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上靈山
封鏡剛帶著千劫和硯清出了東海,果然立刻就見一只小青鳥慌里慌張的找來了。
“封鏡,上靈山那里死了不少妖眾,似乎都是魔族所為!”小青鳥就是從上靈山來的,似乎是在途中遭遇過魔族,所以受了點內(nèi)傷。
又是上靈山!封鏡心中狐疑,交代小青鳥回與鳳山養(yǎng)傷之后,立刻和千劫硯清一道就往上靈山趕。
途中封鏡將自己的猜測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兩人,兩人也是一陣擔憂。
三人連夜駕云趕路,到得上靈山時,已是深夜。
上靈山頭領(lǐng)乃是一只千年的錦鱗白毛鼠,聽聞封鏡和千劫兩位妖神同時駕臨,立刻就從山頭上的石窟中迎了出來。
“見過二位妖神!硯清大人?!卑酌蟀锥薜玫氖莻€矮小的女體,然而面目清秀,體態(tài)優(yōu)美婀娜多姿。
千劫一見這白二的面目,立刻躍躍欲試的想要和她調(diào)情,然而思量了半天,還是決定放棄。
這白二個頭不過到他腰際,美則美矣,然而若要他成天彎著個腰和她說話,實在太累……
封鏡見過白二幾次,也不與她寒暄,只想盡快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腳。
然而站在火光中打量了白二的老鼠洞半晌,她就發(fā)現(xiàn)這老鼠洞矮小的可憐,他們?nèi)齻€即便是彎著腰都不一定進得去。
白二見狀立刻訕訕一笑,引著三個人去了一處高大的石窟,等四人終于在大小合宜的石桌前坐下,封鏡這才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氣,“那些魔族可還在上靈山內(nèi)?”
“他們的藏身之地應(yīng)該不在上靈山內(nèi),我?guī)а娝堰^山,一無所獲?!卑锥櫰鹈碱^,坐在石凳上,雙手堪堪搭在石桌邊,乖巧可愛的像個幼崽,“被取了內(nèi)丹的妖眾被我聚在一處修養(yǎng),但只怕他們也撐不了多久了。”
千劫一手托腮,垂著眼皮像是睡著了,然而一聽白二這么說,卻立刻抬起了眼皮,“可知對方有多少人?”
“這倒是不清楚。”白二抬眸羞怯的看了千劫那張妖冶的面孔一眼,說話間竟是微微紅了臉,“那些魔族一個個丑的十分相似,我壓根分不清誰是誰,所以也就數(shù)不出他們到底有多少人?!?p> 硯清無奈扶額,然而也不好責怪白二,因為她說的就是事實……
“那他們一般都在何時出現(xiàn)?”硯清接著問。
“這倒說不準,不過他們一般只找那些獨居的妖下手?!卑锥檫@事都快愁死了,此時天上一下子掉下三個救星,她立刻倒豆子一樣就把上靈山的情況告訴了三人。
“那些魔族似乎很有紀律,一旦被我們發(fā)現(xiàn),絕不戀戰(zhàn),立刻就會離開。”白二一向以為魔族都是沒腦子的,見了這種狀況,難免吃驚,“而且據(jù)我觀察,他們?nèi)×藘?nèi)丹之后,并不會傷害妖眾的性命,有的甚至還會給沒了內(nèi)丹的妖眾療傷?!?p> 封鏡聽到這里,立刻狐疑的一挑眉頭,“還有這種事情!”
千劫和硯清也覺得很奇怪,于是四人一番商量,最終決定第二日由千劫和硯清出去查探,讓封鏡跟著白二去給沒了內(nèi)丹的妖眾吊命。
第二日清晨,封鏡早早的捧著個小茶杯就走出了石窟,深吸了一口上靈山上濃郁的靈氣,正想伸伸腿扭扭腰,卻聽白二的聲音冷不防從下面?zhèn)鱽恚把裨绨?!?p> 封鏡沒防備被嚇了一跳,一垂眸這才看見白二仰著個頭,正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
“你早你早,前面帶路吧?!狈忡R對白二微微一笑,在臉頰上露出兩個小酒窩。
慢條斯理的啜飲了一口茶水,及至覺得自己補充好了水分,這才一揮手將小茶杯收了起來。
“千劫妖神他,哦,還有硯清大人,他們已經(jīng)出去了嗎?”白二有些羞怯的垂著腦袋,試試探探的發(fā)問。
封鏡余光只是一瞥白二那張白里透紅的小臉,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面上笑的十分意味深長,“千劫年紀大了,短覺,早就拉著硯清出去了?!?p> 可您不是和千劫妖神一樣大嗎……白二心中腹誹,然而臉上卻還是笑的甜美,“千劫大人可有伴侶?”
“他?”封鏡有些夸張的拔高聲調(diào),一雙暗金色的眸子故意瞪得老大,“就他那樣浪的,誰會要他!給你你要嗎?反正給我我是不要的!”
聽說千劫沒有伴侶,白二更樂了,腳步輕快,嘴里嘀嘀咕咕就接了一句,“再浪我也要!”
封鏡將白二的話聽在耳朵里,覺得好笑,正想再接著抹黑抹黑千劫,卻見面前已經(jīng)顯出了一個洞口的形狀,內(nèi)里傳出一陣一陣的哀嚎。
兩人一見這陣仗,臉上的笑意頓時就都煙消云散了。
“你在外面守著,我進去為他們療傷?!狈忡R交代完,只身就走進了洞窟。
妖族一旦失去內(nèi)丹,那便是失去了維持靈智和人形的根本,若是尋常小妖失去內(nèi)丹,封鏡只會讓他們?nèi)ブ匦滦逕挕?p> 然而上靈山上的妖族,無一不是妖族精銳,為妖族立下不少功勞,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前功盡棄。
一走進洞窟,封鏡就見錯錯落落的石床上,不多不少正躺著五十個已經(jīng)化成了原形的妖族。
沒有多言,封鏡直接就將從無盡之海海底帶出的藥泉幻化出來,將五十個妖族一個個親手就移入了藥泉內(nèi)。
于此同時,封鏡在藥泉邊盤腿坐下,指尖結(jié)出精光,下一刻就見金色的光芒源源不斷的從她的指尖傾瀉入藥泉之中。
因為這些妖眾傷的實在太重,所以封鏡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的療愈之后,封鏡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有些蒼白,然而垂眸見藥泉底已有妖族結(jié)出極小的內(nèi)丹,她立刻就放下了心。
正想再接著為他們療傷,這時卻突然聽見山洞外傳來白二的痛呼聲。
不好!封鏡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太妙,立刻收回手上靈力,旋身就走出了洞窟。
一出洞窟,封鏡就見三個魔族已經(jīng)把瘦小的白二圍在中間,正準備剖取她的內(nèi)丹。
手中祭出旻悔劍,封鏡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那三個魔族面前,在他們還沒來得及躲避之前,就已經(jīng)迅速的砍了其中兩個的腦袋。
剩下的那個正要逃跑,然而還沒跑出一步,就被封鏡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將白二從地上拉起來,封鏡見她只是受了些外傷,立刻放了心。
轉(zhuǎn)身一腳踹在那魔族的心窩上,封鏡只將旻悔劍擦著他的頭皮插進了泥地里,他就已經(jīng)嚇得抖如篩糠。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狈忡R的語氣是不容辯駁的強硬,那魔族早就被她的氣勢嚇得像個聽話的狗崽,聞言差點沒把頭點掉。
“天之角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封鏡還不能全然肯定棄無念背叛晝衍,“你們?yōu)槭裁赐蝗桓襾硌遄鱽y?”
那魔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那雙沒有白眼仁的黑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旻悔劍的劍鋒,“確實……是出了問題,濯錦公主……和棄無念里應(yīng)外合,帶走了天之角……半數(shù)魔兵,我們奉濯錦公主和……”
正當這魔族要說到關(guān)鍵之處,硯清卻突然手握博華刀出現(xiàn)在了封鏡面前,在封鏡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他已經(jīng)利落的一刀將那魔族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你做什么!”封鏡沒想到硯清居然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出來添亂,立刻氣的就要罵娘。
硯清聽見封鏡的呵斥,立刻收起了臉上那一瞬的殺伐果斷,有些無措的就將刀收了起來,垂著眸子不敢去看封鏡,“我怕他對你不利……”
見硯清那么一個大高個子在自己面前認慫,當著白二的面,封鏡自覺不好太駁他的面子,強忍火氣,指著地上魔族的尸體,“你倒是說說,區(qū)區(qū)一個魔族如何對我不利?”
這小子到底是腦子壞了,還是覺得我不行了?
一邊想,封鏡一邊抬眼就把硯清上下打量了一遍。
這一看,封鏡才察覺到硯清的眉眼之間,較之他們初初見面時的青澀隱忍,多了幾分老練與沉穩(wěn),就連他那副身板,都已經(jīng)出落的越發(fā)健壯結(jié)實。
在她不經(jīng)意之間,那棵小松樹已經(jīng)日漸壯大,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軟弱小妖了。
他這哪里是擔心我,這不就是翅膀硬了嗎?
長出一口氣,封鏡抬眸瞪了硯清一眼,繼而一言不發(fā)的再次進了洞窟。
被封鏡一瞪,硯清立刻心中一涼,亦步亦趨的就想追上去,白二見狀立刻將他攔了下來,“妖神還要給妖眾療傷,您還是別進去了?!?p> 平日見硯清大人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沒想到妖神一生氣,他竟然像是變成個毛頭小子了……
見硯清還是一臉的愁容,白二終于有些看不下去了,“等妖神冷靜下來,您再解釋也不遲的。”
被白二這么一提點,硯清立刻也冷靜了下來,只深深的看了洞窟一眼,轉(zhuǎn)身便再次離開了。
封鏡再次從洞窟出來時,已是兩天之后了。
此時那些丟了內(nèi)丹的妖眾都已經(jīng)重新結(jié)出了內(nèi)丹,一個個雖還是原形,卻都已經(jīng)可以重新口吐人言了。
封鏡聽了一大堆感恩戴德的話,覺得有些受不了,立刻帶著白二就回到了山頂?shù)亩纯邇?nèi)。
千劫和硯清已經(jīng)在洞窟里等了她一會,此時見封鏡進來,千劫只是抬眸別有意味的在她和硯清之間來回掃了一眼,而硯清卻直接迎了上去,恭敬的垂頭站在她面前。
“有話就說?!狈忡R有些疲勞,壓根沒心情和硯清掰扯。
然而硯清沒有開口,千劫卻嘻嘻哈哈的搶著說話,“你是不知道,硯清有多拼命,不過是三日的光景,那些魔族一個不剩,全被他滅了口,害得我呀,壓根沒機會動手!”
封鏡聞言一挑眉頭,當即知道硯清這是在討好自己,故而也不好再生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終于是對硯清露出了個笑臉,“干得不錯,不過,被取走的內(nèi)丹應(yīng)該還剩下一些沒有被化解吧,可找到了?”
“沒化解內(nèi)丹的全部被那些魔族送走了。”硯清見封鏡終于有了好臉色,立刻放下了心,跟著她走到桌邊坐下,殷勤的就給她送上了一杯熱茶,“我問過了,他們是奉濯錦和棄無念的命令前來妖族奪取內(nèi)丹的,似乎是因為棄無念要給濯錦修補元魄。”
封鏡聞言立刻有些驚訝,她那天在無盡之海不過是將濯錦打出了一點內(nèi)傷,哪里就能傷到濯錦的元魄?
“那你可知道濯錦的元魄為什么會破損?”封鏡雖不是很關(guān)心濯錦的死活,但下意識的,她卻總覺得這事沒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硯清搖了搖頭,正想再說些什么,余光卻突然瞥見棄無念懷里抱著濯錦向著封鏡就沖了過來。
封鏡自然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兩人的靠近,在他們還沒近身之前就已經(jīng)飛身躲開了,硯清手中祭出博華刀擋在封鏡前面,向著棄無念兩人就劈了過去。
棄無念抱著濯錦一個閃避,正想再次靠近封鏡,卻不料身后千劫已經(jīng)當頭結(jié)出一面暗金色的大網(wǎng),朝著他們就蓋了下去。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棄無念竟是放下濯錦,一個翻身就逃出了大網(wǎng),下一刻眾人就見半死不活的濯錦被大網(wǎng)牢牢捆了個結(jié)實。
硯清見棄無念脫身,立刻又要提刀去砍,但是棄無念瞧準這個機會,拼了命的就繞到了封鏡的身后,不閃不避的就朝她撞了過去。
封鏡眸子一瞇,手中結(jié)出金色法印正想朝著棄無念打過去,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十個身著暗金色長袍的魔族鬼魅一般就出現(xiàn)在了洞窟里,將她和棄無念牢牢就圍了起來。
“這是?”千劫皺眉看著這十個突然出現(xiàn)的魔族,立刻祭出法器吞云劍,凝眉想了半天,才終于記起了這些魔族是個什么玩意兒,“天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