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甕中捉鱉計將成
沐沁雅回房后坐臥不寧,雖然她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可此刻她只覺得心里慌得緊,甚至于有些透不過氣來,她在臥房里不停地來回地踱著步子……
茫茫大地上,兩軍對峙,雙眼望去雙方的兵士如同變成了黑色的人海,烏壓壓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一邊的大軍皆是身著黑色鎧甲,黑色的鎧甲在太陽底下泛著悠悠的冷光,肅含一片殺氣,只見那黑色大軍陣前有一位金甲將軍,沐沁雅看不清他的面龐,但光是身影都足夠令人膽寒了,只見那金甲將軍身跨血紅色的大宛馬,腰持一蟒紋玄鐵寶劍,左手微微抬起似是即將要下達(dá)大軍作戰(zhàn)的命令。
沐沁雅又向?qū)χ诺牧硪环酱筌娍慈?,她差點驚叫起來,居然是西南鐵騎!那黑壓壓的一片軍士皆著魚鱗甲,不是西南鐵騎是什么!沐沁雅又看向鐵騎軍前,是阿爹和哥哥!沐沁雅急得汗如雨下,她喊著叫著試圖去阻止他們,可他們卻仿若未覺。就在那一刻,金甲將軍左手一揮,鐵甲大軍已是向阿爹和哥哥他們直逼而去,而那金甲將軍也已沖到了阿爹和哥哥面前,與他們戰(zhàn)作一團(tuán)。只見那金甲將軍馬不停蹄,疾如閃電,手中劍不停手,快若風(fēng)輪,而阿爹和哥哥竟隱隱有不敵之勢……
“阿爹,哥哥……”沐沁雅睡夢中急得汗珠直下,不停地囈語著,臥在一旁榻上的小昭被她給吵醒過來。見沐沁雅緊閉著雙目,額頭布滿汗珠,嘴里不停地叫著阿爹和哥哥,整個人如夢魘了一般,嚇得小昭急忙下榻奔向床邊,想要搖醒她:“郡主,你快醒醒!”
金甲將軍揮劍重重地向哥哥砍去,哥哥舉劍相抗,誰知那金甲將軍半路改了路數(shù),改向一旁阿爹揮去,阿爹不防勉強(qiáng)抵了一劍后,第二劍已是又至,眼看那劍就要揮向阿爹,“不!阿爹!”沐沁雅驚得直從睡夢中坐了起來,口中大喘著氣,額角汗珠滾落,胸中心跳如擂鼓一般。
“郡主您怎么了?您可別嚇奴婢!奴婢剛剛叫您可怎么也叫不醒!”蹲在床邊的小昭嚇得不行,聲音里已隱隱帶有些哭腔。
沐沁雅坐在床上愣怔了一會子,整個人才有些清醒,看向一旁紅著眼睛的小昭:“我渴了,你去給我拿杯茶水來,剛剛是夢魘了,不礙事的?!?p> “什么時辰了?”
“已過辰時了?!?p> “這么晚了,哥哥有沒有來找過我?”沐沁雅見小昭搖了搖頭,心下便知一定出事了,若無事哥哥肯定一早兒就過來告訴她,免得她擔(dān)心。想到剛才做過的那個夢,沐沁雅眉頭一簇,夢里那個和阿爹還有哥哥作戰(zhàn)的金甲將軍是誰?
乾元殿內(nèi)一片低壓態(tài)勢,就連空氣似乎也已凝滯了,自從昨夜收到西北的戰(zhàn)報,元武帝就是這樣一副姿態(tài),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今日早朝破天荒地也給取消了,現(xiàn)在的這乾元殿中就只有元武帝和他薛邵。所有要求面見圣上的朝臣也一律被擋在了宮門外。
“說罷!還有什么消息一道都說了罷!”死寂的殿中傳來丹陛上元武帝的的聲音,薛邵今個一早兒過來就必定會帶消息而來。
“回圣上,越州楊健傳來消息,前日他們在越州城外發(fā)現(xiàn)一支遼東鐵騎,這支鐵騎圍繞越州城防線輾轉(zhuǎn)迂回,往來數(shù)次,像是在~示威!西陵也似得了消息,不過目前還沒動靜,似是在觀望。西南和江北還沒有消息傳回?!?p> 元武帝臉色陰沉,氣得袍袖一掃將龍案上的折子盡數(shù)給掃了個干凈:“撕下了面具,竟敢在朕面前張牙舞爪了!”此刻趙琰還沒有進(jìn)駐幽州,他只能忍耐。
“寧王到哪了?”
“依照現(xiàn)在的行程,怕是得再過個十來日。不過,現(xiàn)在藩地已經(jīng)得了消息,恐怕寧王殿下也不用晝伏夜出地秘密行軍了,照此算的話,最多再過個六七日就能到幽州了?!?p> 元武帝眉頭一皺,現(xiàn)在京中的藩王怕是也已察覺了,失了先機(jī)頹勢已現(xiàn),這次要想撤藩怕是難了!一想西北如今也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元武帝只覺一陣暈眩?!笆ド希 币娫涞蹞涞乖邶埌干?,薛邵一驚,上前扶起元武帝,見人已生生暈了過去,不禁大叫:“吉公公,快宣太醫(yī),宣太醫(yī)!”
西北康城突厥王帳中突厥左逐日王阿使那勒正在與軍師庫不齊商討下一步進(jìn)軍計劃,如今他們?nèi)缫饬现胁毁M(fèi)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兩座城,康城和平城。雖是攻下了兩座城可他們卻沒什么收獲,這基本上是兩座空城,既無糧食,也無百姓。
“王爺,照此看來這周人是打算要堅壁清野啊!除非我們攻下冀州城,否則我們連一碗米,一匹布也弄不到?!?p> “軍師說的極是,想必周人知道軍力不足,所以提前將這些城里的軍民都撤到了冀州,冀州既沒了鐵甲軍便不足為懼,我們所帶的糧草也不多,只能與他們速戰(zhàn)速決,傳我軍令,大軍明日開拔!”
…………
看著城下的突厥的大軍,尚明站在冀州城樓上對著請戰(zhàn)的韓騏笑道:“韓將軍,就算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吃掉這城下的突厥軍隊,可這會子他們士氣正盛,我們也實在沒必要迎其鋒芒而上。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先晾他們一陣子再說?!?p> 面對著城下的罵戰(zhàn),攻心戰(zhàn),奚落,周人皆不為所動,一日過去阿使那勒明白自己要想不費(fèi)兵卒拿下這座雄踞西北的重鎮(zhèn)已是不可能,遂下令軍隊在據(jù)冀州城十里外的開闊平地上扎營,只待翌日攻城。
深夜,州牧府前廳的大宴上一片言笑晏晏之態(tài),鄒無忌和韓騏對尚明的部署已是大致心中有數(shù),倒也安心飲酒,但仍有幾個西北之地的將領(lǐng)此時已然坐不住了。
這不裨將周海站了起來,對著座上的尚明一躬身:“軍師,您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您還是快些與我等說說罷!這一個多月來,我老周等那突厥老兒來,等的都快長毛了,我的那些個兵士們在城外的地窖里憋了一個多月,現(xiàn)在心里人人都憋著一股勁兒呢!”
正與鄒無忌笑飲的尚明停杯看向周海,笑道:“老周,喝了這酒我保證今夜你就能如愿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