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赴宴
第二天華燈初上,廣平君府已經(jīng)是熱鬧非凡。既有朝中顯貴,又有江湖賢才,還真應(yīng)了太史元的那句點評——“朝歌長夜廣平風(fēng)?!?p> 劉煜下了馬車,成慶跟隨在后,祁勝也是不能不在左右的。為了加強(qiáng)安保和赴宴兩不誤,祁校尉換了便服,同時也跟上了不少的便衣兵士。
“漢國武原君到?!遍T子在接過請柬之后,朗聲喊道,顯然是通知后面的仆眾做好接待的準(zhǔn)備。
“廣平君的這排場還真是大啊。”劉煜看著人來人往道。
“劉兄少見多怪了,廣平君田產(chǎn)頗豐,門客眾多,最好大擺宴席,或論國是,或談風(fēng)月。”祁勝笑道,“不過,在我大秦之境,恐怕也只是廣平君有此豪情了?!?p> 兩人便裝的情況,稱呼相對比較隨意。
這不是廢話嗎?這秦國貴戚之中,又有名望又年輕,還又有錢的,本身就是鳳毛麟角。
“成兄,你不要總是苦著臉,還有就是這眼睛看人,目光可以放隨和一點?!眲㈧细蓱c開了個玩笑。
“君上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但來已經(jīng)腹有春秋了?”成慶仍然還是冷冷的樣子。
“春秋我肯定沒有,也沒讀過,但是,我知道一點,就是別人要故意找你茬,你是想躲,也只能躲得過一時,倒不如平靜地去面對?!眲㈧系男膽B(tài)已經(jīng)調(diào)整得很不錯了,這得益于以前那個時代,每次大賽前的自我心態(tài)調(diào)整。
三人剛踏進(jìn)大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聽著門子都報出你的名字來,應(yīng)該是你到了。劉煜,酒量行不行啊?”
劉煜抬眼一看,卻看到了一位翩翩貴公子,再仔細(xì)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那個咸陽城內(nèi)誰都不敢得罪的嬴欣公主。
“在下見過……”劉煜剛想做個禮節(jié)性的招呼,雖然自周天子威嚴(yán)盡失之后,社會已經(jīng)禮崩樂壞,但久而久之,卻又形成了社會價值觀。
不等劉煜拱手,嬴欣就擺擺手道,“免了,免了。今天沒有公主,只有一枚閑人公子新,日新月異的新,你要記住了?!?p> “哦,對了,你還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嬴欣想剛才的話來。
“酒量應(yīng)該還行吧。”劉煜記得自己在泗雨亭跟劉灼他們喝酒,似乎幾斤下去,臉不紅氣不喘。
“也是,你是學(xué)武之人,應(yīng)該酒量不錯?!辟酪鴦㈧贤镒撸瑢τ谒齺碚f,廣平君府跟自己家差不多。
突然,她停下腳步輕聲道,“其實你今天可以裝醉,這樣的話,那些匈奴人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聲音只有她跟劉煜兩個人聽到,劉煜聽后心頭一暖,不過回答道,“我好像喝酒不會臉紅,怕到時候這個演技不過關(guān)?!?p> “這樣吧,回頭我去五嫂那邊拿一盒胭脂來,到時候給你涂上。”嬴欣笑道,“我想你涂上肯定很喜氣?!?p> “……”劉煜聽后一愣,“多謝了,不過劉某不想躲?!?p> 躲得了匈奴人和齊國人,怎么都躲不過秦國人的算計,倒不如一步一步堅實地走下去。
“真是塊木頭,笨死了。怪不得剛才相長史他們罵你是武夫?!辟缆裨挂痪洌贿^心中對這個男人的好感似乎還在增加。
劉煜他們走進(jìn)一個大廳,卻是開放式的大開間。最朝北的設(shè)的主位,主位后面是有一個大的木雕背景,有一行雕刻起來的字,分明是“朝歌長夜廣平風(fēng),三千豪客競相隨?!彼滥强隙ň褪菑V平君的位子。
主位下首則是兩排桌案,每張桌案顯然是一個人的位子。兩排桌案之間,則一個片空曠的場地,下面鋪了一層地毯,劉煜想著應(yīng)該為了表演文藝節(jié)目而空出來的。
兩排桌案后面還放置了一些小桌子,則是給主桌客人的隨從或者一些并不重要的客人而設(shè)。
劉煜分明覺得很像現(xiàn)代的長桌會議的結(jié)構(gòu)。
“武原君,請入座?!毕噼熆吹絼㈧线M(jìn)來,臉露微笑,雖然心底對劉煜很憎惡,但作為府內(nèi)長史,也算半個主人,言語上還是保持了客套。
“相先生,怎么不見廣平君啊?我們客人都到了,這主人竟然不在?”劉煜看了下周圍,主桌案倒是坐滿了四分之一的位置,只見下人門客在招呼客人,卻不見主人。
“我家君上親自去請奉常公太史先生了,今日難得有齊、漢還是草原的客人,君上就想請?zhí)废壬鷣硪黄馃狒[熱鬧?!毕噼熑鐚嵒卮鸬馈?p> 奉常是秦國的官職,主管國家的祭祀禮儀。
“太史先生,莫不是那個搞出杰出青年榜單的太史元老前輩?”劉煜聽到太史兩個字有些感冒。
相锜一聽心中對劉煜更加鄙夷,武夫終歸是武夫,一點見識都沒有。
“武原君錯了,太史元前輩已是百歲開外,據(jù)說住在晉國絳都紫金山,早就不理紅塵俗事。秦國的這位太史先生是太史元前輩的侄子太史清?!毕噼熯€是耐心地解釋了一下。
劉煜這才想到以前聽白無暇說過的話,“對啊,這太史家壟斷了四國的封建迷信業(yè)務(wù),到哪里都是人家的子輩孫輩?!?p> “相長史,我坐劉煜邊上的位子?!辟酪妱㈧献讼聛?,然后一屁股坐到劉煜邊上桌案的椅子上。
“公……哦不,新公子,這個位置是給董舒予先生坐的?!毕噼熩s緊阻止道,“君上給你安排的位子在那邊?!彼种噶艘粋€方向,那是一個挺偏僻的位子。
“討厭,五哥竟然只安排了那么差的位子,不行,我就要坐這里。反正那個董舒予聽說脾氣很好的,讓他坐那邊去。”嬴欣很不滿地道,她軟磨硬泡地拿到參加宴會的機(jī)會,還答應(yīng)了廣平君,只是靜靜地看看。
可是咸陽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羸欣公主從來不是一個靜靜的人兒。
“可是……”相锜還想阻止一下,卻看到公主雙眼直瞪,千言萬語都堵到嘴里,果然地選擇了認(rèn)命,“好吧?!?p> “劉煜,你真不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建議?!辟腊淹嬷腊傅木凭邌柕馈?p> “看情況吧,隨機(jī)應(yīng)變,不論是齊國人還是匈奴人,都不是吃人的老虎?!眲㈧闲Φ溃l(fā)自己的位置是左首第二個,就意味著前三桌人的地位是比他高的。
余光掃到不遠(yuǎn)處相锜在跟一個新來的瘦瘦的書生打招呼,然后還似乎用手指了指劉煜的位置。
“真是塊木頭!”嬴欣再次罵了一句,忽然這個稱呼對劉煜太合適了。
她也看到了新來的那個書生,提醒劉煜道,“木頭,木頭,你看那位就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李去病,你還說他的腦袋是濃縮型的?!?p> 因為怕劉煜聽不到,公主的聲音明顯響了一些,很不幸,那個書生還是半清不楚的聽到了。