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兒心里想的是,恐怕是這慕小姐生活無趣了,來她這兒找找樂子。
什么所謂的道歉,不過是另外的惡言惡語。
這些年,她經(jīng)歷的還不夠多么?
名門貴胄,大家閨秀,表面上一派大方得體,折磨起人來手段實在高明,就連罵人都是字字誅心。
上流社會,她走不進(jìn),也不敢走進(jìn),玩不起,也不想去玩。
這些小姐公子,呵!
他們這些“下等人”在這些人面前,哪里的人權(quán)!
慕南傾見裴玉兒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里微嘆。
但依舊是心平氣和,當(dāng)然是誠心誠意,道:“裴小姐不必樹立起高高門墻,讓我不得入半步,當(dāng)然,這也是你的自由。”
“不過,裴小姐也不必妄自菲薄,慕南傾,也不過是蕓蕓眾生之一,如今是孤苦伶仃,也并非什么上流社會的大家小姐?!?p> “如果是,也是那些名門閨秀的反面教材?!?p> “今天來和你道歉,是真心實意,因為慕南傾沒有資格罵你,更何況是人身攻擊?!?p> “我尊重你,也是尊重我自己,所以我要鄭重地和你說一句對不起?!?p> “至于,裴小姐原不原諒我,那是裴小姐的自由?!?p> 裴玉兒當(dāng)然被慕南傾一番誠懇的道歉給震驚了。
也刷新了對慕南傾的認(rèn)知。
她不是個記仇的,也沒有這個資格。
但在這個時候,有個人,這樣給她尊重,她還是很有安慰感的。
裴玉兒笑道:“我也不是個愛放在心上的,既然慕小姐都這樣說了,陪我喝一杯,我就原諒你了?!?p> 說實話,她是覺得自己有些蹬鼻子上臉。
但,現(xiàn)在的她,好想有人可以陪陪她,喝一杯也行。
即使慕南傾不答應(yīng),她也不會生氣,她預(yù)想里,慕南傾這樣的,應(yīng)該是慣常愛拒絕別人的。
但,慕南傾答應(yīng)了,很爽快。
“不就是一杯酒嗎?”
裴玉兒粲然一笑,遞給了慕南傾一杯。
慕南傾也不矯情,扯開了易拉罐就和了起來。
一個人坐著,一個人靠著。
都是美女,倒是養(yǎng)眼。
“你看,這落日余暉,多美?!迸嵊駜貉缘?,笑著,卻不知不覺流了淚。
她是不想在慕南傾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的。
可在堅強(qiáng)的外殼,她還是一顆柔軟的心。
慕南傾點點頭,“是啊,極美。”
“慕南傾,我可真沒想到過你會是一個會低頭的人?!?p> 裴玉兒抹了抹眼淚,又道:“我一直以為你這樣的,必定是萬千寵愛于一身,要什么有什么,只需要高傲地往前走,自有為你鋪路清路的人?!?p> 慕南傾道:“呵!從前可能是,如今再也不能?”
“為何?”
“這是個好問題,為何為何?不過是物是人非,恩怨是非?!?p> “看來慕小姐故事挺多?!?p> 慕南傾道:“裴玉兒,你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捫心自問,你難道沒幾個故事?”
“有啊,當(dāng)然,故事,不過是從前舊事,也沒什么好提的?!?p> “怎么今天這么悲傷,看你在劇組天天積極得很,不會還是因為我的惡語相向?其實細(xì)細(xì)想來,你的名字也還行?!?p> 裴玉兒在劇組,是出了名的難搞,倒不是說愛惹是生非,只不過是脾氣硬的很,閑言碎語多,提及她的也多。
她剛得很,正面回懟,可不留情面。
又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
但業(yè)務(wù)能力是不錯,交際能力也不錯,所以上層管理對她印象都不錯。
也不管她私下里的事。
也可能是她背后的人,讓人忽略小魚小蝦。
不知道戳中裴玉兒什么笑點,她笑道:“真是難得?!?p> 但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再次喝了一口悶酒:“傷心自有傷心事,平日里的積極換不平日的偶爾消極,不也是合情合理?”
裴玉兒喝了滿滿十瓶,看來是真到傷心處。
慕南傾陪著裴玉兒喝了兩瓶。
這是出乎于意料之外的,她以為對待裴玉兒,應(yīng)該是表面功夫,但,誰知道呢,人總算多方面的。
和裴玉兒一起喝喝酒,居然也挺愜意。
實話說,裴玉兒可不是她交好友的類型,珠玉在前。
傅陌琛就在這時候給慕南傾來了個電話,無非是問她在哪?和誰?
然后催她回去。
又奇奇怪怪變卦,說讓她等著,他來接她。
裴玉兒自然聽見慕南傾一口一個傅先生的,膩的慌。
“怎么?男朋友?男情人?先生先生,也是別有趣味?!?p> 慕南傾對著裴玉兒就是一個白眼。
“我愛怎樣怎樣。”
“走吧走吧,礙眼。”
“行,您就自由自在地吧!”
裴玉兒笑對慕南傾。
待慕南傾走后,天也漸漸黑了。
天臺上是有點冷。
風(fēng)吹動空了的易拉罐,叮叮咚咚的,很是響亮。
裴玉兒望著天空笑,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不過眼淚決堤似的。
只聽得她低低道了一句:“還活著,真好?!?p> 傅陌琛的車太多了,慕南傾可一一記不住。
但,一般眼前最亮眼華貴的就是了。
果不其然。
慕南傾上車時,傅陌琛正帶著耳麥,對著電腦,工作。
視頻會議。
說的貌似是德語,這,慕南傾也只是一知半解。
慕南傾是存心的,半個身子倚靠在傅陌琛手臂上,對著他的耳朵道:“傅先生~”
傅陌琛卻是泰然自若,說話語調(diào)都不曾改變一分。
只是,那只被靠著的手臂,及時反客為主,將慕南傾牢牢箍住了。
但慕南傾可沒那么容易消停,一個勁兒地騷擾傅陌琛。
她也真的是沒事找事。
但傅陌琛是默認(rèn)接受了,并且慕南傾一動,傅陌琛就兩動,他可是手長腳長的,力氣又大,哪里有他摸不到的,哪里有慕南傾可掙脫的份。
慕南傾斗不過傅陌琛,只得暗自生氣,覺得實在無趣,就只好把明天的臺本拿來看。
傅陌琛比平時還快速地解決了會議,唇貼上慕南傾的脖頸,道:“傾傾,今天這么熱情?”
慕南傾推傅陌琛,又轉(zhuǎn)頭表示不想理他。
傅陌琛捏了捏慕南傾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