨龍一聲怒吼,套在身上的困龍陣法竟然松動了一些,巨龍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四周這些充滿敵意的炎魔,躲是躲不過了,只能硬扛一架了。
金色的大網(wǎng)帶著灼熱的電流,龍鱗挨一下,便會“嗞嗞”作響,敖灺嘆了口氣:“唉,吾真不想變身,汝等逼汝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