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行過禮后,便不再多言。云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因現(xiàn)在擂臺還沒有開場,便支著頭閉眼睡了會兒。
云落閉著眼的姿態(tài)很柔和,許是金色陽光渲染才有此感覺。而且,她的支頭的樣子很像長生,都帶點懶洋洋的樣子。她今日的衣服也極為漂亮,一襲明麗的紅,勾勒出美麗的身形,袖口處有暗金花紋,黑邊,顯著高貴。
一身華度,無意中彰顯。
哼。有什么好看的。
云相游別開頭,覺得自己是傻了才盯著她看那么久。原本站在云落一旁的他后退幾步,望向擂臺處。這一樓離擂臺極近,可以輕而易舉的看清臺下的情況。
樓下人頭攢動,許多仙子在此定了客房,因此現(xiàn)下有一批人正向這里涌進來。那些人大多是一些中年男子,或者一些愛湊熱鬧的老者,亦或攜手而來的夫妻。
而擂臺一旁的大多是一些年輕仙子,在神跡的地位,聲望,才情,相貌,都是可以拿出手的。
擂臺之外的十米外,有個觀臺,約三個樓層那般高,是臨時搭建的。黑色層層階梯之上,中央空著一個黑色鑲著金絲邊的軟座,這軟座裸壁的上雕刻著神秘花紋,妖嬈霏麗,鮮有人見過。但那些近衛(wèi)知道,那花名為曼珠沙華。
這個空位已經(jīng)空了許久了。嗯……此座的主人從未來過。
能入這個觀臺的女眷,只有那個舉辦這場比賽且一直是此賽中的獲勝者,是現(xiàn)任西魔君的最寵愛女兒——邊娜。而其他的九位仙子則在另一個觀臺上。
自打上一任西魔君邱杰妄圖殺害魔君卻幸運的失敗之后,這個打了半個世紀仗的邊老將軍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任了,這個老將軍半生低調(diào)不張揚,辦事極為謹慎的人。沒想到他的女兒為他人生添了一筆這么華麗的一筆,在他得知此事后,氣的險些昏了過。這位老將軍在此賽事打了兩個回合之后,才慢半拍的上書像君上請罪。
但君上只是將此文書壓在案頭,并未回復(fù)。但卻派人私信回復(fù)了,第二日,西魔君便趕來了,一直坐在這里,直到現(xiàn)在。
離此次開場還有一盞茶功夫,這一場是邊娜與北海公主的比試。北海公主已然到場了,足尖一點,純白綾羅飄然,腰肢輕折,手臂上伸,身影輕旋,輕紗羅幔如盛開的繁花般落下,好一段絕妙舞姿,好一個華麗的開場。
不過一個小小的舞姿動作,便惹得擂臺旁的忍冬花紛紛盛開,桂花的悠遠清香也慢慢襲來。
都說北海公主善舞,可引北歸的大雁南回,百花為她舞姿競相開放。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臺下看官忍不住喝彩。
邊娜自然也是見了,不屑的翹下嘴角,冷嗤一聲,道:“花架子?!?p> 她并非嫉妒,而是真的看不起這種一上場便這般喧嘩取眾的人。
“雖是花架子,卻也好看?!庇幸坏缆曇粲朴频膹倪h處傳來,聲線深沉如同深海下的水流涌動交匯一般,卻有寬闊的藍海一般的雅意。
邊娜一驚,忙回頭看。見全是跪了一地的人群,中間留出一個兩米寬的走道,那人一身暗紅款款而來,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子。邊娜激動的跑下觀臺,半俯著身子,在下面迎接。
慢步走,并非長生所愿。享受世人的朝拜,也并非長生所愿。長生之所以摒棄了坐著轎子,選擇步行,只是想讓自家夫人瞧瞧他今日這身打扮??墒琴M了一些心機的。
掛在腰間的兩只銀色鈴鐺叮當作響,隨著主人的動作來回浮動。那人半披著著墨發(fā),滿目溫柔,負著手,一身雅度,走過長長的黑毯。
走到擂臺時,長生停下腳步,對著北海公主點點頭。
北海公主亦嬌羞的點點頭。
長生似無意間抬頭向白雪翠荷那邊望去,見云落正不知天高地厚的坐在窗戶上,見他望過來便開始向他招著手。
長生不滿的皺下眉,微微偏偏頭。似有讓云落好好坐回去的暗示。
過了一會兒,眸中那人便不見了。長生滿意的繼續(xù)走。行云流水之間,走的速度無意間快了些。
“見過君上?!边吥壤事暤馈Uf這話除了邊娜一人,自然還有包括西魔君的其他諸魔。
“不必多禮。”長生散漫道,說罷,便后退三步,俯身致意,行的是君子之意。
而此次,諸魔并未回禮。只是側(cè)過身,請長生過去。
…………
且說云落這邊。原本云相游便對她有不止一點點意見,所以自然不會叫她。
但白雪翠荷除了云落可以自由走動,還有一人也同樣可以,那人便是斐師。斐師這個逍遙客一聽說有比賽激動的忙過來觀看,見云落睡著了,依照著江湖人的秉性,自然毫不客氣一巴掌拍醒。
“斐師?”云落被拍醒了,肚子里難免有些火氣。
“那誰來了,你快過來瞧?!膘硯熖酱皯羯?,招呼著云落過去。
云落頗不情愿的移動腳步,往下人群瞧了一眼,見長生在中央款步走來,忍不住翻個白眼。吐槽道:“無聊?!闭f罷,便倚在窗旁上,繼續(xù)閉眼聚神。
神識飛了出去,隱入人群,親眼瞧著長生與東海公主打了招呼,心里有些不得勁。但還是為這一君之度默默贊賞。
長生走了一段距離,快要接近白雪翠荷了。
按照長生的慣性……云落還未多想,便激動的把斐師拽了下來,一腳踏上窗欞,坐了上去。見長生一看過來,便一直揮手??吹撵硯熓且魂噯∪弧?p> “至于嗎?”斐師問道。剛剛還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云落沒理他,繼續(xù)揮手,見長生看見了,這才跳了下來。順便感慨一句:“做人真累?!?p> 要是她不與長生打招呼,指不定會出什么事呢?
斐師不懂,只覺得看著就心累。
云落懂,但她不想說。
“何必呢?”斐師感慨道。
是啊。何必呢。長生何必一身用心裝扮而來呢,她又何必踏上那一個窗欞呢。長生花費了多長時間多少心思在今日的開場上呢?而她又做了多長時間呢?
云落懶得回答他,只道:“現(xiàn)在離兩人開打還有一會兒。我先睡會?!?p> 身子往椅子一倒,說睡便睡毫不拖泥帶水。
“這得多累啊。”斐師意味深長的傻笑。
云相游則是往前走幾步,望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